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 《姐弟恋》
作者 /耿志明
本文记叙的是一个真实而又动人的爱情故事,姐弟之恋波澜起伏,扣人心弦,结果究竟如何?请您欣赏:
《情 窦 初 开》
夜,万籁俱寂。大地在鸣虫的奏曲中入睡了。咚、咚、咚,急匆匆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父亲冲着我就来了一句:“儿子,你说我今天看见谁了?”不知所措我迷迷糊糊地说:“爸,咱屯子那么多人,让我上哪猜啊”。
父亲凑到我跟前,一字一板地说:“我见到你五姐了。哎呀,这姑娘乍出息得这样好呢,那脸粉缨的,好看”。
“五姐”?我先是一楞,然后应和道:“噢,想起来了,知道,知道”。父亲对我的态度似乎挺满意,用眼神扫了我一下,回房间去了。
父亲提到的“五姐”,与我同住一个屯,我家在东头,她家在西头。虽然是亲属,可很少走动。她比我大两岁,在八姐妹中排行老五,故称“五姐”,屯子里的人都叫她“五仙女”。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桩桩往事涌上心头。年初,父亲给我找个对象,是大队领导的二女儿。人忠厚、朴实、能干。没念过几天书,可眼睛却高度近视,晚上看东西都很费劲。父亲这么用心良苦,就是想借助她父亲的势力,改变儿子的命运。当时,我态度明确,就三个字——不同意。为这事,父亲是三天两头就闹一次,骂我不知好歹。有一天,大家正在吃饭,他一气之下,“呯”的一声,竟把饭桌子从炕上踹到了地下,“啪”的一声,将酒杯摔个粉碎,差不多一个月没跟我说话。
必竟是父子,没过几个月,他又给我介绍了一名外地姑娘。这个姑娘是到邻居刘二娘家串门的。她天生丽质,长得格外漂亮。瓜子脸,眉清目秀,樱桃小口,身材苗条,就象画上画的一样。只可惜没有多少文化。父亲却不在意,说道:“你妈就没有文化,我们不是也过一辈子。再说,一个女人,文化能当饭吃呀,哪有十全十美的。”上课不算,还当着介绍人的面说道:“别听他的,这事我作主。”我始终没有动心,父亲又是很恼火,没娶到这漂亮的儿媳妇很婉惜。没成想,今天又冒出来一个“五姐”,我对“五姐”印象最深的还是一次理论辅导课。
秋天到了,大地一片金黄,庄家都成熟了。三春没有一秋忙,生产队主要劳动力都去了“引松”修渠,中学的学生便到农村帮助秋收,学校还要求,必须在农村接受一次理论辅导。
“五姐”是生产队的团支书,听说我在县五七大学《评水浒》培训班学习过,就邀请我去给学生辅导。我二话没说,欣然应许。
吃过晚饭,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早早地来到队部,“五姐”热情地接待了我,这也是我这几年近距离的直面她。圆圆的脸,细腻的皮肤中透着一抹粉嫩。大眼睛,单眼皮,戴一幅黑框近视眼镜。两只小辫子搭在胸前,身材很苗条,很秀气。我心想:“这还是一个漂亮的美人胚子。”
她先是给我打了一个场子,在一阵掌声之后,我清了一下嗓,便从晁盖上山,讲到宋江入伙;从朝庭招安,讲到梁山散伙;从艺术赏析,讲到理论思考……还特意串插了武松痛打西门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等精典故事。讲到高潮之处,还表演几个武打动作,顿时,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受到了师生们的一致好评。辅导结束后,“五姐”过来与我亲切握手,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握手。
我与“五姐”之间的互动,还是从她赠送礼物开始的。一天,她突然来找我,说是要答谢。在生产队的一个墙角,我们又见面了。她好象特意打扮了似的,更加楚楚动人。一件紫色的外套,在阳光照射下,有时会改变颜色。里边穿一件黄色的衬衣,印有淡淡的白色隐格。系一条白色的打着结花的短丝巾。下身穿一条“韩国尼”面料的黑色裤子,垂度好,不肥不瘦。一双黑色的瓢鞋,露着白晰的脚面,看上去衣着得体,气质不凡。
