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与誓言
也是人生的答案……
年届退休回想
文/红蝴蝶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从少年到白头
一晃就老了
仿佛童年的影子
还在昨天溜达
仿佛少时的欢笑
还在余音袅袅
带着大学毕业的憧憬
走进单位大门
青春进入高潮
生命进入旺季
事业蓝图美好
可理想与现实
总是生活的两面
在纠缠着延伸
在争斗中无法停住……
理想与现实
总是对立统一
个人与集体
总有恩爱情仇
家与国的关联
总有历史的共识
人与人之间
总有普遍联系
为生活奔波
不管是因果律
还是哲学的渗透
都尘网难逃……
都俗心难脱……
所有的聪明才智
只是为了生存吗？
人生的来去
自古是种哲学追问
守一世光阴
在仿佛的人间
至今都不明白
此生为何而来？
但 顾全大局的原则
总会作为底线……
年届退休
几十年过去
弹指一挥间
人生一甲子了
沉浮六十年了
年老的走了……
年少的长大了……
自己变老了……
回首往事随风
一切来去匆匆
追过梦……
吃过苦……
有过喜悦与高光
有过孤独与忧伤
失落的日子
抗过抑郁的打击
苦短的人生啊
也曾冰火两重天
淬炼了灵魂
淬炼了情感
淬炼了意志
把对生命的悟
写成体验的诗歌
对红尘的浊水
能看透几世轮回
如今担子一轻
却怅然若失
得乎？失乎？
人生是个无解方程
在滚滚红尘里
找不出明确的答案
每个个体生命
都无法自命清高
冯唐易老
李广难封
几十年的奋斗
即将落幕
几十年的目标
依旧遥远
几十年爱恨情仇
都化作了云烟
留在诗歌里
挂在回忆里
却很难进入历史
很难变成不朽
人间不相信眼泪
长河只有涛声
只有日月星辰
在不倦地斗转星移
我是一只蝼蚁啊
爬过滚滚红尘
孤独于茫茫人海
蓦然回首 那人
不在灯火阑珊处
只有遗憾的风
在红尘里荡漾……
年届退休了
能记得什么呢
能忘记什么呢
能带走什么呢
我问时空
时空无语
岁月依旧奔流
从不理我的发问
也从不在意于——
我是否存在
我是否能被历史留名
我的人生啊
有诗意的朦胧
也有淡淡的忧伤……
清明祭念
又是清明
年年清明时节
天气总是日趋温暖
草木开始茂盛
思念恰如春草
绿满了记忆
纪念的波纹
荡漾于生命之湖
慎终追远
是祖先的传承
更是民族的沉淀
几千年历史
自从有了清明
就更有了人文底蕴
瞻前顾后
念天地之悠悠
有人怆然涕下
而清明节的雨
是思念的物化
是情感的比喻
花朵丰富多彩
艳丽的颜色
就像历史的记忆
形色精彩纷呈
个体的生命
再有能耐
也只是时间过客
也只是独幕剧
在茫茫时空
渺远的视野里
风霜雨雪
都是历史渊源
就像清明的意义
就是纪念与回想
就是集体地——
去祭祀祖先……
缅怀丰功伟绩
遥想人间的故事
燕子归来
在清明节里
寻找旧垒
旧有的故事
也是云烟
红尘物是人非
唯有思念
会藕断丝连
会提醒我们
关于历史传说
关于生命连续
都不是空谈
就像清明的雨
每滴水珠
仿佛都是寓言
仿佛都是眼泪
表达对祖先的祭祀……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悲伤的基调
在历史的底色里
也分不清什么
没有高低贵贱
没有赵王张李
祭祀的悲伤里
隐藏的语言
都是生命过去时
每个人的生命
都会成为清明祭祀里
后人评说的主题
即使用花朵纪念
也逃不过悲伤
