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十三
下午茶喝多了的缘故，晚上有点烦躁，难以入眠。几番辗转反侧，看了一会书，终于沉沉睡去。
忽然，一阵“我太丑，我难看，枣木棍子带我去要饭；到处窜，见世面，和那扁马去捣乱…………。”
熟悉的旋律，不一样的的歌词，文聿立这老东西又来了。这家伙，简直是梦乡南霸天，让人睡不好觉。
果然，这家伙端着架子开口了：“今天啊，是四月初一啊，一个阴阳交替的大日子啊，我啊，带着你啊，去见世面啊。”他拖着长腔，把“啊”字拉的很长，势扎的很老。
文聿立掏出两副墨镜，自己戴上一副，另一副递给我：“带上吧，别让牠们认出来。今天看到的事情有点特别，你要有思想准备。”说罢他拉着我，一个瞬移，出现在一个“人”声鼎沸的场合。
文聿立怕戴墨镜还会被认出来，又拿出一条红围脖围上，这是大秦扁马的标配之一。然后带着我混入那群扁马中间。
“子时已过，我把大家集合在这里，是要让大家看看什么叫轮回，看看我们这些扁马中的佼佼者，大扁马的前世今生。首先，咱们看看我的大弟子普德苕原来是干啥的。”一个恬不知耻的声音得意洋洋的响起，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扁马王三水。
紧接着，场景突然一变，冰天雪地，北风呼号，高门大户的人家，门口来了个乞丐，想讨一点吃食。院里传来一声怒喝：“聒噪！”紧接着，一条牛犊大的长毛黑狗，猛地冲出来，把那乞丐扑倒在地，疯狂撕咬。
画外音响起，是一只马叉虫娇滴滴的声音：“大家请看，这就是扁马王三水大腿子普德苕的前生，牠最爱扑上去咬人，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牠就把人往死里咬。牠有扑上去撕咬的自觉，主人不发话牠也往上扑，为了一口好吃的自动往上扑。牠还有一项技能，遇见富贵者猛摇尾巴，把他们叫爷爷，整天喂牠的老爷爷牠却不认。最有意思的是，前一阵牠把生牠的母狗差点咬死了。牠的智商特别高，逢人就说牠是哮天犬转世，和二郎杨戬是至交，大战齐天大圣时偷袭孙悟空有功。”
退出这个场景，三水一指普德苕：“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普德苕的前世！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做狗的时候，就会表现，遇事往前扑，敢咬，六亲不认。牠还会包装自己，不管二郎杨戬认不认，牠就硬靠上去，把自己包装成和神仙是亲戚立过功的神犬。普德苕现在是草鱼儿村一个村民小组下面北小巷的巷长，牠有强烈的扁马意识，不放过任何扁马的机会，一分钱都不放过，最近啊，对，就在前几天，牠又有一件经典扁马战例，牠要巴结一个人，只需要十块钱，就见牠装出一副大人物的派头，随手一指某单位门口的保安，命令对方立即给牠要巴结的人拿出十块钱。经典啊！这普德苕啊，天生的扁马，本事比起我来，只大不小。”普德苕被三水表扬的快要飘起来了。
“咱们再看看猪癫疯的前世。”话音未落，场景突然一变，出现了一个古村落，一头大猪出现，牠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在街道上溜达，见啥吃啥，吃的最香的的娃娃㞎下的黄酱：“有了碎娃㞎哈的，不吃地里打哈的。”这家伙会说人话。牠来到村子里最气派那座宅子门前，一头撞开大门：“翠兰在哪里？！老婆，你老汉回高家庄来了，是亲老汉，不是野老汉，快出来做饭，我饿了！”
还是那个娇滴滴的画外音：“这是猪癫疯的前身，好像是猪八戒。牠说自己对高翠兰忠心耿耿，却又被白骨精诱惑，调戏蜘蛛精。这家伙因为调戏嫦娥被贬到母猪肚子里，带了猪的基因，不管几次转世都摆脱不了，不信你看，进行扁马活动的时候，还是有点癫狂有点二。另外一直改变不了好色的毛病，口粗，不挑食，只要是母的牠都向上扑。最经典的是牠老家街道上经常看见长着牠的头其它动物身子的动物在游荡。”
场景一转，猪癫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三水，露出一副要吃了牠的样子。三水满脸的嫌弃，说牠不屑对猪癫疯做出点评。牠一指龙龙娃：“咱们看看龙龙娃的前世。”场景再转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出现，一天灰不溜秋的小蛇，在吞自己的尾巴。眼看着身子转不过来了。
