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故事的讲述者
——评文瑞《繁花深处》
谢帆云
文瑞兄《繁花深处》出版,我第一个在群里索书,一拿到书,就翻看有没有写宁都的。一看果然有,文中还有我的名字,就欢喜得不得了。朋友说,你也太狭隘了,文瑞的好文章又不只是写宁都的这一篇,为什么单欢喜写宁都家乡的?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况且,心灵的召唤,有时也不需要理由。文瑞兄是散文大家,《秦淮河上寻桨声》《黑白苏州》早已蜚声文坛,又凭一己之力创办《散文视界》,培养了一批赣州散文作家。文瑞兄还是知名的文化学者,赣州的王阳明研究、苏轼研究,都是名副其实的带头人。记得文瑞兄《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与赣州》出版,网上热议,一位学历史的朋友说:50万字?得虚构多少情节啊?但很快他就被打脸了——拿到书一看,全是实打实的考证功夫,哪有一丝一毫的文学虚构?前几年,赣州江南宋城无端地惹上一场关于“江南宋城”商标权的官司,最近终于落幕,经最高人民法院审理判决,赣州江南宋城使用“江南宋城”“宋城”等标识,属于正当使用,不属于侵权。我私下认为,赣州以及赣州江南宋城都应该郑重地向文瑞道一声谢谢的。有功于当下的文瑞,散文家文瑞,文化学者文瑞,都是我所敬佩的,不过我喜欢文瑞兄,这两种身份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文瑞兄是赣州故事的讲述者。赣州之外,有多少人因为文瑞而认识了“赣”字?赣州之内,有多少人因为文瑞而喜欢上了赣州的典章人物?文瑞兄来宁都,我做向导,我们一起去看翠微峰下的水庄学馆、楠竹林中的易堂遗址、青塘河上的经纬阁,我也没有别的目的,只要听文瑞兄这位优秀讲述者讲一讲宁都,因为我爱宁都,因为宁都是赣州的一部分。
赣州的历史,文瑞兄为我讲述过很多。城外的溢浆溪、崆峒山、夏府、契真寺,城内的巡抚衙门、清水塘,这些面目全非人迹罕至之处,他都领着我一一瞻仰凭吊。一次去看一处甚至称不上遗址山岗,我们从浮桥步行,经虎岗过储潭,足足步行了18公里,面对着荒烟衰草,他对我说,这里曾有过赣州最大的道场。他语调平稳,语速均匀,像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江水。《繁花深处》也是这样地体现了文瑞兄一贯的风格,不说教,好似毫不着力地展现一事一物的前世今生,而事实上,他讲述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精心挑选且精确布置的,你将在他的设计中一步步得出你“自己的”结论。而且,他自然而然引出他的情绪和感慨,末了却又给一个场景,犹如唐诗,淡淡点题,意在言外,永远不以议论为结,收束之功夫妙到毫巅。我想,《秦淮河上寻桨声》《黑白苏州》等被誉为经典,都是得力于此吧。
我平日不写散文,专注于新诗,文瑞兄的散文手法却给我很多启示。散文能像唐诗那样简洁含蓄,以意象和境界取胜,那么新诗呢?新诗不能像唐诗一样吗?我常以文瑞兄为例而提醒自己。去年10月,文瑞兄《人文赣州》出版,我凑了一首贺诗,得到文瑞兄夸赞。学生得到表扬,表现欲总会提高,我因此再呈上习作一首,以表对文瑞兄讲述我家乡故事的感谢。
秦关汉塞晋唐楼,
思入宋明疑旧游。
几度繁花深处望,
玉虹翠浪古虔州。
(注:谢帆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人民文学》《星星诗刊》等报刊杂志。现居赣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