逃不过——
纷纷细雨的隐喻
总会将一生的故事
归结于清明
在尘埃落定的日子
总会有人想起从前
所有的往事
最终都是历史尘埃……
清明祭祀
在皇天后土
怀念远古
祖先们挨挨挤挤
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们也都是过客啊
活着是花朵盛开
红尘的舞台
可以绽放精彩
凋谢后的日子里
能否被历史收录
能否被后人纪念
那非我们可以左右
我们的权利
就是继承与发扬
就是革新与创造
要为红尘增色
在清明祭祀
怀念的是过去
展望的是未来……
清明畅想
松针在香炉里缓慢弯曲
青烟爬上潮湿的台阶
苔藓正在吞食碑文
我们俯身时
风掀开了黄土
深处锈蚀的编钟
那遥远的钟声
像遥远的嘱咐
在时空久久回荡……
燕子掠过唐朝的屋檐
带走柳枝上最后的露珠
有人在驿站泼酒
马蹄匆匆
踏碎了古城外的杏花雨
纸灰还在空中盘旋
化成了久未寄出的家书
那是千年前的情话
在岁月风云里
激起祭祀的话题
总会染上历史气息……
青铜爵盛满月光
商朝的甲骨裂开细纹
龟背纹路里游出鱼群
驮着甲骨文的残片沉入河底
河床上躺着折断的戈戟
战争的烽烟
也是种历史的豪迈
惨烈的抒情
能警醒后世的眼睛……
穿麻衣的女子跪在汉砖前
陶罐渗出两千年前的盐粒
她解开束发的草绳
让乌发垂落成夜色
覆盖陶俑褪色的瞳孔
而我们的注意力
也被历史牵住
因为 那是我们的源头
是生命出发的祖传
祖先的陶罐里
有我们的骄傲
在清明节意义深远……
宋瓷碗盛着新麦供奉
裂缝里长出细小的野菊
碑前黄纸突然直立
仿佛亡灵伸手接住火焰
灰烬里浮出褪色的族谱
祖先们的故事
总是引人联想
他们伟大或平庸
都是我们祭祀的主顾……
石兽蹲守明清的黄昏
苔藓爬上它们的脊椎
锦衣卫的绣春刀生了绿斑
而青花瓷底款的朱砂印
正在雨水里慢慢洇开
我们拨开历史云烟阅读
从精神到肉体
都能找到祖传的基因
找到那些低吟浅唱
给清明节念上祭辞……
穿中山装的老者擦拭镜片
民国三十年的雨水
从他指缝滴落成线装书
墨迹在潮湿中晕染
家训与战报联姻
模糊成同一片灰色
远古的铠甲
与现代的战袍遥望
我们能感受到
历史的变迁
也改不了民族的刚强
疆场与红楼的对映
在朦胧的清明雨中
我们欣赏杨柳依依
却更崇拜精神的伟岸……
燕子归来时翅膀沾着金粉
那是未烧尽的锡箔在飞
穿校服的少年弯腰
捡起半枚开元通宝
铜绿深处传来市集的喧嚷
而国富民强的愿望
其实来自祖先的祝福
那些烈士陵园的墓碑
都是当今国运的注脚
那些海外游子的清明祭拜
都是华夏血脉的特显……
柳枝在风中书写狂草
雨水把字迹冲进沟渠
有人看见自己的影子
与石碑上的名字重叠
时间构成褪色年号
遥远的历史
和遥远的祖先
都是清明祭祀的对象……
穿旗袍的妇人掀开井盖
打捞沉没的银锁片
井壁青苔突然绽放白梅
那是她夭折的女儿
在另外时空佩戴的绢花
个人的纪念
离不开家国的概念
每个人的情感
都有祖传的共性……
青铜器在博物馆渗出露水
玻璃展柜结满细密的雾
甲骨文在恒温箱里翻身
保安听见深夜的回声
像骨片在火上爆裂的轻响
所有历史储藏
要在清明节里翻晒
不能忘记的
除了辉煌
更有曾经的苦难……
穿防护服的人走过墓园
消毒水味道与纸灰缠绕
手机屏幕亮着电子蜡烛
云端祭扫的页面不断刷新
而蚯蚓仍在土里篆刻碑文
把历史的记忆
耕耘成不朽诗篇
要让所有的故事
都能可圈可点……
卫星掠过平流层时
遥感镜头拍到大片光斑
那是无数燃烧的纸钱
