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曹文乾
(一)“幺老头”铁匠
“幺老头”铁匠是我的父亲,在他们七兄弟当中,他是最小的一个,因而奶奶伯父们喊他“老幺”。在我念中学的时候,父亲还不算老,但街坊邻里就“幺老头”长,“幺老头”短地叫开了。也许是听起来感觉比较亲切的缘故,父亲也乐意享用这个称谓。父亲爱好广泛,打猎、养蜂、捕鱼,从事过多种职业,但他最初的主业是打铁,家乡的人们习惯地称他为“幺老头”铁匠。
“幺老头”铁匠生不逢时,自幼家境贫寒,兄弟姊妹11个,由于出生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年代,日子过的异常艰苦。十多岁便开始拜师学艺,他刚学打铁的时候,还穿着开衩裤。可怜的父亲极吃力地举起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大铁锤,常年的负重劳累把父亲折磨得跟黑木炭一般。他的师傅是他的晚辈名叫曹文甲,是法官泉本村人。学艺几年里,父亲跟着师傅起早贪黑,边学打铁手艺活,边做农活。
“幺老头”铁匠学艺期满,便常年靠打铁为生,时常是走阡陌,趟溪流,居无定所,星晨披一身风霜雨露,日暮裹一身疲惫而归,终日与煤炭打交道。饿了啃几个红薯,困了找个地方躺一会儿,以微薄的收入来维持全家人的生计。
常言道,“打匠要靠自身硬,没有金钢钻,揽不得瓷器活。”打铁这门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不仅要有一把体力,还是个技术活。除了力气外,还要抓住火候,趁热打铁,淬火和回火的技术必须过硬。打制一件铁具,先要挑选铁材,把毛铁放到火炉里,抽风箱高温煅烧,待铁块烧的通体发红后,师傅用钳子夹住铁块,拖到铁墩上一个劲地猛打,师傅的小锤敲到哪儿,徒弟的大锤也要夯到哪儿。敲敲打打,打出毛坯、粘钢、打“发火”、 淬火、磨锉整形……一般要经过七、八道工序。尤其是夏天,天气高温本身就热的难受,你还得守着个大火炉去抡锤敲打。
“幺老头”铁匠的手艺活棒棒哒。打铁火候的把握尤为重要,什么时候该轻敲,什么时候该重锤,父亲的眼力极好,对打铁摸出了一些门道,他打制的锄头、镢头、菜刀、镰刀等农具不仅样式美观,而且十分耐用,他打出的菜刀,厨房的师傅们用过都说切菜“破皮”(锋利的意思),轻巧又好用倍受青睐。他的这些本事都来自于自己的刻苦摸索和敏锐的洞察力。这在当时也是他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父亲的手艺出奇,在我家方圆几十里也是个“香饽饽”,人们只要一提及“幺老头”铁匠,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的。父亲业精于勤,很快便成为人师。
“幺老头”铁匠对我们教育甚是严厉。儿时的我,是在父亲百般呵护下长大的,我的小脸上时常写满欢乐。在我记忆的长河里,父亲偶尔也甚是严厉。有一年春节,我们去给姑姑拜年归来时,捧回几十支“大公鸡”香烟。尽管我们据理力争,说是拿回来孝敬父亲的,然而父亲容不得我们的辩解,顺手抄起两尺来长的“家伙“(木棍),雨点般地落在我的小屁股上。从此以后,我见烟色变,以至于成年后的我,尚未能力嗜烟好酒。
“幺老头”铁匠,自幼没读过几本书,自然吃了不少缺文化的亏。他在那极度困窘之时,一再逼我多读书,好出人头地。父亲早早地先后把我们六姊妹送进学堂,在贫困不堪的年岁里,在极其偏僻的山坳里,父亲要我们去念书、习字。儿时的我感到读书很乏味,有一次居然躲在路边一块绿茵茵的麦地里,和几个调皮蛋玩起了迷藏。临挨放学时刻,我混入放学娃队列中,也装模作样背起书包往家里赶。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告了秘,我肩头的书包尚未放下,便被父亲钳子般的手一把卡住我的小耳朵。我看到父亲严厉的面孔,从此丝毫不敢懈怠学业了。
