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梦
文/舟自横渡
一直在做梦
一直在证明
梦中
没有白日
知砚斋品诗:
《好人好梦》——梦的牢笼与现实的消隐
这首《好人好梦》以极简的文字构筑了一个充满隐喻的梦境空间,通过“梦”与“白日”的对抗,揭示了一种深层的生存困境——当“证明”成为执念,“现实”便悄然退场。
两段重复的“一直在……”形成闭环,暗示一种无法挣脱的惯性。从“做梦”到“证明”,逻辑上构成因果——因沉溺梦境,故需不断自证;而越是证明,越深陷梦境。
“梦中/没有白日”以悖论收束,彻底否定了“清醒”的可能性,让全诗坠入彻底的封闭性。
梦象征虚幻的信仰、意识形态或自我欺骗,具有吞噬性。
白日代表理性、真实与清醒,但诗中它被梦“排除”,成为缺席的存在。
当证明的对象本身是虚幻的(梦),证明行为便沦为一场无意义的表演,如同在黑暗中向盲人描述色彩。
这首诗可被视作对现代性困境的隐喻,因为没有好人的具体能指,使得梦更加荒诞。如梦似幻中既可看到集体无意识的狂欢(如消费主义、成功学、网络幻觉),人们用“证明”来维系虚假共识。也能揭示个人在异化劳动或精神内耗中,如何通过自我说服(“证明”)维持生存幻觉,却离真实越来越远。而从语言层面,诗本身极简到近乎沉默,暗示在“梦”的统治下,真实的表达已被消音。
诗人惜字如金,用最少的词制造最大的隐喻密度,如“没有白日”四字足以解构整个“好人好梦”的标题假象。
虽然开放性能容纳多重解读(政治的、哲学的、心理的)。但也可能因过于抽象而易被误读为消极的虚无主义表达。
这首诗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我们不愿承认的真相:当“梦”成为常态,“白日”便成了最奢侈的幻想。而更可怕的是,诗中的“我们”甚至从未察觉自己身在梦中——因为连“察觉”所需的“白日”,都早已被梦吞噬。
编者按:
没有白日,就不是白日梦了。只要不是白日梦,又要白日作甚!真是好人好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