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和一个精致的钢笔盒。面带微笑的对我说:“老弟,非常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那次辅导效果太好了,你太有才了。”说完,她有意无意地往前挪动了一小步,腼腆地把书和笔郑重地递在我的手上。我接过礼物,有些不知所措,心跳似乎在加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你看这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一再勉励我,要好好干,做一个有志青年。不一会儿,她便说有事,互致谢意后,挥手告别。我目送她的背影渐渐离去。刹那间,隐约感到她的心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礼上往来。我趁去公社开会的机会,在供销社精心地挑选了两件礼物,一件是墨绿色的精装日记本,一件是绣着两只蝴蝶的白色手帕。回到家,我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借口。我拿出日记本,打开首页,在上面用心地画了一棵迎风傲雪的腊梅,用彩笔图上颜色。又拾来几片形态各异的红叶,按着不同色彩,有序地夹在日记本里,见到她时,再送给她。
准备完毕,我找了一个不太充分的理由,把礼物送到她的手里。接过礼物,她十分专注地看了好半天,对我画的那棵梅树赞不绝口,口中还念念有词:“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她补充到,这是王安石的作品,赞颂“梅”崇高品格和坚贞气节,我很是喜欢。哇!我几乎愣住了,没成想“五姐”这么有文学功底,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种敬慕之心由然而生……
《乡 村 初 恋》
我生长在一个小山村,屯东南不远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大片树林,林中间有三棵一搂多粗的老榆树,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枝繁叶茂,林荫蔽日,被人们称为“神树”。大片树林的周边,是层层叠叠的山杏树,每年的五月,杏花怒放,姹紫嫣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吐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我与“五姐”读书立志的地方。在这儿,我们精读过“四大名著”,在这儿,还读过现在题材的小说《青春之歌》、《林海雪原》、《播种记》……在这儿,我们彼此规划人生之路,立志做一个有为的革命青年。
机会总是属于有准备的人。一年后,“五姐”到学校任民办教师,通过努力,被评为教学能手,县级优秀教师。我在工作上也有所建树,再次到县五七大学新闻专业学习一年,毕业后,即担任所在大队革委会主任(村长),那年我刚好二十岁。
事业上各有成绩,但在个人感情上,谁都不肯捅破那层纸。我与“五姐”之间关系发生聚变,又是父亲当的“导火索”。
清明时节雨纷纷,寄托哀思怀故人。父亲让我与他一起为逝母扫墓,这也正是我的心愿。我一边追思母亲的音容笑貌,一边为她的墓圆了土,上了香,烧了纸,心情无比的沉重。这时,只见父亲老泪纵横,他单膝跪地在墓前,双手用力地扒着地上的泥土,哭诉他八年来带儿育女的艰辛,伤情之处,那哭声回荡在原野,阵阵揪着我的心。父亲好像跟母亲说话,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请天堂的母亲保佑儿子成家立业,早日成婚。此情此景,我无不动容,泪如雨下,真是老父亲的一片苦心。在回来的路上,我向父亲保证,决不能辜负您老人家的希望,争取早日让您抱上大孙子。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说:“这才是我的儿子”。还肯定地表示:“我品来品去,还是你五姐合适,都老大不小了,抓点紧,我欣然答应。
常言道:“一家女,百家求”。她既然如此优秀,为何不主动进攻呢? “五姐”家女孩多,父亲又忙,没时间顾及家务。我就主动地把刨茬子,起猪圈,垒院墙之类的力气活给包了,有空还常常干些“面子活”,在她父亲面前冒个泡……
