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超验的隐喻与禅悟的昭示
——试评诗人谭延桐的诗集《和火苗慢慢切磋》
谢 幕
这次,读到师兄的一部好诗,让人激动,特别是超验诗,更是让人激动。
(一)
诗人谭延桐在散文《此书不在你心外》中说:“人活着的过程,说穿了,便是象征意义或隐喻意义上的‘取经’过程。而要取到真经,除了栉风沐雨、除妖降魔等等之外,无底船,也是一定要坐的。只因,也只有坐上了无底船,才会脱胎换骨。”——这在诗人谭延桐的诗中得到了真切的证明。
对诗人而言,“脱胎换骨”是极为艰难的,经过历史唯心主义的紧锢,经过现实主义的限制,许多“约定俗成”,都看成了“规矩”,被某些眼光“固定”,很多都是被动的接受,被贯之“传统”,缺乏开拓、创新的思想和行为,这也成了“发展”的羁绊。
“朦胧诗”给中国新诗开创了新纪元。著名学者、评论家吴思敬在一篇评论文章中,论述“朦胧诗”时说“可以看出,他们不是要复古,而是要建构一种新的诗歌,那就是源于西方史诗又不同于西方史诗,基于悠久的历史传统又植根于中国的现实,把民族性与现代性融为一体,体现了中华民族人文理想与精神风貌的现代史诗。在中国社会进入现代化转型的进程中,现代史诗已成为这一历史阶段诗坛的中心话语。”
可这种“话语”,也只是一阵风而已,却是一个重要的标志,甚至盛行了一段时间。
之后,被一个诗人说“诗人死了”,还说“饿死诗人”。
之后,被许多新思想遮蔽、融合、替代。
之后,就出现了先锋派、超验派、现代派、后现代派等林林总总,而诗人谭延桐却是“超验派”的代表,他不仅在绘画上有所“实践”,而且在诗歌上有所“突破”。
“我又如何不把自己藏进一个词里/靠汲取词里的营养,维持我的朴茂的生活?/我又如何不和这个依然保持着/热带丛林脾气的词一起,既藏在所有词的背后/也藏在深山一样的时间的深处,且/频频举杯,举杯邀庄周?/碰杯的响声,肯定不是唯一的响声/不是的。我,是我(即使/你并不认得,也是/我)我沿着词里的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即每一条纵横交错的路,走来/走去……继续,便听到了词里的旋律,哦/那些旋律,是那么地……是的/没错 ,是埃克托·柏辽兹/法国的,那位酿制了管弦乐《海盗》等等的浪漫乐派作曲家/‘他的火焰转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却在夜间/慢慢消逝’,但我,却仍然能从那些灰烬里/捡拾到关于他的众多的传说:打开了一扇窗,然后/又打开了一条广阔的路,突然之间/就把律动给搞得天翻地覆/不能不承认,柏辽兹的‘配器法’和我的词的‘配器法’/是颇为相像的。那些——越陷越深的力量/也颇为相像,哦,太相像/你看,那头的铜管与这头的管风琴是怎样地遥想呼应/就更是,相像。正是其中的反弹/一弹,再弹,最终弹出了一个火热的夏天的/瓦格纳在德累斯顿款待了他,而/天干地支,子丑寅卯,却一起款待了我的词/此刻,时针的指向,究竟是指向庄周/还是指向嵇康,已经是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词与乐的合奏/早已是掀翻了一个,一个,又一个影子//”——《柏辽兹的配器法和我的词的配器法》
这是这部诗集《和火苗慢慢切磋》的第一首诗,我之所以全诗录下,是让你看到“超验”是如何贯穿全诗,那种架构、语言、思想、情绪、手法等的运用,特别是“加法”如何去“加”,“朴茂”又如何去“维持”。
诗人谭延桐强调写诗的“加法”,这与西方的诗之手法“契合”,他认为诗要“靠汲取词里的营养,维持我的朴茂的生活”,他认为,作为诗人一定做好“如何不把自己藏进一个词里”,强调诗人一定是第一现场的“见证人”和“话语人”,讲出自己的认为和主张,说出看到的一切,即不夸饰,也不篡改,更不能巅倒黑白,用良心证明事实,这就是“意义”和“价值”。
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价值”和“意义”,就是因为这个很重要。其实,一个真正的人生,应该给社会和人民,留下一些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也不枉在人世走一遭。否则,就是醉生梦死了,那只配叫做活着一摊肉,死了一堆土,或者说,一阵雨,一股风,仅此而已。
