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秃头倔人 画
我面对的问题是她的孤独问题。
——安妮·卡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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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头午餐肉,俳句众条目
一万九。新年初日,
棉袜汗透脚爪,抓空空斯帕姆海哭。
老骨头,雪花鲜肉里,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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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早送上文字祝福的人,
皆老马齿痒,口嚼
青草。她,躲过了死亡觉悟的圈套。
温江卤肥肠,汁水融合星际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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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芭蕉:富人慢嚼顶级鹅肝,
穷人清水中种花草。
尾部松驰而繁丽的凤凰,穷得漂亮。
此世无人得见凤凰,但AI,聚齐了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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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三种形象:窗外雪,门把手
反射金属光,进门来
答疑的学生穿厚薄不论的青春衣裳。
草叶。南方非北方。隔胸相觑的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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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后已习惯乘电梯依序排队,
可不少人,公厕大解后,
提裤便走,不冲水,凹槽留一堆污秽。
卷筒纸。老阿姨,花白发盖下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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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很好的阳光,晚上被窝
还是沁凉。关灯后,黑。
请相信:螺旋之上,星星同气连枝,
屋顶细盐粒,正联手学习鹿群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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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曾说:若有一个音节挡住了
舌头,就该认真想想了。
同样,这时代,若没任何刀刃挡住你
舌头,那更要想:是否根本没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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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到有人睡梦中抖蹄子,
应是刚踏过脏地——
但你,不是白虎,也不是绿狮子。
为你盖好软棉被。一直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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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胖的瘦的都赞美咿咿呀呀自己,
各色策略效力呀呀咿咿。
今日起床看朋友圈,还是,还是。
抱紧她,接受雨润枯枝,炮弹钻进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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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莹而微刺的审美,让他
脸庞越来越透明。
此乃人间怪客与福分。血水
在蚌壳里消失,沙粒静静吸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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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达此世,她发明了一套
等效的聊斋故事。我的
意思是:她怕黑。她在名叫“旭辉”的
商城逛,身子里,爆炸着万千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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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第二天,芭蕉写信,为自己
先哥哥而死道歉。临了,笑对
苍蝇:他们似乎对这意外的礼物感到
高兴。此日温煦,没弟子再见过那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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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某诗人的风格,可生造一个词
清敏。郁阔,得给另一人。
若要描述更多快活如白菩提叶的诗人,
请种树:蛋蛋,晕晕,呼呼,朵朵,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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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百骸中,你连连说:冷。
但若抚触中还许可伸出绒毛尾巴,
比如狐狸,就只能算人之冷。
松柏的冰挂,万吨,抵不过半寸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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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公立学校中,都会有
AK—47先生。浓荫下,
人工圆池塘,精虫黏稠,蚊蝇翻滚。
暴雨接班人,总得有喉咙来将烟囱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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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是一回事,鱼水中腾游要另说。
和某人恋爱,与爱的感情,
也相当不同。我们此世没多少
机会来纠正自己。你,帮帮那些瀑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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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们在梦中街心花园反复转圈,
忘记出路,说梦中终于体会
“白痴”感觉。我恭喜他,火花之狐:
躺着不动,就收获清楚——真该好好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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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外面带回两畦花苗,植入
不同花钵。十几天了,
阳台上,一钵怒放如火,一钵依然
焉乎乎。抱镜者亦各有分殊,皆为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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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学易抓住懒人身子骨里
水锈星默的湖泊。
定位于城乡接合部,往两边跑都有
汹涌绳索。搏善之机巧,实乃监狱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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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芭蕉叶的人水墨里问几多,
雨滴,落入铁盒。人分
枝数,在我们接近脉线散射的时候。
冬脚趾头,冰硬小白馒头,破袜之独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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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稳自不必讲了,清除自身
酸腐气如屠夫剁骨头。
普里高津消散结构理论三十年前读过。