除了干活,我还坚持搞“统战”,争取家人的支持。她家八女一男,小弟是掌上明珠,不仅家人贯着,乡亲们都高看一眼。我发现他愿意舞枪弄棒,就利用晚上时间,硬是把钢挫磨成了匕首,还镶上木柄,系上红缨,缝制了刀库,非常精致。又将一根水曲柳的木方子,用刀一点一点地削成了一根光溜溜的“金箍棒”。我把两件礼物送给小弟,他乐得直蹦高,见谁都说明哥好。
三个妹妹最爱听我讲的故事,特别是当时有个手抄本《梅花党》,一些惊恐的场景,吓得她们不敢睡觉,可缓过神来,又拽着我继续讲,一来二去,几个妹妹都成了我的粉丝……
冬天到了,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银装素裹。“五姐”很喜欢“踏雪”。她家与我家有四里多路,硬是被我俩踏出了一条弯弯曲曲、光光溜溜的小路。她总爱穿那件枣红色的制服棉袄,系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围脖,走在雪地上,映在阳光里,格外的楚楚动人。留在雪地里的那一串串脚印,一直摇摇摆摆地伸向远方……
我的心,我们俩的情,怎能瞒过“五姐”母亲的火眼金睛。 一天,老人家有意把我们俩的事,渗透给了老伴,并说了我一大堆的好话。没成想他勃然大怒,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大吼道:“这绝对不行!咱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话锋一转:“志明这孩子是挺好,可他父亲那脾气不行,咱老五老实,到他家不得受气呀”。就这样,棒打鸳鸯,我们俩的事就象一盘黄瓜菜——凉了,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相 濡 以 沫》
“五姐”的父亲,是全县有名的生产队长,七十年代初,一个工就能挣两、三块钱,在全县名列前茅,上级领导都刮目相看。他这人心眼好,脾气犟,十头老牛都拉不动,人送绰号“犟眼子”。家父也是生产队长,虽然名气不及,但在屯子里威望很高,红白喜事都是他张罗,因脾气暴燥,敢于出手,人送绰号“耿阎王”。无论是多大的场面,只要他说:“等等”,顿时鸦雀无声。谁家的孩子大哭大闹,只要说“耿阎王”来了,立刻就老实。这俩个人虽然是两姨兄弟,可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就这样,一场“冷战”开始了。
从这以后,我与“五姐”见面的机会少了,心里百感交集,一天天就象没了魂似的,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回家之后,就把自己闷在屋里,不吃不喝。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连续发烧,扁桃体化脓了。邻居赵二娘心眼好,又会点“土方子”,她见状心疼地说,这样高烧下去那还得了。于是,让继母化了一碗盐水,她用手指沾着盐水,在我的前胸和颈部,“嘎噔”、“嘎噔”地揪出了一趟又一趟紫得发黑的瘀血痕迹……
“五姐”也是心急如焚,老爹经管得更紧了。她微胖的身体整整瘦了一圈,脸色灰暗,失去了往日的风彩。其实,比我们更上火的要属父亲,他明知这事差在他的身上,自然闷闷不乐,火气直往上撞,要不是看在“五姐”的份上,早提着棒子找茬算帐去了。
就这样熬了很长时间,两位老人家谁都不肯让步。我就与“五姐”商量,鉴于目前的“形势”,在交往中转入“地下工作”。于是,我们加强了书信往来,三天两头就写一封信,交流感情,互致关爱,互相鼓励,无事也报个平安。在学校读书的本家妹妹,自然就成了我们的“信使”,是个“大忙人”。
可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呀,我一连几天,冥思苦想,终于琢磨了一个好办法——向继母求情。我十四岁那年,继母带两个孩子嫁给父亲。一个为兄,一个为妹。后来,与父亲生有一女。尽管是继母,可对我却胜于自己的亲儿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给我留着,说我上学累,需要补充营养。家里有什么力气活,总是让哥哥干,说我工作忙,别影响工作。
