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人预言:汉字最终会成为
未来电脑世界传输信息的通用字符。——题记
汉字趣谈
作者:江苏南京许刚勇
我对汉字情有独钟,这不仅因为我是汉民族中的一员,又做了10年多秘书,与汉字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且因为她在形声情义诸方面的完美统一,在世界文字海洋中独领风骚,形成了特有的语言形式和艺术,繁衍出许许多多精美绝伦的文物典章、成语故事,与散布在村闾民巷的字谜、趣联、杂说,交相辉映,雅俗共赏,实在令人拍案叫绝,惊叹不已。
我对汉字产生兴趣,当始于小学二年级。我们村里有一位晚清秀才,姓李,雅号“李老夫子”。一天,他说要考考我,便问我“犯罪”的“罪”字怎么写,我说还没有学,他便告诉我,上面是一个“四”字,下面是一个“非”字。并说“做了四件不应该做的事,就是犯罪。”我问是哪四件事,他十分严肃的对我说:“不忠不仁不义不孝,就是犯罪,而且是弥天大罪。”那时候对老夫子的这番说教还听不明白,但多少懂得汉字的结构和含义还是有联系的,这使我对学识汉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汉字博大精深,她有错彩镂金的艺术殿堂一样的金碧辉煌,也有迷宫一样的错综复杂、深不可测,妙不可言。相传她是上古人氏仓颉的杰作。造字之时曾经雷鸣电闪,风雨大作,神鬼怔惊。汉字的被神化,使后来学识汉字的人对之必须十分的虔诚,十分的认真。记得我每当准备写字做功课时,爷爷常在一傍提醒我要洗手,姿势要端正,否则亵渎圣人,就会受到惩罚。所以我每一次动笔,都是正襟危座,直至今日也未稍改。其实,通过学习社会发展史,谁都知道汉字也是由象形字演变过来的,是在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华夏各民族大溶合过程中不断充实、完善和发展起来的。 汉字把象形、状物、绘声、表意诸功能集于一身,或拆或分,皆有所指,形似音谐,其义各异。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千百年来,人民用她创造出形式多样、奇伟瑰丽的语言艺术和表现手法,有不少文人墨客为之苦苦探索,刻意求精求新,甚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达到了如痴如醉,若癫若狂的程度。贾岛就曾在“推”与“敲”之间取舍不定,走了神,惊了郡守韩愈的大驾,若不是碰上文坛一代宗师,那是非吃皮肉之苦不可的。而他们却因此而成为挚友,留作千秋佳话。
“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中国汉语言文学史上出语惊人,妙语联珠的高手云集,群星璀灿。杜工部在成都草堂听说家乡失地已经收复,惊喜欲狂,一面收拾书卷、行装,一面纵情放歌:“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活脱出夫妻双双一路顺风,平安到家的激越情怀。而一代忠良、民族英雄文天祥在“山河破碎风抛絮,身世漂摇雨打萍”的危难处境中过零丁洋,触景情生,唱出了“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这样悲壮的韵叹调。杜句四个地名一气呵成,文诗则将此地此情揉为一体,不胜悲壮哀伤。汉字的绝妙好处,竟为他们信手拈来,使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汉字巧用,庄则近于险峻,诙则近于滑稽。有先生向一妙龄女子暗送秋波,女子不睬,先生出句:“园里鸡冠花未发”,女子则反唇相讥,对了下联:“墙上狗毛草先生”,使先生讨了个没趣。汉字的这种功能是其它任何一种文字所没有的。所以,外国翻译家面对毛主席的名句“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至今还在冥思苦想,找不到最好的修辞手法,只得把它译成“我失去密斯,杨,你失去密斯,柳,他们如同杨柳枝条飘向高空”,另附说明,并声称个中含意只可意味而不可言传。
