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趣
文/胡燕飞
鸟是自然界脊椎动物中形体漂亮、声音悦耳、深受人类喜爱的动物。作为农家子弟，从小就与鸟发生“纠缠”，演绎出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妙趣横生的故事。
捕鸟
我的老家位于南洞庭湖围垦起来的洞庭围区。祖屋座落在一条约80米宽的堤干上。两边都是长条型水塘，临水两岸长着酸枣树、苦楝树、朗树、桃树、杨柳等乔木，总有酸枣仁、苦楝子、桃子被鸟刁啄滚落在地上。
屋前是约100米长晒谷的操坪(晒谷坪)，坪的东北角长着一株两个人合抱粗的杨树，高耸葳蕤的树冠里栖着两窝乌鸦和喜鹊。
屋后是约200米长的菜园，园墈上长满开花的藜刺和飘香的蒿叶，爬满了扁豆花和南瓜花。春燕、八哥、灵雀、斑鸠等鸟在园墈上花草丛中啁啁啾啾、飞来飞去。
两边水塘对岸都是成片的稻田，春播时布谷鸟准时催报：“快快插田”“快快插田”(拟声)！稻熟时季每近黄昏，吃饱喝足的苦哇鸟窝在金灿灿的稻田里鸣叫：“苦哇”“苦哇”。
数量最多的还数麻雀。麻雀喜欢吃稻谷，被列为“严打”的“四害”之一。由于花草树木丰盛，果蔬稻谷飘香，洞庭湖的麻雀是不愁吃的。但到了万物凋零的深秋，食物来源相对缺乏，于是麻雀常常跳到操坪觅食，这就为我们玩捕捉麻雀的游戏提供了机遇。
我家正厢房正对着操坪。我们在坪地上扫出一小块地方，撒上谷子，在上面斜竖起一把谷筛，用树棍撑住，然后在落地的棍端系上一根草绳，将绳的另一端穿过正厢房窗户，我们几个小孩躲在窗内握着绳端静观麻雀入套。
起初，有只麻雀发现了谷筛下面的稻谷，它在近旁的树上跳来跳去，然后飞走了。过一会儿，它带来了两只麻雀，它们在树上叽叽喳喳，跳来跳去，反复张望。不一会一只麻雀飞到了谷筛上，环顾一圈，跳到地上，走近筛盘，绕着筛盘跳了个圈，又飞回树上。
见地上没人，3只麻雀再飞回地上，在谷筛外围忽近忽远地徘徊。依然没人，一只麻雀走进谷筛里面，马上跳了出来，然后再进去，啄了一粒谷后再跳出。
居然安然无恙，这只麻雀返回谷筛里不停地啄，第二只冲进来抢着啄，第三只跟进后啄一口，抬头望一下……
这时我将绳端使劲一拉，谷筛砰然倒下，第三只麻雀象箭一般从缝隙中跃出，另两只被压在筛盘下……
诱鸟
与以食捕麻雀更有趣的是情诱斑鸠。
作为洞庭湖区的蓄洪院，大凡较大家族的乡邻都将房屋台基垒得高高的。在我家方圆500米左右，分别有大鄱山、保险台等七家较大的屋场台基。这些台基四周遍植树木，阳春三月，树木葱茏，绿树如云，众鸟翔集，生机勃勃。栖息在树林中的斑鸠荷尔蒙爆棚，一声长鸣，可以引来方圆数里乡邻屋台密林深处同族的呼应。
值此佳期，我买来一只诱捕野斑鸠的鸟笼，里面养只雌斑鸠，外面椭圆形平台上装有一个有踏步机关的铁框弹簧网夹。将鸟笼挂在北边水塘边的桃树上。
我家水塘边一溜儿排着9株桃树，从花期到果子成熟期都是鸟类青睐的“打卡点”，特别是成熟期，那些面朝东方最红的桃子常常被鸟啄成窟窿，心想，要搞点动作让鸟们知道厉害：这儿是个“桃色陷阱”……
八、九点钟，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绿叶溶溶。吃饱喝足的雄性斑鸠开始了寻偶之旅。
它们立在各自屋台树冠上，向空中释放饱蘸着荷尔蒙的长鸣：“咕一咕一咕、咕！”前三声声音相连，逐声上扬，第三声最高也拖得最长，然后突然停顿，再发出叹号似的一声。
这是生命力强大基因的展示；这是雄性荷尔蒙的迸发；这是伸向最佳配偶的橄榄枝。这声音传播到四周屋台的密林中，既激起了雄性竞技似的和鸣，也撩拨起雌性的“一帘春梦”。
听到鸣叫，笼中的雌斑鸠开始骚动起来，时而将头偏向这边，时而偏向那边，然后抬头鸣叫：“咕一咕一咕”。雌斑鸠声音不及雄性高亢、悦耳，却比较宽厚、颇具磁性。
一雄性斑鸠捕捉到牠的声音，发出了“咕一咕一咕”的呼应，边叫边向牠靠近。当相互发现了对方时，叫声都变成了短促、亲和、低声的双音节：“咕咕、咕咕”。雌性低头抬首叫着迎合雄性；雄性边叫边跳，伸长颈脖朝雌性靠拢，当踏上笼前平台，踏板弹簧夹“砰”的一声落下，雄性斑鸠被罩在网中……
作者简介：
胡燕飞，77级中文专业，高级统计师。从事综合统计分析30年。主要撰写各类经济信息新闻、调研报告、课题研究及少量散文、小品文。作品见诸于人民日报社主办的《市场报》国家统计局《统计资料》《中国统计信息报》《中国消费者报》《湖南日报》《三湘都市报》湖南省委《决策天地》《新湘评论》等新闻党政刊物。《建设洞庭湖生态经济区的战略思考》获第二届中国湖泊论坛征文一等奖。择其二等奖及其以上、省级及其以上刊发的部分作品结集为《数海淘金》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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