此世,AI漩涡,为雄莽的蛇头提供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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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到处都是甲和乙,屋内,
幸好只有我与你。街道
越来越冷,室内技术越来越要求着
新颖的供暖装置。眼球。地板。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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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脚板到膝盖,左腿涌上来的,
是火焰;右腿涌上来的,
冰块。那些狂放、谨慎的争吵
多无聊啊,不如碧色,熊抱你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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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理解,甚至得动用悬铃木的
震颤。每一瞬间,她都把
硫磺味地狱,扔在未来的前方一点。
每次,都如此惊险成功。你说: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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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认识一、二人,他们说知道
我前世的消息。又一刻,
我看见一只喜鹊和一只布谷,同时
消失在云里。歌墟。娑婆。天,摇曳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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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缠绵,男人先排空后注满,
女性则相反。奇妙之事:
二者节奏密实咬合,如齿轮,似铰链
——更长时段上,他们是同一根细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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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芬克斯谜语中老年的三条腿,
一条是拐杖(有人说它由
智慧、经验构成)。我认为,它主要
用来撑起吱嘎响的重力。猜谜时,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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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海成盐,有人认为盐是生命的
结晶。这自然对,但
更该记的,应是那被蒸发的浩淼液体。
这样说时,曙色,正点燃窗内玲珑的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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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梦的曲面展开,足以把
这蓝色星球包裹好几遍。
所从,一个成人,就是一个种族——
身上雨林,新鲜:没谁仅仅是红旗下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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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起。日喀则已6.8级地震。
手机,页面停在预警系统震前几十秒,
当时咋就无视、摁断了其啸叫声,
又继续睡?时间,锋面对冲,瓦砾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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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多世界理论,一个毁灭的世界
和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概率上同等效力。临终前自动掉落的
胡须,和少年时拔除的第一根,同等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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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听一老兄叹:微信朋友圈
很怪,彻底抹平了好与坏。
月光至断肠之人,皆震悚于露水蛊惑,
又有深钩,钩住你不在的那银脸,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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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龙树菩萨、莲花生大士,就是
没想起青海湖直取伏藏之人
的名字。那对埃及兄弟,得到《福音书》,
从洞穴罐子里。这硝酸盐化肥,可为花园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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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个亲近方言的人身子里
都有罐清凉的蜜。土壤的
繁殖遵循着群鸟撞击挡风玻璃的方式。
上世纪60年代急雨,一群只想舒服的傢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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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玩魔法的太多了,营造
身边或飘浮或穿越的景气。
中空的没有重力基座的火焰,当然
无法抵齿星尘。温度,存在与消失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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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曾痴迷叠纸船。后停手。
现在的权贵、商贾,几乎
无人不拜神佛,更是喂养妖、魔。
人,究竟信啥?雨珠,清澈面容圆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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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孔里安放热泪,一个世纪的
艺术纠缠的事。青笋的苦,
浸透诗人的舌头,宽阔,难以辨出。
终究削尖的陀螺,无法真正在大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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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有人说套话真音调铿铿呢,
妙瓦底KK电诈园区抠痒痒技艺
强于诗人。灵魂要换肩,多半到老年才
重视,为此,身体必须嫩芽时就得到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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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相信人有“命数”。晨起,
一美好友人微信要我生日,
说是想去看看我是否真和诗歌有缘分。
阳台光足,月季昂然。我晒,脱掉棉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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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鸟从所有活动迟缓的小可爱中
提取一小撮“灰”,聚成肉身,
并枝叶间,轻盈弹跳,加速——
飞。向着我呼吁饥渴的溃败,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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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到了,有人要穿绿缎子、
红缎子、花缎子……好多、好多树枝
掉叶成了光杆司令。温暖棉被下
你直击的高潭瀑布,生烟的玉之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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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盆栽芦荟繁殖强劲,提示
生命埋首的咨询,如茎管
在沛绿中的爆炸声。一个世界
