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电话号码
文/王岩
“哥，通知我姐吧，给我姐打电话吧。”弟弟无可奈何地和哥哥哥商量着。
老张退休前在县城的农机厂，劳累了一辈子。昨天不注意，摔了一跤。家人送到医院后，病情不见好转。多器官衰竭，人一会明白一会糊涂。
老张这辈子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在市里一所中学工作，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县城。小儿子在县城做点生意。两个儿子放下所有事情，守在老张身边。
老张的女儿三个子女中行二，大学毕业后留在国家航天部门工作。岗位重要，工作特别繁忙。家里没有重大事情，从来不敢打扰女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儿子一边唏嘘着，一边对弟弟说：“只能给你姐打电话了，打吧！”
“我姐的电话号码你还记得吗？”弟弟问哥哥。
“我这一时也想不起来了”，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哥哥和弟弟思维都停滞了，平时张口就来的电话号码，愣是想不起来了，一时都懵住了。
“记得你姑姑的电话号码吗？给你姑姑打个电话。”哥哥对自己的儿子说。
“我也不记得姑姑的电话号码了。平时都用微信，我出去和我姑姑用微信通话吧”。
老张的孙子恋恋不舍地盯着床上的爷爷，一步三回头地往病房外走，准备用微信和姑姑通话。
“138010……”病床上的老张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女儿的手机号码，11位数字，一个不差。在场的所有家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爸，爸，你醒了”，小儿子急切切地问。
“138010……”老张又艰难地重复着女儿的手机号码，声音由强而弱。
老张床头监测仪器上显示的波浪线还是变为了一条横线，这条横线很长很长，不知道延伸去了什么地方……
老张的家人亲属泪如雨下，大家的手都情不自禁地紧紧攥在了一起。
作者简介：
王岩，达斡尔族，《齐师专学报》编辑部编辑。生于1968年，准退休年纪。一辈子志大才疏，靠写点豆腐块抒发对生活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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