为了了解柏辽兹,我查了“百度”,反复听了《海盗》,只是“序曲”,就大气磅礴,“配器”也的确具有“越陷越深的力量”,令人陶醉,引人遐思,让人深醒,这也与诗人谭延桐在诗中的“配器”契合,诗人用两种“文化”做背景,在一个“旋律”中“碰撞”和“融合”,从而达到“超验”的效果,特别是那“铜管与这头的管风琴是怎样地遥想呼应”——这是一种享受。当两百余年前的音乐,在耳畔奏响时,在聆听时阅读诗人谭延桐这首《柏辽兹的配器法和我的词的配器法》时,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契合”的“超验”。
这首诗的“隐喻”手段,是极为“隐喻”的,就是“遮眼法”,就是利用“平移”来相互影响,利用“矛盾”来相互替代,如“诗与歌”、“词与乐”、“配器与配器”,在比较中找出“共同点”和“差异点”,以求在“矛盾”中求得“和谐”,达到“完美”,诗人说“你看,那头的铜管与这头的管风琴是怎样地遥想呼应”还说“重要的是,词与乐的合奏/早已是掀翻了一个,一个,又一个影子”,其结尾真的让人眼前一亮,真是在意料之外。
在一个诗歌极为贪乏的时代,诗人何为,在这里我们无暇给出这些问题的一切更多的解
答,只能就诗人的自我抑制和自觉意识及诗之演变试图作以回答。
真正意义的诗人,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是说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责任”和“义务”及奋斗的目标,并为此做着不懈的努力。
我最反对那些以“玩诗”自居“夜郎自大”,俗话说“无知者无畏”,因为没有知识,所以,就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才会坐在井里“眼空四海”,写诗是要真功夫的,而写诗的真功夫在诗外,而不是在诗之内,不是把文字排列后,再分成行,就叫做诗了,诗之意境,诗之意义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说,能够把诗写到感动了读者或者说让读者感到震撼的程度,那么,诗人才算完成其使命,诗才体现出其真正的价值,诗人谭延桐用了几十年时间写就了一千二百余万字、二十余部作品,可谓是持之以恒,试想一下,用了这么多年专心至致地写作,这种精神真的十分可贵,这才是真正的作家诗人。
“向时间讨要诗句,不如向自己,也只有/自己所给予自己的,那些,才是带着自己的气血/以及气息的,而且,而且对于诗体的/温煦、濡养、调控、固摄、防御、化神、推动等等作用/才会说发生,就发生,大面积/很有效地去发生,重点发生,故曰:诗之所有者/血与气耳。哪怕,是少要一点儿/也要向自己: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和五脏六腑,等等。自己,最懂得自己/最需要什么型号什么尺寸的诗句,除此/之外,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东西/都不行,诗歌的脑袋有多大就须去戴多大的帽子/……”——《向谁讨要诗句》
在这里选择诗人谭延桐《向谁讨要诗句》前十二句(全诗32句),诗人在问,诗人自答,也可以叫做“自言自语”,可以说,当诗人写作时,是孤独的,所以要“自言自语”,诗来自主观与客观的碰撞与发现。
诗人说“向时间讨要诗句,不如向自己”,可以说“自己”,就是“主观”,而诗则是客观事物的反映,是以“诗”为“载体”的具有“视觉与感”观的“客观”。如果将“客观”具体化,那就是诗人笔下的“对于诗体的/温煦、濡养、调控、固摄、防御、化神、推动等等作用/才会说发生,就发生,大面积/很有效地去发生”和“重点发生,故曰:诗之所有者/血与气耳。哪怕,是少要一点儿/也要向自己: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和五脏六腑,等等。自己,最懂得自己/最需要什么型号什么尺寸的诗句”,这里强调的是“发生”,就那样实实在在地呈现在眼前,不可否认,又不得不承认。
“那一刻,尚未发疯的尼采/他的眼里,只有土豆,而且/是只有一个土豆,土豆/就像他,是从泥里,好不容易才刨出来的/土豆,便是他的全部的哲学/外面的大风一阵一阵地刮过,即使是/把他的土豆刮跑了,也刮不走他的哲学/就那样,他十分耐心地吃着/就像是吃一颗来自天堂的果实/每吃一口,都感觉,是在吃他的余生//……/都知道,他叫尼采/但能够囫囵着叫出“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这个名字的,却是/少之又少。他用自己的很爱惜的胡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只让自己的笔/说阿波罗,说狄奥尼索斯,说查拉图拉/说悖论,说超人,说唯意志……/最重要的,是那场一直都在刮的大风/还有风中之风……他,却始终不愿说出/”——《尼采在默默地吃土豆》