而今父亲已两鬓斑白,为了生计他依然常年劳作奔波。我望着父亲日渐蜷缩的背脊,却无力去帮他歇下肩上的重担,每每想起,内心便会涌起一阵阵潮水般的酸痛。
(二)“养蜂”的父亲
父亲佝偻着身躯,如一道彩虹,挂在黄昏里。他的步履不再那样矫健,岁月已在86岁父亲的脸上刻满了沧桑。
父亲的一生充满着甜蜜,40多年的养蜂经历富有传奇色彩。他星晨披一身风霜,日暮裹一身疲惫,走阡陌,趟溪流,终日与蜜蜂打交道,几十年如一日,奔波于他的甜蜜事业——养蜂。
父亲干过许多行当,唯有养蜂情愫令他难以割舍。父亲青睐蜜蜂,与蜜蜂有着不寻常的情感。上个世纪80年代,我家在宜昌当地农村被誉为“养蜂专业户”,在方圆几百里庄户人家中可谓家喻户晓,其土蜂蜜享誉省内外。父亲靠过硬的养殖技术,精心呵护,生产出的原生态土蜂蜜,色正味纯,营养价值高,深受消费者喜爱。几十年来,年产土蜂蜜400公斤左右,全是自产自销。蜂蜜远销北京、上海、广州、湖南、辽宁、武汉、沙市、荆州、宜地。
大概是上世纪70年代,父亲就开始饲养蜜蜂了。父亲养蜂缘于我们小时候的喜好。曾有一次,一位乡邻送给我们一小碗土蜂蜜,母亲用小麦面做成“发面粑粑”,我们几兄妹见有甜津津的蜂蜜,都迫不及待地抢着用面饼粑粑蘸蜂蜜吃。第一次尝试蜂蜜的味道,竟是那般渗透到骨子里的甜,现在回味起来,我的嘴里不免有那种香香甜甜的味儿……
儿时,许是我们兄弟姊妹多,况且又出生在那个不堪回首的时代,家境不说是一贫如洗,也算得上是贫困潦倒。我们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餐。尤其是到了冬季,每顿主食都是吃红薯,唯有过年方可吃上一口纯白米饭。我虽然贪吃蜂蜜,但我并非喜欢蜜蜂。因为小时候蜜蜂这种昆虫,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莫过于一个字——“疼”,但凡被蜜蜂蛰一下,我的脸上、胳膊腿上立马就会特别的疼,不一会,身上就会蹦出来几个小疙瘩,有时候甚至让你的脸肿的变了模样,胳膊粗成了大腿,那怪痒怪痛的滋味,才叫揪心难受的疼。小的时候,我曾诧异地问父亲:“爹,你不怕疼吗?”父亲只是抿嘴笑而不答。
父亲在我家土墙屋的墙壁上,只要发现有一处能够搁置蜂笼的“闲地”,便就地打上木桩,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的蜜蜂。蜜蜂不讲究居住条件的好坏,有时候蜂笼太多,不得不摆放到野外,说来也怪,蜜蜂这种小昆虫不惧风雨,也不畏日晒,每天总见它忙碌穿梭地为主人酿蜜的身影。
人与蜜蜂相处十分和谐。父亲每天在蜜蜂飞行的空间穿梭,即便是蜜蜂采花再匆忙,这机灵的小虫子也要设法避躲父亲的身子而飞行,不过,也有偶尔面对面触到的时候,我疑惑地问父亲:“爹,蜜蜂怎么就不蜇你的人呢?”“它们都认得我”父亲的回答令我很是费解。
养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记得我刚念高中的那阵子,我见父亲饲养蜜蜂的本领高,土蜂蜜又那么“走俏”(俏销),顿生羡慕。于是心中不免有弃学之念,父亲见我学不专注,见异思迁。一个礼拜天便收我为徒,我戴上蜂罩、手套,待全副武装后,走到蜂箱跟前,揭开蜂盖,就条件反射。尤其是听见“嗡嗡”的声响,眼前到处乱窜的蜜蜂,我的两手就开始发起麻来,两条腿也跟筛糠似的不停地颤抖,手指头根本无法撑开……原来,我才知道父亲这碗饭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好吃。历经苦中苦,方知甜中甜,此刻无声胜有声。原来,父亲是让我自个儿在生活中体验劳动的艰辛。我卸下身上的“武装”,如负释重,若有所悟,还是读书好哇!
