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的童年
耿志平(甘肃)
小区门口在放露天电影,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银幕前零零散散地坐了二十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小孩子不超过五个。影片讲述的是国内战争中的故事,我不知道片名,我站着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院子里小伙伴这一堆那一堆在随便玩,电影为什么对他没有吸引力?也许是每天可以看的电子产品太多,内容也五花八门,让他们对露天电影不屑一顾。
我小时候,几个月放一次电影,十里八村的人只要能走得动的都来看。我们也会去五里外看电影,最远的一次是去离家二十里地的平定川看《火焰驹》,那时候,山区没有电,场里也没有汽车。大家是坐拉木料的东风汽车,人都站在敞篷车厢里,说说笑笑,叽叽喳喳,充满了欢乐。大概同龄的人都有过这类美好的回忆。而如今,我们对它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那时候一节高粱杆,剥了皮,折成小结,用外皮穿起来,就是一个眼镜。用一张纸做成风车的样子,把做好的纸风车用竹扫帚上的细枝扎在高粱秸秆上就是一个旋转的风车,可以玩一下午。曾经有一次,隔壁和我同岁的男孩抢我的风车,把我的脸抓伤了好几道血印,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他。你说一个纸风车又不是啥稀罕玩意,我当时咋就那么死心眼呢?给他不就行了嘛!
下过雨后,男孩女孩聚在一起,挖一块下软的红胶泥土,像揉面一样揉光,中间挖个大坑,翻过来猛地摔在地上,泥盆发出嘣的响声,我们看谁的窟窿大。摔了揉,揉了摔,乐此不疲。一会儿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满脸满手的泥,衣服上也不能幸免,不过我从来没有因为玩泥巴挨过打。
天晴的时候,土坡就是我们的天然滑梯。一个个顺着土坡向下滑。胆小的被人推下去,哇哇大叫着。胆大的胡乱躺着就顺坡溜下去了,尘土飞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没人管那么多,大人都在忙碌,也没人顾得上这群野孩子。
谁家要娶媳妇了,我们从头看到尾,看着顶着红盖头的新媳妇傻乐,像自己家过喜事一样开心,有时候还可以捡到主人家撒出的喜糖,乐不可支。
看娶媳妇倒还罢了,别人家过白事也去看。有一家人也不知是给父亲还是母亲烧纸,我一直跟着。那家的女儿趴跪在坟上哭得死去活来,我站在远处看着燃烧的纸活瞬间变成了灰在空中飞舞旋转,心里有一点点怕。
有一次,冰天雪地的,附近村子里死了人,我和两个小朋友去看。他家住在半山腰上,很陡的坡,全是冰,费了好大劲才到他家。那家灯火通明,穿孝服的人跪在灵堂两旁,一副悲伤的表情,有几个女人满脸泪水,嘴里呜呜哇哇说着什么,身体在打颤。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们三个“不速之客”。没穿孝衣的男男女女不知道在忙啥,旁边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活,在礼宾的喝礼中,二个男人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跪下,起来,起来,跪下,小孩可能是死者的孙子,他虽然年龄小,但动作做得有板有眼,节奏一点都不乱……我那时候,并不懂得死亡对于他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们那时候也不懂,可能是在家祭,人家死了人,而我们则去看“热闹”,真有些不仁不义。
用罐头瓶钓泥鳅,用网子捕蝴蝶,抓螃蟹,背柴,挖小蒜,摘樱桃,摘山杏,摘马茹,用柳树枝做柳笛,用马莲叶编织蛐蛐笼……各种各样的活动,都在户外进行。
在大自然里放养的童年是幸福的,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和约束,顺其自然生长,那种快乐是无与伦比的。虽然没有玩具,没有各种补习班,但却是七零后童年里不可或缺的幸福时光。虽然现在的孩子物质丰富,玩具充实。有电脑、有智能手机,还有各种电子产品。但我总觉得他们的童年有缺憾,缺少与大自然的接触,少了和别人的沟通。一进家门就关门,把人情和快乐隔在了外面,让他们对大自然少了几分热爱和敬畏。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偶尔想起童年的事情,既感到可笑,又觉着充实,在那纯真的年代,没有算计,没有顾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它必将成为我人生中快乐时光的一部分,久久珍藏,永生不忘。
(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现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