这是诗人谭延桐《尼采在默默地吃土豆》诗中五节中的第一节和最后一节,出现诗中的“土豆”一次次地反复,这种反反复复,是“知觉、直觉或诗性智慧”的反应,是“超验”的一种特质的符号。表面上看似平面和淡化,其内涵是极其深刻,必须要透过现象,才能看到本质。
哲学家尼采说:“诗的本体并不是诗人头脑里产生出来的,游历于宇宙之外的虚无缥缈的幻影;诗本身的愿望恰恰与之相反,要求不加粉饰地提示真实,要求必须为此抛弃溢美之词,即不能粉饰有文化的人所杜撰出来的现实。”诗是客观事物的反映,如果将尼采的“论断”结合起来,再对诗人下个定义,那就是,诗人的“天职”是以知觉、直觉或诗性智慧,去观察社会人生和自然万物,并且,必须有意识地去除那些所谓已有的文化,包括科学知识赋予头脑的既定框架,消除那些日常生活中,由于困惑而对于语言所造成的污染、僵化和肆意挥霍。
其实,“诗人”与“诗”,是建立在观察体验并与世界之间,保持着持久的联系,总结和发现新的有意义的表象,给人以全新的真实的生动的世界观和启示,在这个意义上说,诗人是客观事物,通过主观感觉而呈示出来的一种映象。
(二)
诗人谭延桐在其“代序”《热爱枝繁叶茂的诗歌》中说“我一直以来的诗歌观点就是,枝繁叶茂才是美,因为枝繁叶茂才是生命力旺盛和蓬勃的象征,艺术是应该具有生机勃勃的热带雨林一样的生命力的。做到了枝繁叶茂,自然也就血肉饱满,飒飒作响。骨骼即使再坚硬,如果血肉不饱满,也是一个大问题,要么形象受损,要么病灶丛生,人是这样,诗也是这样。反正我是从来都不喜欢那些骨瘦如柴或骨肉离散的诗歌的,这样的诗歌既没有美好的形象也没有超强的力度,更不用说是汪洋辟阖、仪态万方、魅力无限了,摇摇欲坠、不堪一击的诗歌,说的就是它们。”
在诗人谭延桐诗的世界中,其“枝繁叶茂”,则是另一番的美。
在其“枝繁叶茂”才是生命力旺盛和蓬勃的“象征”,才算是“生命力”,才算是“丰满”,这种“诗歌”既有实质的现实,也有虚拟的梦境;既有视觉中的困惑,也有感觉中的苦涩;既有希望中的憧憬,也有失望中的伤痛;既有坚强中的决心,也有隐忍的无奈;既有生命历程中的悲欢离合,也有感觉意识中的苦辣酸甜;既有失败失意中的生命低谷,又有成功胜利时的生命高歌。
“一早,我就在敲打一个词/既不轻,也不重,匀速敲打着/就这么,我用我的骨头做锤子,一遍又一遍地/在敲打着,就像是在敲打着/一个现成的隐喻。然而,这个隐喻/并非是因为生锈了,我才不断地在敲打的/我敲打,是因为,好多的事情/我已经是不能去做了,只有敲打这事儿,我可以/勉强去做/……//……/词,所发出的声音,仿若木鱼的声音/槖,槖,槖,槖……这/便让我直觉得/……//……/直到,我的骨头,确确实实/是有些痛了,我才终于/回转神来——这回转半径,作为一个逼真的物理量/虽说是与动力学中的回转半径有着相似的表达形式//……/每当,我敲一下,就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升高了至少0.1。每当,我敲两下,就又/在‘一下’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个超越了一的新的截面//……”——《慰问我的骨头》
全诗四节,在此只选了四节中的片段,让你感受一下“超验”中的“禅悟”。
诗人谭延桐在写《慰问我的骨头》诗时,确确实实是希望,能够发出一些“声音”,有些许营养的声音,就像钢琴上的“低”得不能再“低”的“音符”,形成了的一种“隐喻”,形成了的一种隐喻中的“禅悟”,形成了“一些朴素的禅意”,那“槖,槖,槖,槖……”的声响,如雷叩耳,敲击心灵,即是“直觉”,又是“禅悟”,在这里,所表述的“意境”,却有着不同的含义的。
诗人认为:这里的“词”是“微分质量”,以及“词”的“假设”的“集中点”,以及“词”的“转动轴间”的距离,“词”的“转动惯量”,如何地去除以“总量”,然后,再“开平方”,让“力矩”先是作用于词后是作用于时间,再应有的激活,应有的贯通,对于叫做道路的直轴来说,所产生的均方根距离,以及最终所形成的“I=mk^2”,在这里面,用一个非对称截面的较大者,把它称作宇宙,或者说是外围的那一圈又一圈的,既可知又不可知的东西,这就是诗人谭延桐“超验”中的“禅悟”。
诗人谭延桐心目中的“诗”是“超验”的“禅悟”,应该用“隐喻”、“昭示”等词汇来表述。当然,诗人的素质应该是具有心善心洁的浪漫和忧国忧民的责任,他必须是现实生活的歌吟者和反思者,也必须对过去发生过的事件有所认识和感悟,同时也必须未来未发生的和希望发生的事件有所预测和憧憬。