养蜂看似轻松而实则辛苦。父亲每天都要给每一箱蜜蜂进行揭盖检查,看看蜜蜂有无生病,瞧瞧它们生产运行情况,以至于来决定什么时候取蜜,什么时候给它们培养“王子”,什么时候给蜜蜂“分家”,什么时候要给它们“补给粮食”,什么时候给它们“添衣保温”……当蜂巢里每一张蜂脾上的蜜已经封盖,就意味着蜜蜂已经酿蜜达到了饱和状态,这个时候你如果不及时取蜜,那蜜蜂就会“躲懒”,变得惰性十足。只要外界的花源充足,你就可以开始启用“摇糖机”取蜜了。
我自小受父亲养蜂的熏陶,或多或少也摸出了一些养蜂的门道来。蜜蜂取蜜大致在一年中的春夏秋三季。一般春季是油菜花、枇杷桃李等水果花、柑橘花谢过之后就着手取蜜;夏天主要是诸如黄瓜、西瓜等瓜类植物以及山上的野花,秋天有木梓花、谷子花谢之后开始采蜜。冬季由于气温低,外界百花凋零,基本没有花开,这个时候不仅不能取蜜,还要给蜜蜂补给“口粮”。用蜂蜜作蜜蜂的粮食当然更好,可是它的投入很高。白糖价格低廉,养蜂人一般把白糖进行融化后,用来喂养蜜蜂,让其维持生命度过隆冬。有不懂得养蜂技巧的人,误以为养蜂人是用白糖制造假蜂蜜。
吃蜜的人永远不知养蜂人的苦。如果外界没有花源了,蜜蜂就无所事事,也无法酿出蜜来,因为一个地方的花蜜产量是有限的,而且每一种植物的花期也是有期限的,过了花期蜜蜂就无蜜可采了,所以养蜂人就得“赶花”,哪儿开花就往哪儿赶。像木梓花、荆条花、油菜花这些花产蜜多,收成好,正是赶花的好时机。我曾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夏天,父亲一直守候到晚上九点钟,待蜜蜂全部回家了,父亲连夜把蜂巢门封住,用绳索把蜂箱一笼笼捆好,我们连夜用扁担挑到小溪塔镇大湖坪村——我妹妹的干爹家。只有趁夜晚蜂蜜入巢,才可以挑运出去,因为白天蜜蜂四面八方都飞出去采花了。漆黑的夜晚,我们挑起蜂箱走在那崎岖的羊肠小道上,不是左边的树木挂一下,就是右边的石头绊一下,那个时候的山路不是现在的平坦大道,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而且这个挑运工作,我们一个晚上要连续赶几趟儿。我只记得那一次赶的是木梓花,大约有十几笼蜜蜂在那儿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等到木梓花谢了,我们又趁黑夜把蜜蜂搬回家来。至于那次酿了多少蜜,卖了多少钱我根本记不着了。
父亲养蜂靠的是技巧与年成的好坏,也就是说,如果植物的盛花期不下雨,对养蜂人来说就算是风调雨顺了。父亲养蜂不仅仅是为了经济收入,父亲说,养蜂只是个劳动体验的过程,他看重的是蜜蜂勤劳这种精神,他因此深深地眷恋他的甜蜜事业。
(三)父爱如山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母爱似海。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父亲是我心灵深处最为亮丽的一盏明灯,父亲不仅赐予我生命的全部,而且他的睿智与为人每时每刻无不影响着我。
儿时的我,是在父亲百般呵护下长大的,我的小脸上时常写满欢乐。
父亲生不逢时,自幼没读过几本书,自然吃了不少缺文化的亏。他在那极度困窘之时,一再逼我多读书,好出人头地。父亲早早地先后把我们六姊妹送进学堂,在贫困不堪的年岁里,在极其偏僻的山坳里,父亲要我们去念书、习字。儿时的我感到读书很乏味,有一次居然躲在路边一块绿茵茵的麦地里,和几个调皮蛋玩起了迷藏。临挨放学时刻,我混入放学娃队列中,也装模作样背起书包往家里赶。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告了秘,我肩头的书包尚未放下,便被父亲钳子般的手一把卡住我的小耳朵。我看到父亲严厉的面孔,从此丝毫不敢懈怠学业了。
父亲爱打鱼。小时候因为我们生活很苦,父亲就想办法为我们打“牙祭”(改善生活)。父亲打鱼最拿手,小河里、池塘里父亲知道在什么地方选窝子,什么时候撒网,什么时候拉鱼,用什么饵子诱鱼,他满脑子里装满了学问。家里竹竿上到处晾的是网,什么卡网、挂网、拉网、撒网不一而足。父亲钓鱼的技术特别好,他每次出去总是满满的一桶鱼,常常惹得钓鱼者倍生爱慕之心。
父亲一生辛劳。他小时候跟师傅学打铁时,还穿着开衩裤。可怜的父亲极吃力地举起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大铁锤,常年的负重劳累把父亲折磨得跟黑木炭一般。