在电离层写下象形文字
大气层正在翻译成摩斯密码
而我们的民族
是浩浩荡荡的长河
清明节的祭祀
也是气吞万里
为所有的祖先招魂
我们的血脉里
有几千年的传承……
汉服姑娘提起裙摆
露水打湿绣鞋的云纹
她将无人机放飞到高空
摄像头记录所有思念
储存卡渐渐发烫如牌位
清明节的思念
格外集中爆发
把历史与现实
纠缠成血肉关联
告慰祖先们
他们所有的心愿
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我们离开时石阶在延伸
月光给每块墓碑镀银
地下的根系突然抖动
整座山岗微微倾斜
祖先们正调整沉睡姿势
他们欣慰的笑容
让历史格外灿烂
我们的祭祀
也有了历史的意义……
最后的香头坠入草丛
惊醒冬眠的龟甲虫
它背上的纹路裂开
拼出甲骨文的"雨"字
而黎明已爬上碑角
湿润的记忆难免忧伤
清明节过了
新的奋斗目标
会一串串地连续
是后人祭祀的依据
代代传承的理想
自强不息的信念
也会沐浴祖恩
在每个清明节里
会传来祖先们
永恒的祝福
让每个清明节
都庄重肃穆
我们对祖先的思念
也会成为对子孙万代
荣昌繁衍的护佑……
清明祭父
父亲的坟茔
躺在清明里
安静地听鸟鸣
听风的诉说
听雨的哭泣
听我们的思念
在坟头前
像春草般疯长
三月清明
万物生机勃发
即使凋谢的花朵
也会含着微笑
归于尘土
温暖的阳光
温和的细雨
清明剪剪的风
都是三月的美好
而我的父亲
再也看不到了
再也感受不到了
只有一方坟茔
在静听
在静听世界喧哗
任凭我心忧伤
我再也看不到
父亲慈祥的目光
为父亲扫墓
那新土的颜色
充满伤感
就像我的皱纹
总显示岁月的沧桑
父亲的一生
与新中国关联
家与国的故事
自古就是一体
经历社会的变迁
父亲的叙事里
充满历史风味
土地改革
镇压反革命
从互助社到公社
三反五反
四清运动
斗私批修
大修水利
改造山河
直至文革
变革轰轰烈烈
直至改革开放
时代的变迁
他都是参与者
以自己的经历
为历史代言
为时代正名
父亲的一生啊
是情节曲折的小说
是豪放抒情的诗歌
是浪漫严谨的散文
见证了中国有史以来
最辉煌灿烂的篇章……
在清明祭祀父亲
父亲的形象
就是中国的形象
曾在逆境中
挺起了不屈的脊梁
清明的雨
请尽情挥洒吧
代我泪洒清明
清明的风
请自由吹拂吧
代我长号祭祀
还有三月的阳光
也请热情地
代替我的叙说
叙说我对父亲的思念
春天来了
春花谢了
我都知道
我都能感受到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无奈的叹息与悲伤
是生命的缺憾
再不知季节更替
再不晓世态炎凉
也再不呼儿唤女
表达他深沉的父爱
他睡在小小坟茔里
与青山永在
他们的故事与时代
也会写在历史里
更会留在我们的祭祀里……
感恩养育之恩
怀念他的一生
总是勤劳辛苦
在清贫中自强不息
在世态中诚实
以言传身教的方式
坚强地生活
坦然地活着
不愧天地 不愧人间
在平凡的世界
活出清白的自己
父亲逝去的第一个清明
也简单地像他的生平
平凡得像三月的风雨
也像朴素的纸钱
我们的思念
干净得没有杂质
只有悲伤和隐痛
留在内心深处
与我们的生命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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