我不是说诗人就一定要成为预言家,但作为真正的诗人,一定要有清醒的大脑。
其实,人生是一程很累的旅途,这一点,我知道,诗人谭延桐也知道。
“那个黄昏——是的,是一个黄昏——/所有的肩膀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些重物/比如丹·帕吉斯的‘证词’,或者/约翰内斯·波勃罗夫斯基的‘废弃的房舍’/或者拉塞尔·埃德森的‘手推车’……/能够落到自己的肩上/可是,最终落下来的,重重地砸下来的/却是比马林·索列斯库的‘复写纸’/还要深许多的夜色。凡是不嫌弃/并且艰难地扛着回来的,身上都有了七色光/并且,都成了海格力斯那样的大力神//”——《有些肩膀就像陆地》
这首《有些肩膀就像陆地》诗很短,只有11行,在本诗集中,算是短的一首。
在诗人谭延桐的“感觉”中,“等待”二字,却是他无时无刻的“痛”。
等待,在微风舔舐神祉的砥柱时,愈加显得沉寂。
等待,是风的“证词”,在挂满光碟的“废弃的房舍”上,残疾的鹦鹉也在唱歌,阳光已腐朽,被梦统治的生命,会成为香港脑髓添置的图纹,“仰望”是漂浮的“负载”,“纯粹”则是日常生活的“评判”,前进的“帆”也被吹刮得恍若劲肋颈斜插而下的乌鸦蜻蜓相互嬉戏的“月弦”,当光线被虐待的痕迹,被解闷成世纪的猛犸时,“风化”便成了“等待”的手段。这一切,均为人生的偶然,当然也是人生的必然。
对于“等待”的掌握与把玩,诗人谭延桐却“互相征用”的“孤独”来体悟和感觉,那应该是极为疯狂的时辰,在埋下岁月的时刻,终于看到了幻景的交易,这让他特别意外,让他惊异不已,的确,他没想到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那些指手划脚者,在烂掉的黎明中,练达耻辱,并且把帆船置身在“漩涡”之中,还若无其事地站在岸边看着漩涡中的帆船,悻悻而笑。
那么,漩涡是什么?“漩涡”就是“证词”中的“废弃的房舍”,应该说“脑髓添置的图纹”,可岸上的幸灾乐祸者,却在漠不关心的麻木中看尽复写的“脸色”,这让诗人感到意外,让读者在读诗后有所感悟,并也深深地感到惊异,这应该说是一种“悲哀”。
我似乎看到了鲁迅笔下那些站在广场上围着看着同胞被砍头,却麻木得面无表情的一大群人,或许,他们也没意识到他们不久以后也是那刀下的一员,只是暂时还没有轮到而已,当然,只要不关系到自己的利益,那就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就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想法和行为,不知道那种劣根性,还应持续到哪一代,才能彻底根除置身在那个阴影恍若的狂疯的时辰里,这些情绪在“陆地”上持续呈现,在诗境与诗人思想中反复跳跃,其“悲哀”也就由然而生了。
诗人谭延桐在此诗的结尾处总结地说“凡是不嫌弃/并且艰难地扛着回来的,身上都有了七色光/并且,都成了海格力斯那样的大力神”——这是一种“信心”和“信仰”。
“在一个词里跋涉,久了/就也会累,甚至累得气喘吁吁,更甚至/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感觉/突然就找上了门/这事儿,任何的一本书里都没有说过/就连《十万个为什么》,也绝口不提/所有的答案都在自己的口袋里/装着,随便一摸,就会摸出一大把/愁,是不用去愁的/走出一个词,很显然,是容易的,可是/走出一个词,也便走出了人间/那狭小的人间,一步便可以跨过/跨过了,自然便是传说中的那些东西了/孟婆汤啊,奈何桥啊……/在一个词里跋涉,久了/就想歇歇,歇到什么时候,要看/体力恢复的情况。情况,大体上就是这样的”——《在一个词里跋涉》
我很喜欢这首诗,作为诗人,在“词”的面前,就是大将军,而“词”就降为“字兵”了,作为睿智的大将军,指挥“字兵”作战,会从容不迫,那是一种乐趣,甚至在一个词里“跋涉”,也是一种幸福。
在《在一个词里跋涉》诗里,诗人谭延桐重点强调在“跋涉”中痛并快乐的感觉,“词”与写作者,是生死相依的关系,“词”离开了写作者,就是一个“字兵”而已,而“大将军”离开了“字兵”,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只有二者,才可以成文,成诗,成就一番事业,虽然写作不易,却乐此不疲。