被某种“复调”射穿。芦荟,将我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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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中有一些词,像不知何时
掉进涧底的陨石。我们
认不得它百年前强调过,现在又强调
一次。麒麟学你一样做梦时,已不是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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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兽不会在树干上摩擦它的角,
猪在树桩上蹭它的肥屁股。
人望星空,不知如何铆钉彼此的庇护。
猪蹭痒痒就该宰了。独角兽,不会被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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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目光清澈如炬的人,
他是看见物质基础摇晃、碎裂的人,
他们相遇,他看她,一湖水,
她看他,恢复了一个词——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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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一忒安静的老友发来信息:
“昨晚你在新都被捕了……”
梦里。我回“让我今天越狱成功就行。”
今天还有许多小时,容“我”有胆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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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个人,严格坚持不害人,
无色无味。其生辰八字,
没任何人有能力查询,连自己都不能。
衣裙不动,穿过人群。苍露强烈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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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厚是难的,毕竟兔子跑那么快。
敏锐也难,需要天分,需要
勇气于雷电中裸露出一条条神经。
忠厚而敏锐:磁力之虹,墓碑劈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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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充满了欢愉,但不被响应
则退化为旱情。”纠结于此
干啥呢?这研讨会,引擎被强酸腐蚀。
呱呱呱,喜鹤非你呀。人世,透透气吧。
注:引号内句子改写自心理学家D.W.温尼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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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必须在疯狂的历史中谈沦
如此俊逸之物,他的
泪水,几乎被自己嗡鸣的委屈
激怒——独眼进步女士,牵了条好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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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流水中转译出的法典最坚固。
已连续七天没出门了,
她埋头书房的研究,浩瀚,而脆弱。
呼吸一树,最后一刹扔出自己。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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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柔弱极,比如那次沙上写字。
拉比则凶悍得多。“请问真理的
本质是什么?”得到的,一记飓风耳刮子。
抖颤白须。皮肤,对火焰保持着紫罗兰戒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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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恒说慧可是魔。慧可这边厢,
承认自己是妖。压力山大呀。
慧可死一宿,活转,又被僧众毒亡。
柳枝,穿过地磁爆鼻环,系月光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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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伊萨卡,奥德修斯将自己关进
一个乞丐的形式。先观察
浓雾、荆棘,以及宫宴上编了又拆的
织锦。“太好了,所有人还在认识的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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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赛克呆往了:自己丈夫这么美!
一滴热灯油落肩上,厄洛斯
惊醒,逃逸。这事,可能重设了我们:
女人的骨头,从一根,变成了两百零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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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完晚饭,天就黑了。露台,
寒气直接从脚掌上窜到
两膝。寒气是从何处地底升上来的呢。
终于,明白了古人说“儿孙绕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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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跪来的一点学问,你也得
跪着接过去。”欠身之时,
无人机盘旋其上,屁股暂离脚后跟。
引身而起……时代,弯曲你幽魂里的铁钉。
注:所引来自2016年作家野夫为自己收徒仪式上接受跪拜之礼的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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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身子里都有隐秘电网,
野兽扑上来时,会噼啪
作响。和其他电网不同,它同时将你
肺腑烧焦,包括你那永在等待孵化的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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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包一代和惊叫唤一代区别在哪?
雀鸟在飞,枝端凝定。风
更狂些,雀鸟就空中舞字。枝条!
弹性是弹性,但也传来悚然翠绿的折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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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想买本布洛赫《维吉尔之死》,
(据说媲美乔伊斯《尤利西斯》)
鉴于不久前购书两次收到盗版书的先例,
他多了个心眼,查了下这旗舰店和山中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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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纸和牛仔裤颜色都经典,
一泥棕色,一水蓝色。
纸老虎和纸褶里的星空,都在寻找
“我”的颜色——很幸运,嫩芽继续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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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冰盖加速融化。还未上任,
川普就大喊给我格陵兰。
承压。东方气焰。地理对国家如何
穿衣吃饭的认知,被逼回一百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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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的话,死亡,似乎有点不敢
跃动翅膀。“这太虚夸了吧?”