打我知事时起,父亲打铁身无定所,时常是摸黑身负笨重的铁具走阡陌,趟溪流,终日与煤炭打交道。星晨披一身风霜雨露,日暮裹一身疲惫而归。但父亲业精于勤,很快便成为人师。父亲的手艺挺不错,在我家方圆几十里,只要一提及幺老头铁匠,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的。
父亲对我的成长影响力最大,他教我怎样做人。念高中那阵子,我心中好生羡慕,甚至有弃学之念。父亲见我学不专注,见异思迁。一个礼拜天便收我为徒。我抡了不到半天的铁锤,就两手发麻,十个手指头仅拇指能撑开,余下的指头个个成了虾弓。原来,我才知道父亲这碗饭并不好吃。历经苦中苦,方知甜中甜。此时无声胜有声。原来,父亲是让我自个儿在生活中体验劳动的艰辛。
而今父亲已两鬓斑白,为了生计他依然常年劳作奔波。我望着父亲日渐蜷缩的背脊,却无力去帮他歇下肩上的重担,每每想起,内心便会涌起一阵阵潮水般的酸痛。
父亲你是我生命中的一盏航灯,时刻照亮着我人生旅途中的每个驿站。
(四) “烟囱”父亲“酒桶”爹
我的父亲一向对酒颇有独钟,鸡年春节前夕,我便给他买了一件稻花香白酒和一件精装的啤酒,让他老人家美美地陶醉一番。提及烟酒,父亲对烟酒那如痴如醉的情景历历在目。然而,父亲生不逢时,出生在那贫困交加的年岁,乃潦倒之人。但父亲视金钱却一向淡泊如水。生活再困窘,他依然热衷于他的两大嗜好:抽烟、喝酒。
起初,父亲是个大“烟囱”。无论做什么,他总得事先把烟叼在嘴里,然后才肯干活儿。即便是蹲茅厕(指上厕所)他嘴里总习惯性地叼支烟,似乎不抽烟方便不下来。为此,父亲没少挨母亲的唠叨。父亲吃完饭后,睡觉之前,最最重要的事儿便是吸烟,他还振振有辞地对我们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有一次,父亲在村铁业社守夜,他半躺于床头,还在“吧嗒”、“吧嗒”地吸烟。等到他云雾缭绕,自我陶醉进入梦香之后。父亲突然觉得身上发烫起来,这时他才知道棉被着火了,他急忙端来水盆浇灭了火,才没有造成大的火灾,可是我这场大火差点把整个房子烧毁了。
后来,父亲是因牙疼得受不了,听医生的多次叮嘱,才很不情愿地割舍了他对烟的多年情愫。
好不容易戒掉了烟,父亲却又“移情别恋”,居然对酒一见钟情。
母亲为惩罚父亲的见异思迁。叫我们日后喊父亲“酒桶”爹。自此“酒桶”爹便如此地叫喊开了,父亲非但不忌讳,反倒乐颠颠地喜于接受了这个颇失大雅的称叫。
“酒桶”爹,酒量不大,但酒瘾却不小,父亲常说:“酒是人的肉,可少不可无。”一日三餐他总少不了来两盅,无论有菜无菜都无法阻碍他对酒的眷恋。父亲喝酒大凡是随人的心情和环境的好坏来把脉。他通常是在两种情况下豪饮,太高兴抑或悲愁都可能把酒豪饮。记得有一年,我家的橘果喜获大丰收,父亲笑呵呵步入碧绿的秋波,挥舞枝剪,在那醉心的果林里剪出父亲满脸的欢笑。傍晚归来,父亲豪气大发,对母亲首:“孩子他妈,拿酒来!”父亲和左右邻舍的乡亲们喝了个通宵达旦。
有一次,家里来客人了,母亲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把下酒菜端上桌来,“酒桶”爹就有点儿迫不及待了,他拿起酒瓶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眨眼功夫一瓶稻花香就进肚了。喝完后,他才想起来坐在旁边的朋友。酒桶”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把酒当茶了!”等到母亲端来了喝酒菜,酒桶”爹就与朋友喝了个痛快。不多时,“酒桶”爹就喝醉了。他拍打着椅子说:“哥俩好啊,喝了咱的酒......不醉不归。”糟了!糟了!酒桶”爹酒精发作了。
“酒桶”爹虽是平庸之人,但他对酒很是挑剔。并非见酒便喝,他不在乎酒的品牌和名气,无论精装还是散装,他最最看中的是酒的底蕴。他说酒是在喝过之后,留在舌尖上的那种缠绵的醇香余味。他常说好酒总让人快活似神仙,回味无穷。每日劳作间歇,父亲随手呷它一口,甘甜清洌,浸润心脾,安逸享乐时抿它,芳香浓郁,心身沸腾。
农闲逛街,年过七旬的父亲,那佝偻的背影常常出没在大小超市里,买酒便成了父亲生活中最为惬意的事了,每至年末岁首,别的什么都可以暂时不买,唯酒则断然不可缺。父亲总是忙碌着直到获得心中之爱,方携酒而归。

(作者简介:教师、宜昌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会员。兼任网站特约记者、编辑。多篇散文、诗歌、杂文、随笔、小说等散见于各级报刊及文学平台。闲暇时光,喜好码温暖的汉字,喜欢用键盘耕耘贫瘠,用文字编织人生,徜徉隽永的文字世界,心游弋在文字里,醉在文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