诗人谭延桐也只能在“闹”中取“静”,在“荒废”的城堡中,将计就计地安放一张书桌,于是,在“幽暗”的“房间”进行无可奈何的“祈祷”,祈祷够了,祈祷累了,祈祷饿了,也只能在屏幕边儿寻一块叫做“字兵”的“词”,来填充那“饥饿”的肚子,之后,又不得不十分努力地去“缅想”昔日的梦境中的“城堡”,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他还在努力去做,去缅想这无需别人教导,这是他的自觉行动,而这一切,却让诗人谭延桐忍无可忍,于是,他拍案而起,振臂呐喊,这“喊声”穿过了春夏秋冬,穿过了悲欢离合,穿过了苦辣酸甜,穿过了许多人的“思想”和“意识”。
(三)
诗人谭延桐在其“代序”《热爱枝繁叶茂的诗歌》中说:
“诗人不是不可以做‘剪枝工人’,但,要会剪,懂得怎样去剪才行,绝对不能剪草除根,把诗歌的气韵和气息也给剪没了,让自己的诗歌变成了奄奄一息的诗歌或行尸走肉的诗歌。只剪枯枝败叶也就够了,如果存在着枯枝败叶的话。再说了,一棵诗歌的大树,即使夹杂着些许枯枝败叶,也影响不了大局。因为对于一首诗歌来说,最最重要的是精神,也即诗歌精神或艺术精神,别的都是次要。”
当诗人理念的春天,布满了鲜花时,那些“记忆”中的“初衷”,如“云”一样“流放”于天空,一切都可以平淡如水,也可以成为“放荡”的“符号”,如船儿在水上“漂”啊,如某些神奇的向往,始终“搁浅”在岸上,如“嘈然砰动”的“心之弦”在“泛滥”中,成就一页页“悲怆”的传奇。
诗人谭延桐特别强调“诗人不是不可以做‘剪枝工人’”,但“面对诗歌的这棵参天大树”,也要“会剪”,这既是作为诗人的“本能”,也是作为诗人的“责任”,还是作为诗人的“技巧”,既是“内容”上的“内涵”,也是“精神”上的“外延”,更是“思想”上的“高度”,既是诗人“完美”的“护身符”,也是可以“骄傲”的“本钱”。
“两个美学意义上的符号,猝然相遇/一个是你,一个是书,当你/把书紧紧地抱在你的怀里的时候,书/也便慢慢地就有了越来越多的温度,这温度/恰好可以煨热一首又一首的抒情诗/如此暖人的抒情诗,无论是将之/发表在哪里,就都是丰神迥异的诗中之诗,无论是/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诗歌中的哪一句/或聚焦在诗歌中的哪一个意象和语象上/目光的长长的吸管以及/一条又一条的脉管,都注定,不再空无//……”——《两个美学意义上的符号猝然相遇》
全诗三节28行,在此我只选择了第一节11行诗,给你展示诗人对美学的阐示,从欧洲,到亚洲,再到香港,当你融入了一个特别的“符号”之后,你也便突然之间,就“赋予”了这个“符号”,可以能指和所指而所有的指向,都有一个单一的方向,就是“艺术”二字,是热爱并延伸且无限延伸的多维度的艺术,但要描绘,就须“借用”阳光和月光,必须“借用”紫荆花的“独特”的“馥郁”,只有这样的一个时候,才能迈开自己的脚步,弛骋自己的想象,生长出了羽翼的“词”,才能“宠辱偕忘,把酒临风”。
“芳夫诗者,心之声也,性情所流露者也。从性情而得者,如水出芙蓉,天然可爱;从学问而来者,如元黄错采,绚染始成”(清·袁枚:《答何水部》)。元、通玄、玄黄是一种错杂的颜色,调配加工而成。这是从诗为“心声”的角度出发,认为作诗必须为感而发,内心有激情,诗才能纯朴自然,成为情性的自然流露,否则,为某种抽象的思想、道理而作,情性就成了外加的东西,诗也就不是心声了。诗人谭延桐之所以有着强烈的思乡之情,是因为他在他乡,所以他对梦中的那片桃花园情有独钟,情有所爱。
诗人谭延桐将两个“美学”意义上的“符号”,有“温度”地联系到一起的时候,“目光”就会注定聚焦在诗歌中哪一个“意象”和“语象”上,当“我”或“你”与“书”相遇时,就会呈现“丰神迥异”的“诗”,就会注定“诗”不再空无。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诗人谭延桐拨通了长久积淀的思念,却无语可叙,这样的对生命的渴望,在深刻的煎熬中,不时“躁动”的日子,经意不经意地感受着依然“飘泊”的季节,于是,诗人开始“流浪”,诗人已经“流浪”,诗人学会“流浪”,诗人注定“流浪”。
这是诗人谭延桐以一种“自由”的姿态,探求生命本源,这是一种“力”的均衡,是“原始”潜能的“萌动”。
的确,这种来自心底的“诘问”,是诗人谭延桐“困惑”与“怨恨”后的戏剧性的叫喊。在诗人美学诗歌的追求中,独树一帜。
我们可以理解诗人谭延桐为什么在大苦难与大欢乐的交替中,寻找那个“诱人”的驿站,咏叹那“飘泊”的序言,这是一种情感“归属”的潮汛,而这种“潮汛”让人感到诗人谭延桐那份游子情感的“落差”和“裂变”。
我们可以想象,诗人谭延桐在没有“家”的荒原,谁的情感会一味沉寂呢?落差是正常的,裂变也是正常的,只是落差的大小,裂变的“程度”,决定了情感归属的“可能性”和“持续性”。