我对继母如同生母。因父亲脾气不好,他们三天两头就吵架,有时还动“武把操”。我常常因“救母”而引火烧身,遭受责骂,继母很是过意不去。想到这,我趁父亲不在家,对继母说:“儿子有件事求您,劝劝我爸,去五姐家服个软,承全我们的这份感情”。并悄悄地告诉她一个“锦囊妙计”。
一天,继母感觉父亲心情不错,就把我教她的话,全都端了出来。她说:“你爸呀,咱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孩子又很优秀,可不能让孩子出点啥事呀,那时就是呼天唤地也没用了”。一席话,好像打动了父亲的心,他沉默不言。心想,这孩子也是命苦之人,六岁就没了母亲。如今也算有了出息。真要是弄个半精不傻的,这辈了可就完了。他对继母说:“我活这么大,也没服过谁,低三下四的,也不是我的性格”。继母见有门,便急忙补充到:“那算啥呀,等过了门,还不是你说了算,这叫缓兵之计”。父亲没再说啥。
一天,风和日丽,朝阳悄悄地爬上树稍,对大地伸出了笑脸,小村子又开始喧嚣起来。父亲拿着“四盒礼”,心怀忐忑地来到“五姐”家,还没落坐,就毕恭毕敬地给大哥大嫂点了一支烟,满脸堆笑地说:“这些天,老弟一直在想个事,你说这么大的屯子,谁有咱两家近呀,真要是有个事,那谁也不行”。看大哥没有声色,接着说:“老弟我这人,就是脾气不好,但心不坏,有错就改呗,希望大哥大嫂能多多担待”。
这时大嫂赶紧打圆场,一字一板地说:“可不是,老弟说的对,关键时候还是实在亲戚。再说志明这孩子也好,我和你大哥都喜欢”。这时,大哥总算是表态了:“老弟呀,你这次来,大哥也挺感动,当老人的,都是为孩子好,只要是他俩处得来,咱还有啥说的”。听到这话,心中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喜出望外,连连鞠躬致谢,就这样攻关告成。后来,老父亲常常在我面前摆功,“你五姐能进咱家门,那是我的功劳”。
《心 心 相 印》
我与“五姐”的爱情终于有了重大转机。我们就凑到一起,进一步分析形势,制定了下一步“活动方案”,由“地下”转移到“地上”。
“五姐”常常受邀到我家来,给“信使”妹妹买一些时尚的衣服,给她梳一个漂亮的小辫,彼此相处得十分融洽。家里只要做点好吃的,父亲就会说:“去,把你五姐找来”。每次我都是心然应许,表现得相当听话。
时间长了,“五姐”也不请自到。每次都领着一只会通风报信的大花狗。这狗长得很有特点,一米来长,胖骨轮墩,白地黑花,一身长长的卷毛,眼珠子乱转,很会揣摩主人的心思。只要主人梳妆打扮后出门,它就一路小跑,头前带路,先期到达。只要看见大花狗,家人就会出门迎接,一定是“五姐”驾到。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真的不假。我最爱听的就是有人夸“五姐”漂亮,也总是有意设计此类话题。一次,我问哥哥,“你说咱屯子谁家女孩最漂亮?”哥哥不加思索地说:“老孟家二姑娘长得漂亮”。听罢,我真是那个气呀!后来哥哥总算醒过腔,笨嘴笨腮地说:“老弟呀,还是五妹子漂亮”。嗨,不管是真是假,凡是心里听着舒服。
我与“五姐”最期盼的就是看电影,不管是新片旧片,无论是看没看过,都如约而至,生怕落下。夜幕降临,我俩总是手牵着手,站在人群的最后排,边看边唠,有时看了一场电影,连故事情节都不知道。春节前后,一般都放映几部电影,寒风凛冽,有时雪花飘飘,冻得人们搓手跺脚。每次我总是把事先准备好的棉大衣,腾出一大半,轻轻地包裹在她的身上,用身体的温度,传递着爱的信号。看了那么多年的电影,俩个情人的双手,始终放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那个年代,我们的爱情如春风化雨,影响着身边的一批青年,但也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到我俩的耳朵。一些愿嚼舌头根的妇女,凑到一块儿,七嘴八舌,望风捕影地说:“咱屯子快要出大新闻了,等出了丑,看看那两个老队长的脸往哪搁!”也有的说:“露多大的脸,就陷多大的眼,等着瞧吧”。每当听到这些,我们俩都是嘿嘿一笑,人正不怕影子邪,让他们说去吧!
