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班战友的命运
崖上人
1979至1981年,我在济南步校上学,属于机炮队1区队3班。参战后上军校,大家朝气蓬勃,激情燃烧,憧憬美好的前景。
班长张贵鹏,博山人,山东大汉。他有能力。爱说粗俗的话。开会,他问人最痛快的事是什么,他回答憋急了大便。晚上看电视,一个郓城籍的女歌手唱歌,他说好多人…有一年我接兵,路过明水,看望老班长,他在597团直属连当司务长。
副班长梁高,广东人,瘦小,心细,乐观。他是干部学员。好说笑。看了汝三宝未婚妻的照片,对人说,摆在床上我也不干。姑娘土气。毕业后,他和汝在一个营区。我去看茹,他参加喝酒。他在一个连当副指导员。转业后在明水火车站工作。
梁高,没有上到高处。
高伟,成都人,人瘦,白净,个子稍高,清高,文雅。他父亲当过团政委。我出身农民家庭,我们无话可说。涂志刚,成都人,同高伟的形象差不多,他俩能拉到一块。后来在前线,我去营观察所,路过山脚的迫击炮阵地,碰到他,他是副连长。
王宇,四川内江人,体壮腰圆,粗声粗气。学习文化课,晚饭后,其他人看电视,我和他讨论解方程,持续几个小时。一天,班里开会,他手端保温杯坐下时,我突然抽调马扎,他坐在地上,笑着埋怨。
他不愿上学,通过家乡关系找朱副校长退学。前些年我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没有结果。
张增新,陕西渭南人,小个子,有心机。我俩无话不说,他能谝。他在陕西夏县武警学校当教员,转业时联系工作,找在咸阳检查工作的公安厅艾厅长,我陪着。厅长高大,威严。他说,假如渭南市领导为其他转业干部找公安处长,他说话不一定能起作用。张增新分配到渭南市公安局,后来选上经侦支队副支队长。
玉贵锦,山东藤县人,干瘦,脸黑。他稀里马虎。未婚妻来学校,走时,班宿舍双人床上,他压在她的身上,把她从这个床拱到旁边的床上。我们队就在窗外操场训练队列。他说靠在她的大奶头享受。毕业后他和我在宁阳的599团,他在团炮连当排长。他和一个打工的姑娘约会。他说,探家,他和对象走亲戚,在雨后的庄稼地,两人连在一起。
他用地板车拉木板用来做箱子,被政治处主任抓住,受到处理。
他转业后,在民政局工作。
杜玉杰,江西人,眼睛大。精干,有傲气。他说,79年作战,他当班长,副班长76年入伍,比他早当一年兵,平时对他不服。战场,他命令副班长执行任务,对方拒绝,他扣动冲锋枪扳机,一梭子弹将其击毙。副班长和指导员是老乡,评为烈士。
一天,前沿一些兵向后逃跑,他阻止,击毙两名。
杜玉杰。虎豹式的人物。
汝三宝,陕西富平人,瘦高个子,实在人。他文化水平低,学习文化课,发愁。我俩亲近。他有时给我刮胡子。他说,以后在部队能当上副连长就不错了。他软不拉塌,看不出有前景。
1985至1986年,在老山前线作战。结识军作战处长冯玉军。听他说后,我到落水洞军部伪装的四合院见到处长,还碰到政委姜福堂。他后来在济南步校当队长,转业后在济南一所警察学校当科长。
前几年,我给他打手机,无人接。他问其他战友,这是谁的手机号,回答是我的,他没有联系。
三保,宝上加宝,吉祥如意,步步高升。
王斌忠,江苏兴化人,壮实,脸白微红,有心机。和我是上下床。他能拉关系,和是老乡的教员来往。演习时,轮我当班长,两个队集合,我们班走到队前时,王斌中提着炮身,我命令他肩炮,他不愿意,我说服从命令,他只好肩炮。
1985年,200师、201师组成一个营上前线,他当机枪连指导员。
一天,那个营炮连沈银山和孙广茂路过下戈主附近我们连,看望我,我让他们向王斌忠问好。他和我一直没有见面。
战斗骨干学员名声不好,高层决定淘汰一批学员。班里两人复原,广西人。高个子梁文华,话少,沉静。看不出笨拙。低个子壮实,实在,有点笨。不知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该交代我的命运。我下功夫钻研军事。摸索计算炮兵射击数据,忙了一星期,画图,用计算盘拉,得出炮目距离和方向。后来,在一本教材看到方法,才知道我的方法繁琐。机炮队和学生队演习,我们班推荐我发言,副教导员让我为战斗骨干争气。我身背冲锋枪,站在阵地,谈论进攻,引起政治部副主任和几个教员的重视。
1985至1986年,199师在老山前线参战,我在炮团10连。我在红岩山火箭炮阵地指挥4门火箭炮射击。一天,我走出工事观看,敌方山头,一片火光和硝烟。
我当连长,要求转业早,磨得时间长,在困苦中走上文学道路。在部队思想消极,到地方积极作为。转业后分到文化馆,曾在北京青年报发表作品,2003年,出版《崖上人传记选》。多年担任《渭城文化》执行编辑,刊登各省作品。
2009年,咸阳作协换届,我不满,在网上给市委书记千军昌发公开信,如同发射一枚导弹。
我名为入文,做官煎熬,当文人得心应手,这就是命运。
如今,能和个别战友联系,欣慰。和许多战友无法联系,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