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犬二题

作者：施福明

（一）葡萄

    春天的田野中，百花齐放，它象一道白色的闪电，跑得十分自在和我逗乐逍遥。每天它被铁笼禁闭着，只有早中晚下班时，我才会从笼中放出它带着它玩，此刻，它感昭着大自然的一声呼唤，把本该属于它的天性，释放得淋漓尽致。

    天，蓝蓝的；云，白白的，小河，清清的，地上的小草和麦田，把春天的花草树木风景装点得分外妖娆。阳光下，我的葡萄在幸福地撒欢，在尽情地分享着这人间的大爱和生活的美好。

    葡萄是我的爱犬，刚到我家时，又瘦又小，不到一斤重的身材，活象一只大白鼠，蹦蹦跳跳的性格外向，很讨人喜爱，但也常常在家里制造些小烦恼。老伴考虑到我脑梗后行动不便，常让他伴着我去户外活动玩耍，每天早上六点我拿着一个小皮球，把它带到“千里公园”把小皮球无论扔何处，它总是用嘴又叼给我，然后我再抛，他就是这样的陪伴我反复来锻炼玩。一开始，无论怎样教它驯它，就是改变不了它调皮捣蛋的坏习惯。其实，它也很聪明伶俐，知道怎样用爪子开门进笼睡觉，知道主人对它的批评或夸奖。每当主人忘记兑现与它的许诺时，它就找机会在家里上演些恶作剧。阳台的墙角处，时不时地挂彩着它的尿痕。一旦主人发现，准备找它问话时，它早已躲到沙发底下去了，那是它的避风港。

    葡萄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粘人”。只要我一回到家，它就拼命地抱着我的腿，直到我把它也抱起来时，才肯放过我，乖乖地躺在我面前翻肚皮，撒娇出它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机敏来。久而久之，它成了我的家庭成员，我们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好伙伴。我走到哪里，就用专车把它带到哪里。开时它晕车，后来慢慢也适应了。它去过大禹治水的故里涂山，去过朱元璋的家乡凤阳，也去过黄山和淮北，还去过著名的垓下之战古战场，当年刘邦藏身的地方。还去过淝水之战的古战场魏庄镇。

    在安徽蚌埠过生活的日子里，我的岁的孙子施镇旗，常常把它当成活玩具，懂事的葡萄任他怎么折腾也不叫，它明白，现在的孩子呀，个个都是谁也惹不起的“小皇帝”。有时它也特别淘气，看到小孙子上床睡觉，他也要钻进他的被窝，儿媳妇怎么也不让它去上床？它就一声声乱叫，直到把他用绳子拴起，拧进他的狗窝方才停止淘气。

    最使我心存痛惜的，还是那次葡萄生病的时候，它不吃也不睡，来势凶猛的肠梗阻，把它摧残得几乎奄奄一息。看它痛苦可怜的样子，我老伴第一次哭了，泪水打湿了宁静的晨曦。我抱着它，寻找到怀远三桥南边有一家知名的宠物医院为他打点滴花去了2000多元才治疗好，在长达七天的住院治疗下，他每天回到家就钻在沙发底下不吃也不动也不出来。经过精心治疗，终于挽回了它的生命。

    如今，葡萄已经六岁了，它的体重始终控制在五公斤。它每天围绕着我们蹦蹦跳跳，不弃不离，尾巴摇摆得情真意切，一双黑葡萄般眼睛，洋溢着它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激和温存。

    葡萄，有你真好！你不仅陪伴了我残疾余年的孤独，也让我们寂寞的生活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欢欣。有你真好，葡萄！有时候我去超市买东西，手里拿不下了，就交给它一个塑料袋袋子。它总是用嘴叼着认真负责地帮我拿回家。在人情有时比纸薄的世风里，它就是我有生之年的忠诚伴侣生活中知音。  