《风 雨 同 舟》
在我们相处的第四个年头,我被公社党委抽调去察尔森修水库,每个公社为一个民兵连,半军事化管理,我任连长,时间为一年。临行前,“五姐”煞费苦心,买了很多东西。既有食品,又有药品,还有两本书。一本是《政治经济学概论》,一本是她挚爱的,被翻得发黄的人物传记《曾国藩》。
出发那天,“五姐”安排好工作,执意送我一程。我们屯离火车站有十五六里路,路的两侧是茂密的杨树带。时值七八月份,庄稼长得一人多高,就是男人独行,也会心生恐惧。出发的那天,艳阳高照,没有一点风丝,每走几步就会大汗淋漓。她用自行车推着我的行襄,一边走,一边百般叮嘱,出远门不要惦记家,有毛病要及时吃药,嗓子不好要多喝水,施工时千万要注意安全……同时,又勉励我要多看书,好好干,争取立功受奖……不知不觉火车站到了。火车冒着青烟,由远而近,我的心泛起了阵阵波澜,俩个恋人不由自主地拥抱在一起,彼此似乎都感知到了对方的心跳,只见五姐的脸颊上挂着一串串滚动的泪珠。此刻,我多么希望火车慢点来,慢点来吧!五姐连忙帮我把行李送上车,她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频频向我挥手致意。无情的火车一声长鸣,带着姐弟俩的依依不舍渐渐地远去,“五姐”的身影,也渐渐地消失在我的泪目之中……
察尔森水库,地处内蒙古乌兰浩特市以北四十公里处,这里山峦叠嶂,森林茂盛,著名的洮儿河从这里潺潺流过。我们民兵连的任务,就是将一条山脉炸开一个百米缺口,修筑水库的“溢洪道”,任务十分艰巨和危险。
在察尔森工作的那一年,我克服了重重困难,总结了许多工作经验。针对安全问题,制定了《十要十不要》;为减轻劳动强度,自行研制了《木马车》;为保障施工进度,我每天都同“炮手”一起开山放炮。我们民兵连被县民兵团任命为《先锋突击队》,我本人多次受到嘉奖,多次在全团作先进事迹报告。我把喜讯传给“五姐”,作为我的“工作汇报”。她也把照片寄给我,让我免去思念,再立新功。我把照片藏在钱夹里,只要身边没人,就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好象她就在我的身边,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天,家里来电报,说继母得病,请速回。这可让我傻了眼,当时,我们民兵连正在打大会战,每天三班倒,开山放炮,推土搬石,很是危险,这个时候离开前线,怎么能放心呢!可继母得了重病,如果不回去,岂不是无情无义!正在心急火燎之时,收到了“五姐”的来信。信中告诉我,她已亲自带继母到县里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只是轻微脑血栓,正在打针治疗,己明显好转,让我坚守岗位,尽职尽责。捧着信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那天晚上,我仰望星空,思乡心切,提笔给“五姐”写了一首诗,作为回信。
望星空,群星闪烁,
我是哪一颗?
盼月圆,银光璀璨,
嫦娥亦寂寞。
日转星移,光阴流过;
悲欢离合,何以诉说?
迎风中,坚韧不拔,
困境中,求得其所。
亲人,你在哪里?
情义,永不失色!
岂盼鸿雁南飞去,
昼夜捎书心更切。
问苍天,
为何月圆月缺?
问大地,
为何有分有合?
只是不在其境中,
只怕无人知几何。
志若在,苦中有乐,
情若在,何惧寂寞!
再望天空,
星云朵朵,
三百六十里云和月。
再望故乡,
佳音频传,
姐弟同心齐奏凯歌!