娇滴滴的画外音不屑的开始介绍：“这就是龙龙娃的前世，一只可怜虫，这家伙饿极了，就自己吃自己。这货啊，当扁马都当不好，智力太差，牠在三水的指导下，通过装病把马东河协会会长的位子骗到手，又不开展工作，只是利用这个位子骗了个看大门的差事。”
场景跳回来，三水冷冷的看了一眼龙龙娃：“你这个艾斯碧，把这个位位糟蹋了！这个位子用好了，扁马的人岂止千百！”龙龙娃脸上的表情羞愧难当。
场景接着跳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一本泛黄的书自动翻开，这页纸上有一个虫子结的囊，一只肥大的蠹虫爬了出来，张开大嘴，对着这本书，开咬。不一会，两只手拿起来这本书，却发现最关键的几个字不见了。那双手找到蠹虫，恶狠狠的把牠拍死，放在窗台上用太阳晒干。
画外音用不屑的语气解说：“这个吉韦才，牠的前世是一只书房里的蠹虫，也叫银鱼，民间也叫淫鱼儿，专门破坏书籍。此物至淫，民间把这玩意捉了用开水烫死，在老瓦上焙干研粉，喂给种猪当壮阳药。”
场景退出的时候，三水目光灼灼的看了眼吉韦才：“这几个特点吉韦才这辈子也有，牠在大学里当什么教授，我看牠是叫兽，会叫唤的野兽，牠利用叫兽的身份，经常勾引女学生。这个驴日的有个特点，牠的毛发烧成灰，确实能当蓝片片用，效果极好，本扁马王经常用，阿姆和应子、我的两个碎妈阿柳和阿云牠们比我还满意。这家伙见我要的勤，还给我摆脸色。这狗㞞的特点就是财色兼骗，骗色是高手。最关键的是，牠的作品颠倒黑白，牠把自己当年嫖娼的经过细节都写出来，却说成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干的！可憎的是，他还写了本人嫖娼的经历。脸厚心黑啊！扁马不可怕，就怕扁马有文化！”随着三水的鼙干，吉韦才看了一眼三水刚才提到的那四只马叉虫，心虚的低下了头，三水养的这几个虫子，牠也偷偷给下过药。
画面切换到一片荒凉的坟地。镜头拉近，慢慢的定格到一株灰条条上。灰条条的根部，地面上有几泡野狗拉的屎。画外音响起：“这株灰条条，就是今世的灰灰菜。对，这货的前世是一颗植物。牠运气好，根部被野狗拉屎拉尿，得了肥料，长的粗大。又得了坟地阴暗之气，所以有了转世的机会。看看这家伙，低矮粗壮，却又贪淫好色，牠野婆娘是山（三）野菜。经常替扁马王三水出头陷害正义之人。最近被正义诗人阿黑声讨，牠要用拳头征服阿黑，结果被阿黑把肚子里的麦草都揍出来了。”
画面切到灰灰菜身上，三水痛心疾首：“不中用的灰灰菜啊，虽然你骗财骗色是把好手，可是你打架不行啊，在你挨打这个问题上，你给我丢人了！我看不起你，你老婆也看不起你！我和你老婆都看不起你！”牠一番说辞，把灰灰菜弄的下不来台。
场景来到一个山区小院，一条二转子母狗领着一窝小狗在悠闲的溜达。几个小狗品种不同，其中一个板凳狗和京巴特别突出。这两个小家伙，最会讨好母狗，所以牠俩总能被母狗优先对待。这俩小家伙都是小母狗，慢慢的长大了，生了许多的狗子狗孙。 解说的声音响起：“这只板凳狗和京巴就是前世的阿姆和应子。牠俩在前世倒是没做啥坏事，特别能生，先后生了上百条小狗，啥品种都有，尽到了母狗的责任。但是今世遇到三水，成了母扁马，惜哉！”画外音还撂了一下文，来了句文言文。
画面一转，三水指着阿姆和应子：“男人出去扁马，成了富人，而阿姆和应子只需扁马了我，让我高兴，我扁马来的，都是牠俩的！”旁边的阿姆和应子，对视了一眼，装出一副娇羞的表情。
场景出现蒙太奇叠加，渐渐稳定下来。一个古色古香的富家大院，镜头慢慢拉近，来到一间豪华的卧室，两个丫鬟正在服侍一个棺材瓤瓤睡觉。忽然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在那棺材瓤瓤跟前骚态百出，各种狐媚犯贱。正在紧要处，“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小伙带着一群女眷冲了进来。女眷们大喊：“捉奸了捉奸了！逮马叉虫了逮马叉虫了”！”乱作一团，两个小马叉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棺材瓤瓤不慌不忙从被窝里坐起来：“喊什么喊！都滚出去！”用手一指两只马叉虫，对领头那猥琐男子说道：“既然唱明了，那就这样吧，我把这俩小骚货收了，你以后少乱打主意，叫牠们小妈吧，牠俩有了，以后会有人和你分家产。”说罢，对猥琐男怒目而视：“滚！”一干人等鼠窜而去。