（二）     母爱深深        

说起养狗，平素我和老伴都不太喜欢，因我自2015年患脑梗残疾后，也感觉邋遢多了，恐怕养狗会带来卫生问题，但小孙儿就喜欢，我也只得屡次接受它的小狗，小孙刚八岁，生来就爱狗。前段时间他的小黑狗被汽车砸死了，八岁的孙儿哭得两顿没吃饭，好几天都闷闷不乐，弄得我这个爷爷心里也不好受，也该巧东邻家的母狗生了三只小狗，快满月了，为了孩子，我只好拼了老脸去求人家又要一只，这小狗毛茸茸，胖乎乎，憨态可掬，盛世招人喜爱，但我却不喜欢，因为养狗简直是自取其辱，两间街道房屋如下了雨，满屋都是泥水。我每天忙里忙外，没有闲空去梳理它。再说每日三餐，粗茶淡饭，只怕小家伙也难以消受，除了孙子，我再也舍不得花钱去维护狗买好吃的，小狗养的又瘦又长，这种丢面子的事，我实在不愿意去做，可是奈何不了我那“小祖宗”啊！孙子的脸上却乐开了花，每天放学就要找他小狗狗玩，还蹩手鳖脚的给它学洗澡，有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留下来喂狗，我心头堵得慌，但看到满脸灿烂的笑容，也只好认了。那天女儿放学回家，我猛然想起没替她喂狗了，小孙嘟囔着小嘴拿火腿肠给小狗吃，大概狗太饿了，小狗没等孙剥好就夺吃了起来，小孙忙着去抢小狗忙着去吞，争抢中孙儿的手指，被小狗牙齿划破了，还渗出了鲜血，我顿时怒火起来并狠狠的踢了小狗一脚，小狗痛的在地上打转，嗷嗷大叫起来。房东院子里的母狗应声而出，嘶叫着冲了过来，他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在我面前昂起头称我狂叫，小狗则委屈的狠狠地抿起耳朵，摇着尾巴一瘸一拐地围在母狗身边撒起娇来，眼睛能听懂话，他肯定是在骂我，简直想造反，我更生气了，顺手拿起扫帚向母狗打去，母狗本能地躲闪着，示儿指着牙发出低沉的怒吼，此时又邻居出来看热闹了，恼羞成怒的我顺势又踢了小狗一脚，说是迟，那时快，母狗奋不顾身的冲了过来，闪电般的在我左腿上咬了一口，回头看时，只见他眼里充满着愤怒，摆出拼命的架势，我站住了，不是怕他死，我会一脚可以把他踢出老远，但是被他眼中的愤怒和舍生忘死的母爱样子给镇住！房东大姐闻声也拿着木棍追了出来，母狗听到主人的呵斥，母狗又牵强地摇了摇尾巴，停止了与我对峙，尾巴耷拉了下来，鼻腔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回了屋，好像在对主人诉苦，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啊！小狗浑身瑟瑟发抖，紧紧的藏在母狗肚底下，眼里还晴着泪水，好像将有更大的灾难发生，母狗低下头舔她的孩子似安慰又是为孩子壮胆，为母则刚，它眼睛里也倾满了泪水，时而抬头望着他主人，又好向她求助，目光也变得楚楚可怜，回头望望小孙，只见他早已忘记了手指疼痛，忧伤刻在幼他嫩的脸上，眼中已有阳光闪闪。我不由自主地扔下了手里的笤帚，房东大姐满怀歉意地催促我赶紧随去防疫站打针，多少钱由她来付，我只顾盯着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子狗，我震惊地想，也只有十来斤的母狗小狐狸犬在这么多可以攻击它的庞大人面前，居然奋不顾身地来咬我一口，况且我手里拿着武器，我有些不安了，我忽然想起中学读过的《荔枝蜜》，这母狗心疼那孩子，而不顾生死的蜜蜂，它们的生存有些太可怜，在它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展示人类的威严时，我忽然忽略了他们也是有灵性的生命，我叹了口气对大姐说，不用你花钱，还是我自己去看吧，鉴于人的尊严，我无法去给这位伟大的“母亲”道歉，自己就算是我对自己以强凌弱，藐视生灵的惩罚吧！

田冲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