诗人谭延桐的诗,具有思辩的哲感和具有朦胧的骨感,特别是那种飘浮在眉宇与心畔之间的凄楚和悲凉的感觉让人透着一种迷离和迷茫,还有几分哀婉和哀伤。
“昨夜,我睡到了一半的时候/雨,就开始上它的夜班了,哗哗啦啦的/直到,把我彻底地给砸醒(不是叫醒/也不是撼醒)也许,我并没有睡到一半/这事儿,我已经是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些哗哗啦啦的声音/突然间,就替代了隐秘处的哗哗啦啦的时间//已经悄悄,和时间打过多年的交道/我自然是知道,我很知道/不可能不知道,时间它,好像只能一根筋地向前/再向前,继续向前,拐弯儿/它是从来都不会的,死心塌地地跟着它走/才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样的一个季节的/这个季节,我,既熟悉/又陌生,但我不能对它品头论足更不能对它横加干涉/我,由着它,让着它,已经是习惯了/这,习惯,我就不说了,一说/话就长了,比长垣、长河、长虹等等还要长//……”——《拖着我自己的影子》
全诗四节31行,在此我只选择了前两节18行诗,这是诗人谭延桐选择了“诗”作为传递诗人心中情感的使者。
诗人谭延桐以主人翁的姿态,通过个人的独特感受和真实体验,去寻觅与此相呼应的情感表达方式,从而涵盖了诗对生命本体的认知和认领的实证,使个体的生命与天地自然万物的生命融为一体,站在这旷达广袤无垠的情感地带。
诗人谭延桐说“拖着我自己的影子”,是在通过个人的“独特感受”和“真实体验”,只是说这是时间的本事,诗人谭延桐还在问“时间”,究竟要将诗人带到哪里去,至于“时间”把我彻底地给砸醒,还是叫醒,还是撼醒,对于诗人而言,已经是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诗人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它走,“它”就是“影子”,“影子”就是“诗”,而“影子”与自己形影不离,这也是“诗”和“人”的共同命运,这也是“诗”和“人”灵魂深处发出的共鸣。
“既然诗人的灵感及其成果是由于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种种栩栩如生的形象和感觉而构成的,那么诗人的责任就在于:把他自己从这些形象和感觉中所得到的愉快和热诚传达于他人”(英·雪莱:《〈伊斯兰的起义〉序言》)。诗人将自己胸中的最深刻的感受去引起别人的共鸣,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情感传承于读者,这是诗歌的一个重要特点,也是作为诗人必须具备的能力。
当写诗成为诗人谭延桐的“习惯”,对于时间而言,好像只能一根筋地向前,再向前,继续向前,成为勇气和动力,成为一种思维的定式,诗人发现“向前”,真的停不下来,于是,诗人就继续,拖着我自己的影子“向前”,如果要停,也只是停在山前或是停在其他的某个地方,或是停在众所周知的“艾略特”的“荒原”上,或是停在鲜为人知的“舍斯托夫”的“旷野”里,这种“感觉”对诗人确实是很大的影响。
“天冷,最适合和火炉在一起/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愿意切磋,就只和火苗/慢慢地切磋,哪怕是,即使是/切磋到天亮。一说到火炉,我就/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比眼前的这个/要大很多的):早晚/我们,都会成为它的食物,供它/狼吞虎咽地吃上那么一阵子,然后,彻底地/归于静寂,就像眼前的静寂/这,广大的静寂啊,让我/无话可说,因为这时候我马上就又想到了范成大的那句‘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妙玉曾说,它是最好的诗)/没人,确确实实是没人,会替我们去啃/只有我们自己,老老实实地,作为/一个暂时的起着说明和注释作用的破折号/写在某处,然后,等着擦去/‘三轮世界犹灰劫,四大形骸强首丘’/是这个时候的唯一的回旋曲,只惜/太可惜,耳朵做的勺子,已经是/越来越不结实,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已经是无论如何也舀不进了/除了亲人的影子,什么,也舀不进//”——《和火苗慢慢切磋》这是诗人谭延桐本部诗集的主旨诗,全诗24行,诗人说要“和火苗慢慢切磋”切磋,是“诗人”与“诗”的碰撞,诗人以“炉火”为“对标”,进行一次“风马牛不相及”的磋谈,那么,“诗人”与“火苗”谈什么呢?诗人又答曰,“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范成大诗),妙玉肯定为“它是最好的诗”,诗人说许多规律,是不可破的,诗人说“火苗”是一种“希望”,也就是说人与“希望”在一起,就会有“希望”,也是一种“温暖”,也就是说人与“温暖”在一起,就会有“温暖”,这就是规律,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确切地说,这是诗人谭延桐的内心“独白”和情感“寄托”,乍看并没有什么更深的感受,细看也没有什么更感性的理解,久看却有了更理性的感悟。