汉字表意功能、联想功能之强,确实是其它任何一种文字所不能媲美的。汉字的这些特点也为江湖术士所利用,他们拆字、算命,引出许多带传奇色彩的故事,使你不能不为他们的独具匠心所折服。
相传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不甘认命,曾微服上街,偷偷拆过一回字。他开始报了一个“友”字,先生说:“友者,反字出头也。你若造反,必能成功。”他认为不妥,又报了一个“有”字,先生大吃一惊,长跪不起,说“此字不敢拆。若果要拆,必先恕我无罪。”末代皇帝说:“但讲无妨”。先生说:“有者,实谓大明天下已无也。大字去了一捺,明字去了一日,天下还姓明么?”末代皇帝惊骇不已,沉默良久,忽又报一“酉”字,先生拒不肯拆,末代皇帝急了,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务必要讨个究竟,好与不好,决不怪罪,还要奖给彩缎珠宝。先生方才开口:“皇上是万乘之躯,天下至尊。尊字掐头去尾,实仍不祥之兆也。”据说,这位末代皇帝还真是去冠失履,吊死在北京煤山的一棵古树上。 关于“一字之师”的故事在中国也有不少,这里不讲汉唐,不说魏晋,早年郭沫若同志在观看《屈原》一戏彩排时,一位演员说:“婵娟骂宋玉,‘你是没有骨气的文人’,不如改为‘你这没有骨气的文人’来得痛快。”郭老一拍双掌,连声说妙,并称这位演员为“一字之师”。毛主席和陈毅元帅文字交往甚深,有一次,陈外长出访归来,寄去诗词请主席修改,主席认真仔细作了圈点、改动,并付上一封信,说其它“不必改”了。秘书带上信刚出门,主席又把他叫了回来,取出信,把其它“不必改”的“必”字改为“能”字。仅易一字,不但对陈老总的诗词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而且主席那种无比谦虚的精神也跃然纸上。如此“一字千金”,在世界文字史上怕是仅见的了。
“汉字好虽好,进不了计算机也是枉然。”80年代初,一些外国人这么说,国内外不少华人也为之焦虑过。而美籍华人、美国南康州立商学院教授、院长肖镜如先生,曾对我们说:汉字的组词、表意功能特别长,如一个“同”字,加水是“洞”,加木是“桐”,加山是“峒”,而加金则成了“铜”。粗通汉字的人,顾字能明义,一看便知是何物。传达信息正是需要这种文字。凭现有汉字和汉字五笔划,古往今来,大地天际上的万事万物都能涵盖,这是包括英文在内的其它文字不能企及的。他断定汉字必能进入计算机。不久,王码面世,他的预言很快被证实了。肖翁认为,汉字最终还会成为未来电脑世界传输的通用字符,他的见解自有独到之处。
我喜欢汉字,以为读书、行文、吟咏,都必须把功夫下在汉字上。如同建筑师那样,先应学会使用一砖一瓦,否则何以构筑摩天大厦?我的女儿参加自学考试,选学汉语言文学,问突破口在哪里,我说:还是先从汉字上下功夫吧。结果用了两年时间就学完了全部课程。我现在一有空闲便翻看字典,如读天上的星斗,直觉得她永远灿烂辉煌。********** **
注:
此文最早1987年刊登在《湖南煤矿安全》杂志上,文中的肖镜如先生祖籍在湖南雪峰山,爱国华侨,世界知名经济学家,美国南康州立大学商学院教授、院长,曾捐巨资兴办黄河大学。1985年任黄河大学、郑州大学和郑州煤炭管理干部学院客座教授,主讲西方经济学。 本文作者当年就读于郑州煤干院,是肖教授的学生,为叙同湘之谊,肖曾设家宴招待,席间交谈甚欢。
本文作者许刚勇,大专学历,劳动经济专业,湖南白沙煤电集团企业文案部部长,人事主管,高级经济师,《工人日报》、《中国煤炭报》和《劳动世界》特约记者,业余曾多次发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