自省。用锈锁住一个国家。他真像从
那边带回了黑色花洒,以及隐形的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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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内热,尿就黄的。不知为何
多年来颇反感闹嚷嚷的云。
什么大地上诗意地栖居,什么排比句
……即使说出这些反感,也让自己,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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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爆米花美剧《黑吃黑》,
喝水,用圆柱状玻璃杯,
也用身体喝。玻璃杯透明,身体词语中
透明又“黑漆漆”:旧事,鲁莽又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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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落在每个人脚背,一些诗人,
号称洞悉了诗的“本质”。
善哉!看见草叶上露珠,便宣称从
死亡中挖回了一些石子。你说,对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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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辈子,整整一辈子来思忖
自己是否好色。从没干任何
出格的事。最后审判的判词是:淫棍。
在人间遇上他时,他,正有政府要职要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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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空气有滋味,同行写过《盐论》,
他就来个巨制《论盐》。
黑夜狐腿的汗水,旗杆上结晶成冰。
御风而行的辽阔,出版了神腌制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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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毛血旺,想起烂俗之调“成为
同时代人”。有人多加辣椒,
有人喜加豌豆或花生。这口舌之嗜
并非刚喷出的血,但碗中,依然热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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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我们参与了太多环噬蛇的
游戏。啃自己尾巴颇有趣?
比如,诗,诗论,论诗,诗。再比如:
火焰分开盐的桨叶,学婴啼还得依靠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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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打铁,下午绣花,晚上移情
大人物癫痫症。在蚁民角度,
即使各方都有理,那些精英们,
还是需要得到月轮清澈到粗暴的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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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盐都(自贡),而非雪都,
两者皆细白成就。舌尖上,一针刺
之火,一咸得隆重。想起鲨鱼,
扑食时关闭内眼脸,开启撞击导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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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自贡应想起恐龙。一哥门退票
同趟动车,说人群中怕孤独。
我曾和他开玩笑,说他当村长,是恐龙。
候车厅,人声沸,坐数人头:1、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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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的眼光,恐龙是巨型动物。
自贡这里没发现恐龙蛋,
怕是原因会成谜。“怕是它一脚
跨出,就数千公里”。想法,灰尘状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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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下午有数位朋友会跨步而来。
天气预报会有好太阳。光线
体外的循环会落脚于各事物动、静的
自燃。更有一瞬,你橘子眼睛,流溢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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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巨浪,你就是巨浪,
当有静谧,你就是薄雾抱夜的静谧,
喜鹊东枝跳西枝,又跳回,
她不知树下屏息凝听的耳朵,如探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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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幽逛,买了一袋叮叮糖。
叮叮糖有两种:一种是粘牙的,另一种
更粘牙。桥洞下一袋乖巧小猫。
幸好猫不说话,往外望着,一袋叮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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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洞的世界对扁平戏剧有种倨傲,
另一种洞是沙漏落沙。
命运让我们落入的世界觉得尔等
折腾的姿式颇清凉,便奖励几颗幻觉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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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耳朵在哪里?小时候一遇恐惧
就想起这问题。另一个事是
很早就相信光线会弯曲,但成年许久
才学会表达形式:光子旁经大质量物体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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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铐打开时形似耳朵,合上时
是个圏圈。换一个角度,
打开时是个“3”,三人行必有我师之
“三”。人,几乎不能直接看见自己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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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妖气,又有盘龙一般的腰身。
如何是好?如何得了?