在一个没有“影子”的早晨,让我来体验一下诗人谭延桐那深藏在灵魂禁区的理念,那的确是顽强生命“爆满”的血液缓引在光体上面的“沉默”,这种“沉默”最终会“爆发”,而我们看到的则是“鲜血”,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场景,由此让我们联想到一种很残酷的死法,这让人感到内心的颤栗。
其实,我们在读诗人谭延桐的诗时,感觉最深刻的是他情感的凝重和理念的透明,那种“针尖”直指“麦芒”的“勇气”和“勇敢”让人敬佩,所以他在写作中,经常是达到了忘我的程度,因此,时间、地点、环境、氛围及参照指印,对他而言都不重要,还要说明的是他的写作,不仅仅依赖于“灵感”,而是进入到更高层次的“经验写作”,这个层次的写作是许多诗人渴望的境界,但并不是所有诗人可以达到的,许多诗人摸索了几十年,仍然没有找到这扇“门”,这也是许多诗人,写了许久,也上不了“台阶”的苦恼和遗憾,其实,这个“台阶”并不难,只要“捅破”一层窗纸,只要将“脚”往台阶的方向走,就可以事半功倍,就可以到达那理想的层次。
诗人谭延桐将自己那缱绻的“思绪”和莫名的“诱惑”,写进了“诗境”之中,完成了他做为诗人而创造另个世界的天职,这是诗人完美完善自我价值的一种举止,是诗人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和关注而做出的“情感调整”和“理念变换”,是诗人通过“内部体验”和“外部实验”为自己的“生命哲学”找到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基点,这是一种诠释,是诗人谭延桐对自己生命过程的诠释。
其实,当一种感觉一旦撞击着心扉,那灵魂深处所爆发出来的则是“自私”的感受,这里既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着意遮饰,也没有欺人自欺的违心假意。
当然,诗坛也是“战场”,你必须是“出类拔萃”,才能引人注目,才能得到尊敬和崇爱,这要付出很大的心血和汗水,任何的成功,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你别指望天上掉馅饼,也别想一锹就能挖个井,我们在读诗人谭延桐的诗,感觉到的就是像谭延桐这样勤于思索的诗人,真是好辛苦,这是诗人谭延桐诗歌,所透落出来的那份勤于耕耘的轨迹和那份因为关于耕耘而获得的成果。
此刻掩卷,让我再次返回到诗人谭延桐营造的“伊甸园”里时,我感到那“和火苗慢慢切磋,”是“超验”的“隐喻”与“禅悟”的“昭示”,是另一种感觉的神圣而神秘,是该是怎样的奇丽而奇迹,这的确是“奇迹”,是“奇迹”的人,创造出的“奇迹”,是“奇迹”赋予于“奇迹”的“神奇”。在中国诗坛,我们看到了这个“奇迹”的发生和正在的继续……
在诗集中,如《梯子占有了他》《我从来没有如此用心地去切过一个橙子》《犹如一些词在轻轻碰撞》《眼前便是那座名为春节的豪宅》《码头已经被种在了肥沃的云里》《日子是慢慢地浇出来的》《给倒影颁发一个棱角》《让云雾以篆书的形式随便写下几个字》《不妨把自己藏在钢琴里》《风筝只听风的话》《能否衔着某颗传说中的星星重新诞生一次》《锤子上全是妖气》《此事儿我是跟柏辽兹商量过的》《宋玉最懂我》《影子究竟是在示范什么》《目光处于隐居状态》《火焰煮马的场面》《这次我走进了司马相如的琴房》等诗,都值得一读,那其中的“超验”、“隐喻”、“禅悟”和“昭示”是值得玩味的。
的确,“情感是诗的天性中一个重要的活动因素;没有情感就没有诗人,也没有诗”(俄·别林斯基:《爱德华·古贝尔的诗》)。诗跟其他文学样式比较起来。它的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具有丰富的,强烈的情感。因此,别林斯基说“情感是诗的天性中一个重要的活动因素”。所谓“天性”,即是强调了“情感”对诗的重要作用,没有了情,诗从何来呢?!
