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如磐,岁月留香
文/于新医
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上,斑驳的光影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老赵那微微佝偻的身躯上。 这时,曾是包工头的老赵已经失去了老伴,三个儿女都在外地工作,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老赵蹲在树下,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皱巴巴的烟,那烟在微风中挣扎着燃烧,袅袅升起的青烟,缭绕在他满是沧桑的面庞周围,与他那深邃而又略带浑浊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他的目光,不住地往村口那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瞟,仿佛只要看得足够专注,那路上随时就会出现他期盼已久的身影。
“老赵,又在等小川啊?”路过的村民扛着锄头,笑着打趣道。
老赵缓缓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且残缺不全的牙齿,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砂纸:“那孩子忙,城里工作不容易……”可谁都知道,小川已经三年没回来了。
四年前,小川考上大学的消息,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这个宁静得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子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小川的母亲,村里的寡妇刘婶,紧紧地攥着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学费、生活费,这一笔笔开支,如同一块块沉重的巨石,无情地压在她那本就瘦弱的肩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赵听闻消息后,嘴里叼着烟,脚步匆匆,大步流星地来到刘婶家。一进屋,他便将一张银行卡“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那张有些破旧的木桌上,眼神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炬:“拿去,娃读书是大事!”
刘婶红着眼眶,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她拼命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这钱我们不能要……”
老赵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算我借的,等娃出息了再还。”其实,谁都明白,老赵那布满老茧的手中攥着的,不仅仅是一张银行卡,更是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关怀,他压根没指望他们还。
在小川四年的大学生活里,老赵前前后后给小川打了十五万。每一次刘婶过意不去,满是愧疚地向老赵表达谢意时,老赵总是脸上挂着笑呵呵的表情,安慰道:“娃在城里吃好点,别让人看不起。”然而,自从毕业后,小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电话从最初的频繁,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干脆连消息都没了。
村里人开始在背后议论纷纷:“老赵啊,你这钱怕是打水漂喽。”老赵只是闷头抽烟,一声不吭,那缭绕的烟雾,仿佛是他内心情绪的掩护。他的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落寞,但更多的还是对小川那坚定不移的坚信,如同村口那棵大槐树,深深扎根在心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