
舌尖上的母爱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母亲
文|屈红卫
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带走了青春,留下了回忆。我生于凤翔,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初的18个春秋,之后便来到西安打拼,这一待,就是三十余载。如今,我的户口依旧留在北水沟村仵家庄,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有我的耕地和宅基地,更有我白发苍苍的二老双亲,还有那些令我魂牵梦绕、朴实善良的父老乡亲。然而,在时光的悄然浸润下,我早已和西安这座古城紧紧相连,成为了半个西安人。这里有与我携手走过风雨、同甘共苦的妻子,有乖巧伶俐、活泼可爱的两个女儿,还有一群可以把酒言欢、肝胆相照的朋友。我在这里扎根,在这里生活,早已将它视为我的第二故乡。
五一假期,我踏上了回乡的路。再次回到熟悉的仵家庄,仿佛连空气都带着亲切的味道。整整一周,我每日都沉浸在家乡饭菜的温暖与熟悉之中。母亲亲手做的每一道菜,都饱含着浓浓的爱意,每一口都能唤起儿时的记忆。前天,我又匆忙回到了西安。昨日中午,我便迫不及待地走进一家老店,去吃西安回民清真牛羊肉泡馍。这道美食堪称古城西安响当当的名片,素有“长安第一碗”的美誉。热气腾腾的汤头,搭配筋道的托托馍和鲜嫩的牛羊肉,一口下去,唇齿留香。今天中午,我又咥了汉民的葫芦头泡馍,这可是西安独有的美食,有着独特的口味。著名作家陈彦先生称它为“长安第二碗”,还曾专门为它创作同名话剧,生动展现了西安的饮食文化与市井生活,影响力深远,也算是他对这座滋养他28年古城的深情回报。
在西安生活多年,我早已融入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成了地道的老西安人。几天不吃这里的美食,心里就像缺了点啥一样,空落落的,总是想着念着。不得不说,人的胃确实是有记忆的,那些熟悉的味道,早已刻进了骨子里。虽说如今身体状况不佳,医生再三叮嘱我要远离高碳水食物,可每当路过那些熟悉的老馆子,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香味,看着师傅们娴熟地抻面、煮面,一勺滚烫的菜籽油刺啦泼到面上,我总是难以自控,忍不住想要进去大快朵颐。
在这座北方文化古都,面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将面食排除在外,可供选择的吃食几乎减少了四分之三。我本就是个随性懒散、又贪吃的人,这从我的体型便能一目了然,熟悉我的人对此也都心照不宣。如今,我也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保证每天中午吃一顿面食,其余时候就用饸络、米线、盒饭等充饥。可在我心里,始终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觉得只有吃面才算是正儿八经地吃饭,其他的都只能算作偶尔解馋和打牙祭。
自从去年患上糖尿病后,每次回老家,母亲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愁容与担忧。以前我爱吃的削筋、搅团、珍子、撕面、软丝丝,如今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味。刚开始,我告诉母亲早上不能吃珍子米汤和米粥,母亲便变着花样给我烙油饼、做拌汤。后来我又说拌汤也不能喝了。这次回去,母亲早上就早早起床,为我炒一盘香喷喷的土豆丝,烙两个金黄酥脆的烫面油饼,再精心煮上两个荷包蛋。那油饼的香气,那土豆丝的清爽,还有荷包蛋的嫩滑,每一口都饱含着母亲的爱。到了中午,得知我可以每天吃一顿面食,母亲更是绞尽脑汁,变着法子给我做臊子面、削筋面、蒜醮面、荞麦面削筋,甚至还做我最爱吃的韭菜盒子,反正每一顿都不重样。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满头的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我的心里满是感动与愧疚。晚上我一般很少进食,除非有必要的应酬,实在推脱不掉。
我今年已五十多岁,母亲也年过古稀,且身体大不如前。我对家乡爱得深沉,也喜欢在老家的日子,爱睡那坚硬却充满温暖的土炕,爱闻那熟悉的乡土气息,爱听邻里乡亲们拉家常的欢声笑语。但我每次回老家,最多也就待上一周。因为我深知,待得久了,会打乱母亲原本规律的生活,让她为了照顾我、给我做饭而费心劳力。我打心底里害怕,怕累着她老人家,怕她为了我操劳过度而累坏了身体。为此,好友长安大学的李均宏教授几次委婉的提醒我:“咱们回去,切不敢呆的时间过长,最多三天,时间长了,会打乱老人的生活,累着老人”。现在想来,此话很有道理。
今天是母亲节,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母亲。前天返程时,她坚持送我到村口,眼神里满是不舍。看着我坐上顺风车,关车门、车起步的那一刻,我听见母亲大声喊道:“到了,来个电话!”声音里带着哽咽。透过车窗,我看见她泪眼婆娑,转身悄悄擦拭泪水。那一刻,坐在车里的我,心中满是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母子连心,这世间,最爱我们的人永远是母亲。她用一生的爱,为我们遮风挡雨,为我们操劳奔波,却从不求回报。在此,衷心祝愿全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作者简介】:
屈红卫,1974年生于陕西凤翔,现客居西安。在忙碌的生活间隙,始终怀揣着对文学与民乐的热爱。虽自谦为门外汉,秉持着“读书不求甚解,笛箫聊作自娱”的心态,将阅读与演奏当作生活中的调味剂。他深知学艺之路漫漫,却坚定地希望能将这两大兴趣爱好坚持到老。在岁月的长河里,不求成为名家大师,只盼能在这文学与音乐的天地中,采撷些许小花,点缀自己的人生,也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编辑:武双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