诗人谭延桐“代跋”《谭延桐诗观》(33条),在此选前三条,来证明之,如下: “其一:好诗,类莈,有中药草的味道。轻轻一熏,就能够熏出接受客体的或多或少的兴奋,以及做一位风雅之士或时间里的神仙的显而易见的神往和渴望。也就是说,好诗,都是具有熏染、浸润、养育的功能和妙用的。其二:以写作的方式,在打量、审视、证悟的同时,与自己,与万物,和睦相处,且相互参证。其三:诗歌艺术,就像飞行器……要把握,须有飞翔的能力和姿势。”
诗人谭延桐在其《内容简介》中说“《和火苗慢慢切磋》,是一部超验诗集。在这口超验的大锅里,我们不难发现,自然学、历史学、博物学、人类学、心灵学、现象学、符号学、思想学、艺术学、诗学、美学、哲学和禅学等等的成分,在不断地翻卷,飞舞,融合,渗透,隐喻,昭示……很显然,这是彻底打通了生命与宇宙之间的秘密通道的一个结果。其气场,是氤氲的;其气韵,是丰茂的;其气象,是万千的……可谓别开生面,独具一格。”
诗贵自然,贵在坚持真理。诗人不应该用已经写过的东西来写作,不应用陈词滥调而应在诗中倾注着魂灵和心灵,这也可以说是诗为心声的一种观点。这里强调的是不可违心作诗,要心口如一。
诗为心声,要从内心的感受出发。若要勉强造作,那就是欺世之语,终为人所不取。说明作诗应该发自真心。真心,才能叫人动情;假意,必然矫揉造作。
诗人谭延桐深熟这个“朴素”的道理,因此,他也就从来不写欺世之语,他是用真心进行创作,其实,这种创作是最艰苦的,同时,也是最快乐的,也就是“艰苦着并快乐着的”,这种创作不仅需要诗人,有一种返回自然的信心和勇气,更重要的是诗人,必须具备能够返回自然的能力。
能够自然地从自然中撷取诗创作的灵感,这其实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儿,我们在读诗人谭延桐的诗,感受很深的却是纯自然赋于诗的更广阔的思维空间及更深厚的情感积淀。
此为评。
2025年3月22日,乙巳年二月二十三
▲谢幕:国家一级作家,著名诗人、评论家、剧作家、工程师。原名郭治军,生于鹤城,长于冰城;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理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香港诗人联盟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戏剧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电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东北抗日联军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黑龙江省地方文学研究会常务副主席、哈尔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哈尔滨市文学艺术评论学会副主席,世界诗人传媒执行主席、执行总编;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签约作家、黑龙江教育出版社签约作家、香港文艺杂志社签约作家、香港文学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客座教授;2022年获第九届中国诗歌春晚十佳评论家、2023年获第十届中国诗歌春晚十佳网络诗人、2024年获第九届中国长诗最佳新作奖、2024年获第一届巴洛克诗歌评论奖;曾撰写评论、序500余万字。曾出版长篇小说《希勤往事》等3部,纪实报告文学《哈尔滨速度》等3部,纪实传记文学《最后一个青帮大佬太爷张仁奎》等3部,诗集《感动的日子》等5部,散文集《感觉的盛宴》1部,评论集《白山与黑水》等3部等17部总计900余万字;主编《醒狮与腾龙》等19部;2024年1月加入中国第一个后现代主义诗歌流派“北京诗派”,进入三十六天罡星序列。2024年5月加入“诗人星球运动(PoP)”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