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六位小姐妹漫游桂林公园
文,摄:丁罗蕾
四月初的申城,春风里裹着浓浓的诗情画意,桂林公园的垂丝海棠却已泼出整片胭脂色。上午十点,我和小姐妹刘敏,白莎,雅静,千里马,高秀云,谈谈乘地铁赶到林路128号的铸铁门楼时,檐角铜铃正撞碎一树浅粉的樱花雨——这座1931年建成的黄家花园,此刻褪去了旧日租界老宅的阴翳,成了我们游玩的秘境。
沿着九曲回廊的朱漆木栏徐行,指尖抚过冰凉的镂空花窗。白莎,刘俊等6姐妹忽地驻足,指着池中一尾红鲤:“快看,它游过‘海棠春睡’的漏窗了!”那鱼儿果然绕过太湖石垒砌的假山,尾巴一摆便隐入般若舫的阴影里。我疑心这园中的活物都沾了仙气:池畔石台上打盹的三花猫,檐角铜铃下避雨的麻雀,连石公石婆像前的锦鲤都似通人性,衔着落英在“文行忠信”的浮雕间逡巡。
茶室飘来龙井的兰香时,我们带的杏花楼海棠糕正簌簌落屑。邻座穿香云纱的老太太从《新民晚报》里抬头瞥了一眼,目光扫过我们沾着糕屑的月白衫子,竟笑着往紫砂壶里多添了半匙蜜饯——后来才知,这茶室原是四教厅的偏殿,梁柱间还藏着民国戏文的木刻浮雕。窗外樱瓣纷扬,浅绯色的花雨织成轻绡,几星落进茶盏,惊起一圈圈琥珀色的涟漪。
转过飞香厅的垂花门,东园的喧闹忽地撞进耳来。孩童骑着电动马的笑声惊散了池面红鲤,穿校服的男生们笨拙地划着木船,桨声搅碎了桂林湖的倒影。白莎等人倚着百年瓜子黄杨树干发呆,碎发间漏下的光斑在颈间游走:“等我们彻底老了,要在这里养一池睡莲。”她总爱说这般痴话,我却望着她耳后淡青的血管出神——这株见证过淞沪抗战炮火的古树,是否也记得1958年改名“桂林公园”那日,工人们栽下第一株垂丝海棠时,泥土里混着多少旧园残梦?
暮色漫过石舫的歇山顶时,我们6姐妹在小卖部买了盐水棒冰。冰壳裂开的脆响惊动了廊下的画眉,它扑棱棱掠过双鹤亭的飞檐,翅尖扫落几瓣樱花。归途的电车摇摇晃晃,白莎的发梢沾着细碎花粒,像缀了满头星子。车窗外,几个穿汉服的少女正倚着“哈哈亭”拍影,素纱披帛拂过石栏上斑驳的“囍”字,而桂林路的梧桐新叶正簌簌落满石库门的砖缝——这寻常的春日,只因樱色与叛逆,竟在记忆里酿出琉璃色的光。
回家翻开泛黄的课本,或许早忘了二次函数公式,却总记得四月初的午后:阳光如何将6个小姐妹的影子,斜斜地烙在飞檐翘角与樱花雨交织的江南画卷里。随后我们又到康健园兜了一圈,拍了些许照片,愉快的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作者简历丁罗蕾:光荣在党53年的科普作家,曾任厂长工程师,现任上海老科协科普讲师团分团长,在报刊杂志和官网上发过上百万字各类作品,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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