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战,我所在的民兵连提前完成任务,战友们为家人购买了大包小包的当地特产,兴高采烈地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我也为“五姐”精心准备了四件礼物:一叠厚厚的奖励证书;一本三万字的读书笔记;一本自己创作的诗集;一本用楷书写的《曾国藩》家训。
“五姐”用颤抖的手,含着激动的泪水,把这些心爱的“礼物”全然收下…
在我们相处的第六个年头,又传来了好消息,“五姐”被保送到县五七大学英语班学习。学英语,在当时可真是个新鲜事,我心里特别的兴奋。这件事在屯子里一下子就传开了,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女方要是在县里工作,那男方不是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有的私下议论;“哎妈呀,现在给五姑娘介绍对象的老鼻子了,有些还是大官的儿子呢,一个大队的小官算啥呀!”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也是直打拨楞鼓。“五姐”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主动找我进行了一次长谈,打消了我的顾虑,一股暖流涌入了我的心田……
五姐在五七大学学习非常刻苦,英语单词过目不忘,学习语法极有天赋,发音标准,声色清纯,受到了广大师生的称赞。毕业后,被破格安排在王府人民公社高级中学任英语教师。
《婚 姻 殿 堂》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相爱已送走了整整八个春秋,步入而立之年。父亲委托两位在屯子里德高重的人去提亲。“五姐”家也是高度重视,四个姐姐、姐夫也赶回来齐聚一堂,召开了“家庭会议”,纷纷表示支持这对新人走入婚姻的殿堂。
为筹备婚事,父母拿出了多年积攒下的600元钱,作为新娘子的彩礼。没想到五姐”却为我置办了婚装。在长春百货大楼,她不容分说,硬是给我买了一件藏蓝色的尼子上衣,一件同颜色的毛料裤子,一双黑色皮鞋,从头换到脚,好像我是新娘似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会让你一生幸福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结婚的前几天,全屯子就热闹起来了。父亲为答谢乡亲们,请来了有名的“二人转”剧团,连演三天。公社电影放映队,专场放映了两部古装电影《花为媒》和《唐伯虎点秋香》。
典礼那天,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五姐”这位新娘子,被请上了“大花轿”——暂新的东方红胶轮拖拉机。在那个年代,这是最高的礼遇。只见她穿一件孔雀蓝色的上衣,系一条绣着梅花图案的白色围巾,配一条藏蓝色的毛料裤子,穿一双半高跟的黑色皮鞋,披一件枣红色的长款尼子大衣,显得格外的端庄、大气和时尚。她今天破格化了一个谈妆,面颊白里泛红,柳叶眉微微上翅,笑咪味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特别是鼻梁上那幅近视眼镜,让人感知道了知识女性的无穷魅力,气质高雅,煞是迷人……
我牵着“新娘子”的手,从厚厚的夹道人群中走过,来到了典礼现场,欢呼声,鞭炮声,不绝于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步入洞房”……典礼在主持人的歌声中结束了。
夜,已经很阑了,大地一片寂静。洞房里的灯光还在亮着,一对新人扶面而泣……八年了,慢长的等待,终于走在了一起!我拉着她的手,深情地问:“咱们终于结婚了,以后怎么称乎你呢?”她静静地思考后,笑着对我说:“弟弟,你还是叫我五姐吧”。
灯光媳灭了。是呀,挚爱的“五姐”,这一生的美誉,将在我的心灵深处永存!
(敬请收看中篇:夫妻情)。
【作者简介】 耿志明,吉林省松原人。笔名,明子。松原市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机关文字工作,多篇案例分析、人物通讯、报告文学在《吉林日报》、《吉林纪检》、《党员之友》等刊物发表。多篇散文、小说、杂文、童话故事在网络平台发表并获奖。热爱生活,追求卓越,是一生的奋斗目标。
【老丫文苑 :创始人】 陈艳丽,女,汉族,吉林松原人。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华夏诗词文学社:社长主编》江南诗词协会会员。作品有诗词、散文、小说《老丫》。经常发布在《华夏诗词文学社》《江南诗絮》《都市头条》《北方都市文化》《松原日报》《松花江》《温馨微语》《艺苑百花》《大江诗社》《巴马文化社》《中国爱情诗刊》《花花上酸菜》等报刊与微信公众平台。(图片均来自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本人,立即删除。183044397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