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忆秋千
作者 刘希玲 (山东)
临近清明节,总会想起秋千,想起在村里打秋千的那些快乐的往事。
打秋千是清明节的重要习俗之一。儿时记忆,清明节期间,村里有不少人家都会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竖起秋千。尤其年前娶媳妇的人家,更是会早早把秋千竖好,让村里人一边进家看媳妇,一边在门前打秋千。
秋千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相传秋千是宫廷的娱乐工具,后传入民间,是人们非常喜欢的休闲体育运动。
打秋千有多种打法,胆量小的人,可自己坐在秋千板上,两腿抬起并拢,有专人在后面送起,秋千荡的不高,只能前后轻轻地晃悠。胆子大的人可自己站在秋千板上,自己用力躬身、屈腿、下蹲、直起、挺身来驾驭秋千。力气大的人可用双腿蹬出三、四米的高度,使秋千在空中来回地荡上荡下,非常惊险。
村里人常说“世上三样险,骑马、坐船、打秋千”。尽管有人为打秋千而摔断了胳膊,跌断了腿,但大家还是照打不误。
清明的秋千,童年的梦。记得小时候,每逢清明,父亲都会在我们家棚子的檩木上,垂下两条绳子,给我们姊妹几人,吊一架小秋千,让我们在节日里有秋千可打。
秋千低矮,只能坐在秋千的板上,两手抓着绳子,来回晃荡。上三、四年级时,秋千就承受不了我们的体重,只能出去蹭别人家的秋千。
邻家三嫚和我同岁,是我儿时最要好的伙伴,她爹是个木匠,是吊秋千的好手。每到清明之时,他爹就会借着门前的两棵大槐树,吊起一架秋千。
槐树是三嫚祖父那代人栽的,又直又高,树杆正好代替了秋千杆。不用再挖坑竖杆,只需一根檩木,横架于树杈,用铁丝把檩木与树杈缠在一起。两根又粗又长的绳子,从檩木一直垂到秋千板上,穿过秋千板的两个洞眼,秋千就吊起来了。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清明时节,已是桃红柳绿,人们卸下了过冬的棉衣,换上五颜六色的春装。尤其是姑娘和年轻的媳妇们,个个打扮的如花似玉,纷纷走出家门,结伴出来打秋千。
秋千架上,姑嫂们的衣衫随风飘动,摇曳多姿,非常好看。她们时而飘来荡去,翩翩若飞。时而如雄鹰展翅,欲飞蓝天。时而闭目横坐,悠闲自得。享受着秋千,给她们带来的乐趣。
那年月,乡村光景小,村里的每架秋千架下,都挤满了人,把秋千围得严严实实。有挨号等着上秋千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外村来蹭秋千的年轻人。哪里有秋千,哪里就是村里欢声笑语最多的地方。村里的每架秋千,就像一块硕大的吸铁石,把人们都吸了过去。
打秋千是争先恐后的,没有礼让这一说。上一波人刚从秋千上下来,还没停稳,下一波人就赶紧抓住绳子上了秋千。大人们是不会让着我们这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们,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们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想上秋千却挨不上号,只能等候。
临近中午,三嫚忽得从人堆里站了出来,一把拽住秋千的绳子,霸气的说:“这是俺家的秋千!”把大人们从秋千上撵了下来,我终于和三嫚一起上了秋千。我俩对面站在秋千板上,使劲的躬身、屈腿,一张一弛,慢慢地秋千就打到了半空中。
我有点恐高,不敢远望,干脆停腿不蹬了,三嫚知道我胆小,自动减速了,秋千慢慢地缓冲下来。这时,三嫚让我坐在秋千板上,她一个人蹬腿带着我。我抬起双腿,紧紧地抓着绳子,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秋千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响声,沉醉在和煦的春风里。
任凭三嫚怎么蹬,我一点也不害怕,尽情的享受打秋千的快乐。渐渐地三嫚体力不支了,有点带不动我了,一使劲就喊“欧、西”,最后连欧、西”也没有劲喊了,喘吁吁的坐在了我的身上。
时过境迁,往事并不如烟。每到清明,儿时在秋千上的欢声笑语,就会在眼前晃荡。现在的清明节,村庄里的秋千越来越少。秋千在我们的生活中,已渐行渐远,只能在梦中回望,寻找昔日的秋千,寻找打秋千的快乐。
(图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刘希玲,女,莱西市水集二村人,原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理事、莱西市作家协会原副主席,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水集作协副主席,多篇散文、短篇小说刊登于省、市级刊物,偶有获奖。书法作品先后入选《沽水墨韵》《莱西机关书法作品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