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培中
记得明陈子龙诗吟,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微寒著处不胜娇,此际魂销。
杏花美,美得让人窒息。杏花白,白得无比圣洁。
不仅如此,杏花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象征着纯真浪漫、洁白无瑕、教育传承、高尚医德和幸福吉祥,是不畏严寒的报春之花。
然而,我爱杏花不是因为杏花的美丽和寓意,而是因为它是我最爱的亲人,我阿妈的名字。
我阿妈姓寿,名杏花。外公外婆当年为什么给阿妈取这个名字,我已经无法知晓,但大概率应该是按我阿妈出生的季节取的。我阿妈是农历戊午年二月十四日出生的,这个时间正是我老家绍兴杏花盛开的时候。
我定居青岛西海岸新区的小院后,院子里最想种的就是杏树。
因为家里有一棵杏树,我每年都能看到杏花,我每天都能看到开杏花的杏树,就像能经常看到我的阿妈。
我的一位兰友,在崂山大河东村生活的隋大姐告诉我,她家有崂山杏树,可以移栽。
我当即开着车,并请好友小赵开着小货车一起到隋大姐家,挖了一棵一人多高的杏树,拉了回来,种在我家院子的正中央。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经常给杏树浇水、施肥、剪枝、杀毒,精心呵护。
从栽下的第二年开始,杏树就开始开花、结果。
十多年过去了,杏树长大了,树冠足有七八米宽,树高已经和我家的三楼不相上下。
在寒意料峭的初春,每当我看到杏枝上密密麻麻的骨朵渐渐绽放出洁白无瑕的杏花,看到杏花在微风中摆动,我仿佛看到了阿妈纯洁的心灵和欢快的笑容,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可是没几天,一朵朵杏花在春风中吹落,撒在土地上,飘到水池中。我的心里总是沉甸甸的,似乎阿妈就要离开我家。
盛夏,杏叶在夏风中沙沙作响。我总想在杏树下停留片刻,兴许是阿妈在和我说话。
宽大的树冠上层层叠叠的新叶遮挡住火辣辣的太阳,我们全家在杏树下乘凉,就像阿妈为了我们不受烈日的伤害,在为我们撑伞遮阳。
我每天抬头看着树上的杏儿,它们从小变大,从青变红,沉甸甸、红扑扑,压得树枝弯下了腰,犹如母亲送给我们的累累硕果软糯甜香。
到了秋末初冬,杏叶开始发红发黄,开始随风飘落,我的心情如同杏树一起跌到谷底。仿佛觉得阿妈正在离开我们,真的要走了。
当杏树只剩下树干枝条,我天天盼望着冬去春来,盼望着枝条上鼓鼓的骨朵再一次绽放出美丽的杏花。到那时,我仿佛又能见到日夜思念的阿妈。
欲问繁枝与杏花,阿妈何得不同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杏花承载着我的心情,寄托着我对阿妈的无限思念。
作者简介:
孙培中,字慎子。浙江省绍兴市人,定居山东省青岛市,爱好文学、书法、兰花。作品多次在全国性大赛中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