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现代化的繁华的大都市，这里的家庭和每个人都在这大都市里发生着各种版本的故事……
（一）
他，合上书从书房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她，推门走进来，换上拖鞋，脱去外套，一脸的不悦。
随后，她坐在他沙发对面，四目相对。
他开口了：“已经11点半啦！
这么晚才回来？”
他目光转开，不言不语。
他又开口了：“外面有新人啦？”
她仍一言不发。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又掐灭了。
他语气平缓地说：“我希望你把爱情，亲情，友情分清楚，多多想想啊！”
她终于开口了：“想过了，离吧！”
她，语气那么坚定。
他，仍不动声色。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虽然说出这句戳心窝的话，他心里不气不怒。
“你了解他吗？”
“了解！”她的声音高了两度。
“好，好，”他换了个位置，从面对面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就算你了解他，我同意离婚，但我要说几句。”
她拿起沙发靠垫，搂在怀里听他说。
此时，她不像一个丈夫，倒像一个婚姻调解员：“我俩从热恋到组建小家，多么辛苦，不容易，每一毛钱都要算计，接着又添了女儿，你有了贴心的小棉袄，总算日子过得安稳了，时间一长，你倒不知足，反而出轨了”他站起来：“生活就是平平淡淡，总不能天天激情伴着生活活，那将多么累呀！”
沉默片刻。
他依然心平气和地说：“你一旦组织新家，他也有个女儿，那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吗？有激情时是你的人，激情一过，你想过吗？你们是两家儿，两家人能不隔心吗？”
他不说了。
他在客厅里缓缓走了一圈。
他走到她对面站定后说：“你放心，离婚我不反对，绝不会吵闹，但你别忘了婚，咱们的女儿也是女人，待她长大成人后，怎么评价你，评价我，不多说了！”
此刻，客厅静极了，只有挂钟有规律的滴答声响。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他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窗外出奇的寂静。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紧紧的抓住这只手，感到这只手那么熟悉，那么炽热。
他转过身，她的头倚在他肩上，那飘逸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依然让他有一种心醉的感觉她。
他感到有一颗热泪掉在手上，那是她的眼泪滴落下来……
（二）
都市的早市里。
清晨的早市熙熙攘攘，车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摆满了各种水果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在挑选水果。
水果摊前面空地上有有位长者，穿戴整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透着文质彬彬。
许久，水果摊前购买水果的人少了。长者走了过去，站在水果摊前看了一眼，拿起了一个丑橘，手里掂了掂，然后放在秤上，对小伙子说，给我称一称多少钱？小伙子看着秤上的一个丑橘，愣了一下，问长者，买一个？长，长者点点头说，对，买一个。小伙子不耐烦地报了价，放在长者面前。长者付了钱，拿着一个丑橘离开了水果摊，小伙子，马上甩出一句，瞅着挺文明的，买东西真他妈抠，就买一个！
王者在水果摊前面空地的台阶上坐下来，拿出手绢擦了擦丑橘，然后吃了起来，吃完后，长者把橘子皮放在纸里起身，放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又回到了水果摊前，对小伙子说，今天的丑橘很甜，给我称二斤。小伙子称了二斤以后摆在长者面前，长者付了钱，手提着水果，跟小伙子说，那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也要说两句，做买卖风里来雨里去，你也不容易，我买一个水果也是买卖，买十斤也是买卖，什么叫童叟无欺？我为什么买一个，因为丑橘不小，先尝后买，如果不甜，我买了不付钱，对不住你，我买一个尝尝，好我就买，买不买你心里都满意。以后不要以买多少来评价人。
长者说完话就走了。
小伙子呆呆地站着，看着长者远去的背影，心想，摆了五年的水果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长者，不由得眼睛潮湿了……
（三）
拾荒人的美德……
疫情期间，遵照政府的安排，蜗居在家中，正如人们所说，宅家也是对疫情的最大贡献。我遵命服从连续八天没出户。今天家中东西已经不多了，我一大早就去超市买足了东西，准备继续宅家。
我穿上厚外套，戴上帽子，保护镜，口罩，全副武装，走出家门。昔日熟悉的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而今变得空旷无人行走，偶尔遇一两个人，也是匆匆赶路，我感到有一种压抑。我背着挎包从超市出来，手里拎着几个小包往家走。当我走进社区楼前，在草坪上看见一个拾荒老人，50多岁，手提大编织袋，在寻找什么。
我停下脚步，冲他大喊嚷道：“嘿！你没眼看高低什么形势了，还外出，你不怕死也不怕传染别人不要命了！”
我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带着一丝微笑说：“大兄弟，眼下这疫情当头，我还捡什么垃圾呀！”
“那你出来干什么？”我又追问他。他放下编织袋，对我说：“疫情来了，人们都呆在家里，我呆不惯，心想，咱也做点贡献不是，大家都窝在家里，肯定不愿出门送垃圾，我就帮助大家送垃圾，替业主尽点儿力”他顿了顿，又说：“我在草地上，想看看有没有年轻人懒得出门，从楼上窗口往外扔，鸡头鱼尾罐头盒等杂物，时间一长就会发霉，影响小区的空气，您说是不是？”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瞬间，我意识到，我错怪了他了，我用习惯的思维方式看待眼前这位让我尊敬的拾荒人。
我无语了，呆呆的看着他。
只听他说：“我走了，去找找剩余的杂物”
“你站住！”我走到他面前，用弱小的声音对他说：“我错怪了你，对不起，出言不逊，请谅解。”出于自责，出于对他的歉意，我随手将一袋水果递给他。
他连忙推辞说：“今天你做的对，我也做的对，只是误解了。但水果我绝不收！”冲我一笑，走了。
从这件小事上，我悟到了：
人的贫穷不是来自生活的困顿，而是来自贫穷的生活中失去尊严。在这个现代化大都市里，他算是个贫穷人，但他不失做人的底线，他的美德彰显在我的面前，我和他相比，正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 对他我需要仰视，而我像皮包下面的小，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模糊了……
2025.4.8.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