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吏的传说
文/姚广西
拂尘二 车到沧县十字街头,赶车的勒住马,回头对着车里说道,“沧县到了,请下车吧。”胖子睁眼一看,果然到了沧县。他抄起拂尘下车就走。
章化先生手疾眼快,一伸手夺过了拂尘,大喝一声:“付了车钱再走。”胖子蛮横的说:“车钱,他碰的我的头还痛呢,还要钱。”章化先生把眼一瞪:“你纳不纳?”赶车的也非常生气,一路上没少挨他的吵骂,现在有章化先生帮忙也不怕了,上前抓住了胖子的脖领子,“你纳不纳车钱?”二比一。胖子一看捞不到好处,只好掏出二百铜钱递给了车夫。“行了吧?”“行了,你走吧。”章化先生说。胖子伸手要章化先生手里的拂尘。章化先生左手把拂尘往身后一藏,右手往前面一档:“你干啥?”
“干啥,要我的拂尘。”“你的拂尘,谁能证明拂尘是你的?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你想耍赖?”“是你耍赖,浮沉本来是我的。”赶车的本来就生气,指着章化先生对胖子说:“拂尘就是这位爷的,是你耍赖。”胖子气的满脸通红,两颊青筋暴涨,“青天白日,赖我拂尘,还有王法吗?”章化先生微微一笑,“王法,好说,前面就是衙门,咱叫县太爷公断如何?”“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县衙门走去。赶车的把马拴在了衙门前空地的木桩上,也随后跟了过去。
走到衙门前,胖子抄起鼓槌,对着堂鼓,咚咚咚就是三下。值班衙役赶紧往里禀告。县令办完公事正在喝茶。听到鼓响,吩咐一声:“传。”章化先生和胖子进了衙门。来到堂前,胖子连忙跪倒,大呼一声:“太爷与草民做主啊。”章化先生则深施一礼:“大人辛苦。”县太爷见状就知道来人不跪必有缘故。连忙问:“足下是?”章化先生从袖中拿出手本,往上一递,衙役连忙接过来递给了县太爷。
县令接过来一看,连忙起身施礼:“不知年兄驾到,有失远迎,告罪告罪。”随即吩咐一声:“给章老爷打座。”坐下后,县令问:“章年兄到此,有何见教?”“哎,说来好笑,就为这柄拂尘,让大人费心,实感不安。”说着就把拂尘递给了县太爷。
胖子看到这种情景,心中连声叫苦不迭。人家坐着我跪着,这官司还打得了吗?县令说:“章年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家里带来的这柄拂尘,和他,{章化先生用手一指胖子}一同从盐山上的车,临下车他说拂尘是他的,当街吵闹,有失体统,因此麻烦您来了。”章化先生一指胖子,“大人,你先让他说。”县令一拍惊堂木:“呔,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一一报来。”
胖子把家乡住处,姓氏名字一报。县令说:“为何诬赖他人拂尘?”“大老爷,不是诬赖,拂尘真真正正是我的心爱之物。”“可有证据?”“大老爷,拂尘是我花五百钱买的。”县令一转身:“章年兄,你看?”“大人,你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证据。”“还有别的证据吗?”“没有了。”“我有。”章化先生一指拂尘。“这柄拂尘是我心爱之物,是用四百零六根马尾丝结成的,大人可以数一数。拂尘上的马尾丝是二十根一缕,一共是二十缕零六根。”此话一出,堂上堂下皆大吃一惊。好仔细的人,好准确的证据。
县令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二十缕零六根。县令大怒,一指胖子:“还有何话讲?”胖子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心说:完了完了,今天算是栽倒这里了。一看胖子无话可说,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见物生心,竟然耍起无赖。来呀,杖四十,以儆效尤。”签子往下一扔,衙役们呼啦一声,把胖子按倒在地,乒乒啪啪就是四十大板。把个胖子打的鬼哭狼嚎。
板子打完,县令问:“可有话说,”“无无无话可说。”“还敢不敢。”“大老爷,不敢了,不敢了,吓死也不敢了。”“轰了出去,退堂。”章化先生也连忙站起来一揖到地:“麻烦大人了,谢过大人。”几句客套话过后,章化先生也走出了衙门。这时赶车的也没走,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轿车旁,章化先生也跟了过来。胖子继续往前走,章化先生喊了一声“站住。”胖子一转身,和章化先生面对面。
章化先生用拂尘指着他的鼻子说:“这一路上,你做了多少恶,熊车夫,骂牲口,讹开店的,踢要饭的,最后还想不纳车钱。你还真反了天了。不教训你几下难出心里这口恶气。说吧,服不服?”“服,服,服我真的服了您了。”看样子胖子如果不是被打得腿疼就要下跪了。“还敢不敢?”“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章化先生把拂尘往他跟前一扔:“给你吧,谁稀罕你这破玩意,今后记着,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