植物块茎,用只有泥土能懂的语言
谈论某些活物的缤纷和愚蠢。天窗,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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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之成就无非是头大、瓣紧
而肢端肥。不是我说的,
你在一座监狱繁花手册上看见此人
向我兜售论据。用它,去刺杀云中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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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的坚硬和法式吻的浓丽可能
是同一件事。她更想说的是:
少年时,与人争论沙坑长度,曾被
体育科代表打断牙齿。数学问题,直接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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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座的朋友,今天我们来称称
时节的体温和羽毛亮度。
上午刚刚去了医院,为腐烂的脚换药。
或者,活水的翅膀,更柔弱,更近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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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颇不安生。脚上水泡,
细菌感染。集采药药物过敏。各事
均蚂蚁噬咬皮肤。黑渣潜游,
世间日出,烦请你一直记得雪山狮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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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盲症是眼晴过度暴露于强光
所致。某诗人,诗写得
要命要命的,其眩闪,让人不可
逼视——荷马说:这徒孙,想成大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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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花好看。撒旦教的人,大都
对其中一个头顶的火疮
极其讨厌,他们,精光灼灼地
从他身边游弋开来。哎,人,真没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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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一人在医院病床上跨年,
很奇怪涌起了奇异甜。
沁甜,甘蔗节节,爬上了憨直枝端。
不靠轰鸣得救。语言,以无端成就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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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太无聊了,无聊到是一台
电视在看电视。”(炎石)
“今年的春晚确实好看哦”(另一诗人)。
住院区管理严格,得走好远,才可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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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照镜,昨晚无意间把胡须都
剃净了。剃个什么劲呀?
一个人在病床,谁看?跨年,还是
把身体更晚景的雪惊动了。挺好,挺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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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春节。成都并未下雪,
留在身体里的矿渣还被我无意清除了。
除旧迎新,时光的薄雾,更被
“我”作为一个龙卷风的无面目,剜核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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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一个人是什么意思?护士,
医生,器械,药物,建筑,
门禁……感觉诸般围绕春之初绽的
住院部,正熟练地“使用”着每一火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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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枝人是什么人呢?弓形虫之身,
一颤一颤,小镊子捉一粒
氧气。氧气给所有医院的穷人以希冀。
住院部廊道。颤摇。火以收缩之姿剥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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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春节,祝福语多“灵蛇送喜”、
“金蛇狂舞”之类,我倒愿
能都站起来走路,别曳地而行,哪怕
伏地会增加泥腥灵力。初二,清晨步行出院区。
@
天没亮透,步行住院部外小摊早餐。
这两日唯他在,眉清目秀的
青年。“小生意不好做,能赚点就赚点。”
“隔几天也去穷游。”白雾,团涌在口罩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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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虫飞进病室,很小。不知谁。
输液架悬轨大弧线在头顶
缝纫机般将侧卧、仰卧、半坐、半躺的
这张床上的方圆,垂绣进,看不见的绿驿馆。
@
从一款AI软件到一首诗,从脚上
一个水泡感染到省医院,
二者状不同,但均有一种阻塞节点。
想来,春天的乳燕会刺穿血雾,挑出屋檐。
@
近几日deepseek闹得欢,一些
诗人恐惧更盛点。观察到
好几家大医院安装的智能服务系统
皆来自同一公司。暂时,人还挤在护士站。
@
今晨又抽饿血,两管。不知是否
光线故,血不清亮,甚至
有一刹让我想起浑浊泥浆。背过脸。
幼时,纳闷天色明明黑了,星星却更亮。
@
同病室病友,包工头,来自茂县,
说自己不识字,但肯定比我
会赚钱。他血液没感染,皮肤渍烂,
每晚总视讯开花情妇,粗野,又深情款款。
@
火页岩孩子见草露,说:菩萨心肠。
他恍觉自己胸口埋另一滴,
一头忿怒金刚。似乎,越敲,火势越旺。
我们曾敲开一块石头。一滴露水,一个道场。
(2025,1)
哑石,四川广安人,现居成都,供职于某高校数学学院。1990年开始诗歌创作,出版诗集《哑石诗选》(2007)、《如诗》(2015)、《火花旅馆》(2015)、《Floral Mutter(花的低语)》(中英双语,Nick Admuseen英译,2020)、《日落之前》(2022)等。

让我对南方的钟情
成为绝世的传奇
——西渡
南方诗歌编辑部
顾问:
西 渡 臧 棣 敬文东 周 瓒 姜 涛
凸 凹 李自国 哑 石 余 怒 印子君
主编:
胡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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