那个娇滴滴的声音解说的有些油滑轻浮：“这是扁马王三水的两个小妈阿柳阿云的前世。在上一世，这俩货是转卖了几十手的丫头，卖到谁家就勾引主人，被正房大老婆发现后就会又被卖掉。身世很可怜。在这一世，本性不改，又和三水混在一起。”
画面切回，给三水来了个特写，就听牠说：“阿柳和阿云，天生媚骨。这是前世带来的，我三水就是受益者，我有体会。实话告诉你们，我把牠们叫小妈，一点不亏，我心甘情愿。我用牠俩的名义造谣，污蔑我高辈对这俩马叉虫有想法，是一记妙招。我看谁不让我扁马他，我就造谣谁把这俩骚货怎么怎么了，破坏他的名声。所以啊，我爱我这俩小妈，要是和牠们有了娃，让娃把牠俩叫婆，把我叫爸。”说罢，对着这俩马叉虫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水的几个腿子被牠接了短，心里不愤，就喊了一声：“三水的前世呢？”那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义正词严起来：“放心，马上就到牠了！虽然牠不让看牠的，可是我要的是公平！”
一个闪切，出现了一个四匹马能在上面拉车的青砖城墙，围着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门楼上，四个金色大字“哥金甲二”，闪闪发光。村子的中间，一个巨大的涝池，涝池里，一个白花花的软体之物在蠕动着，散发着恶臭，令人恶心，这家伙至少占据了涝池一半的面积。
画外音不再娇滴滴，透着严肃：“这是许多年前的哥金甲二，有一年，村子中间的涝池不知道啥原因，被一群苍蝇占领了，苍蝇遮天蔽日，恶声震天，村里人吓坏了，家家关门闭户。七天后，苍蝇散去，涝池被蛆蚜充斥，村人无人敢走近涝池。时光流逝，蛆蚜数量渐少，大多变成苍蝇飞走，涝池中间，一只蛆蚜愈来愈大，直至变成一只巨无霸。不知怎么回事，这家伙始终没有变成苍蝇。一日，这货口吐人言，向哥金甲二村人讨要吃食，众人不敢怠慢，家中取来食物投入涝池，那家伙愤怒至极，抬头怒吼，言众人欺牠，扬言报复。问牠喜食何物，却又闭口不答。众人求教村中老者，老者言一般蛆蚜吃啥就给牠吃啥。村人掏空所有茅坑，倒入涝池，这蛆大喜，疯狂吞食。这家伙一直没有变成苍蝇，就像有的蝌蚪没有变成青蛙一样。冬季来临的时候，这只巨蛆冻死在了涝池里。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了，这就是扁马三水的前世。”
三水看着秘密暴露，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淫威之下，众“人”噤声。文聿立“噗嗤”笑出声来。众“人”抬头，齐刷刷看了过来，普德苕身手敏捷，一把打掉了文聿立的墨镜：“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文聿立顾不得捡回掉到地上的眼镜，拉起我，一个快闪，脱离普德苕的魔掌，回到我们自己的梦境。
惊魂甫定，文聿立面带歉意，朝我摆了摆手：“想不到普德苕对三水忠心耿耿，手还这么快，多亏我准备充分，提前戴了硅胶面具，才没有暴露。你赶紧休息吧，沟子白！”
六点五十，电话铃声响起，文聿立得意的笑：“精彩吧，刺激吧？我都舍不得用的素材，白白给你了。说吧，有啥回报？”
我疲惫不堪，没好气的怼了他一下：“回报么，以后提到你，用‘牠’字！这个字可是你推荐的！”
2025年4月28日
乙巳岁四月初一
早七点半
注释
1、这是梦境，不是现实。 2、今天是阴历四月初一。 3、巷长：普德苕的巷长是骗来的。
4、蓝片片：伟哥。
5、黄酱：小孩拉的粑粑。 6、梦境毕竟是梦境，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7、灰条条：北蟒塬上对灰灰菜的叫法。
8、闪切：镜头的快速切换。
9、沟子白：再见。
10、梦境，不代表现实，请注意甄别。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