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生意坑
作者：胡斋敏
做生意我是外行，即没人缘，又反应迟缓，而且出外常常迷路，观不清方向，早些时，老婆做南杂货生意，要我去帮着进货，我在通城街头上下反转，好似到处都一样，找不着来路，还是老婆寻着我，才算完事。
后来，供销社经营高手胡民生，告诉我，他想把农机店转于我，答应教我做生意，一定带出路子才放手。他说他有资金借给我，2分4厘的息，并说会经营一定赚钱。我老婆正无事干，也想跟出来，我说了这事，老婆也同意。
后来才知道做生意淡何容易？
首先是资金，要借2万多元起本，月利息是千分之2点4厘息，以2万计算，月利息是48元，我当时工资才70多元，这个风险很大。
即商量好了，就干把。请冷天耀师开了小机器配件单子，民生师开了三马配件，我，老婆，还有另外2位本地人也想顺路去转一圈，还有司机，一行七人上了路。
第一次带钱上路出远门，真的是提心吊胆的？好在人多，也不怕什么。
在夜色茫茫中我们上了路，白天的燥热还在车周围包裹着，好大的雾呀，司机有好几次都停下来擦了玻璃，才能继续赶路。
原来的马路，高低不平，一路上不但尘烟滚滚，还与坐摇滚车似的，两边倒个不停，前倾后仰的。就这样，跌跌撞撞，走走停停，跑了一整晚。车路沿江边行的时侯，那个心里紧张呀，都提到了嗓子眼？车行这么快，如刹车不顺，后果不堪设想？
天刚朦朦亮，民生师说，快要进长沙城了，吃点东西吧？当时吃了些什么，多少钱？我都回忆不起了，反正是有肉，有菜，有汤。结了帐，又一起上路了。
我不知是要去哪里，或者多远，只民生师知道。后来知道是去益阳，从早上一直开到午后。终于到了益阳，一下车就赶紧去吃饭。吃了饭，没休息就去进货。
听说这是双峰机械厂在益阳的附厂，里面有三马各种齿轮，轴等其它配件，反正我不懂，尽民生师去讲价议价什么的，我只付款了事。
后面又进了铁锅几百只，我当时不知道这些会给我带来多少困忧，认为进了货就快意。听说，要进小机器配件，要到益阳柴油机场进。而后桥大齿要去益阳的一个什么地方进，天耀师就接受那项任务分开去另一路了。
柴油机厂，是另天中午才到的。我们正在进货时，一场大雨聚然而至，雷电交加，惊天动地，浑天暗地。好不容易雨刚停，天奇怪地变得越来越暗。最后居然在大白天，正在捡着货的我们，东西拿在手上未放下，站在面前的人都看不见了。整个就是黑洞洞的夜晚一般，大家顿时惊得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大约十多分钟后，一切又看得清了。后来才知道，这是有生以来见证的一次日食。
配件进好后，傍晚返回了长沙。民生师把我们带到他的大姨处，把车开进去，放好后，几个人便在那家地板上住了一晚。那是湖南东南大学，另天早晨才只道这所大学规模特别大。去外面吃饭，走了一段不远距离，说是什么东西，要我转身去拿。东南大学，周围建筑非常相似，我拿着东西，找不到了方向，只好来回往返，重新判断。但仍找不到路，后面派人来接我，才重新聚到一处。
出长沙城，堵车，走走停停，本来不长的路，几个钟头才突出来，车况原来在益阳等处泥停路行走，损耗很大，载货相对又太重，最后在距长沙不远的地方抛瞄了。查看，是后轿齿坏了，只好停在一个小村的民房前，打电话约车来拖，时间是中午I2点左右。
当时是阴天，夜色好象快要降临了。有不三不四的人，在周围转着，不怀好意的窥视。好在同路来的人，来去是我们包吃，都愿留下壮胆，不然，谁会陪着我们，自午后直至守护整晚呢？都在车周围等，到另天快无亮时，本地的一辆车才赶来，把我们这辆拖着回返，天黑才到家。
真正经历之后，才知道，路途的风险，不可预测；而生意的风险，更是难以捉摸。这不吗，进了这几百只铁锅占去三千多元资金，进来的十个大齿轮，占了近千元，三马三档齿三十多个，也接近八百，至今家里还有二.十多个未销出成了废铁，还有二档齿四档齿，由于机械更新轴齿套不进去，进到了凸轮轴不光滑，难以卖出，还有其它.等，共加起来，至少有5一6千元成了固定产，没有几年，转不出来了。
几位师傅也是好意，他们也不可知道，后来走向怎么样？一个月等于减了18元，等于降了我每月四分之一的工资。更重要的是，未进齐货，开张缺东少西怎么行？所以又借了5ooo元。又还须跑一躺。车费总共要花上接近三千元。生意刚做，投去了这么多，想想真是后怕。还有房租，税收等，那里能翻身？别人都说，我倒进了泥坑，要把工资陪进去。这是几年后，老婆告诉我的。
再随民生师去进货，是去南昌连塘。两人头天去，另天进货，第三天回返，这次我吸取上回教训，必须自己作主，宁可少进，出路费，决不占用资金，就当花钱探路也行。
以后进货，我就一个人可以担当了。进货前，先熟悉路，车站，住宿，再进货。
做生意外行可不行，得变成内行。结识机械经营，识钢材，把质量是第一，懂价格规律是第二，信用是第三，与顾关系是第四。
后面我就专门领会，钢材，质量完全依赖于厂家，而真伪，必须有能力识别。价格也是一门学问，老婆从日常生活买卖中得知，常销货便谊就转得快，我应用于机械，就是易损件要便谊，薄利多销。易损件质量至关重要，在这里顾客偿到甜头，就对店主念念不忘；不易损件也必须具备三件，以应顾客急需，价格可适度提高，因为顾客担误一天，就不是价格问题了。常年不换的配件，视顾客需要可临时进，由于专门进货可适当提高价格，顾客比自己去别处买划算；处理买卖过程中的纠纷，要善于谦让，让人感觉是一家人在处理事务。平常待顾要与家人一样招待。
还有，判断那些铁锅，质量特好，3口从湖北进来的，抵不过一口，不急，可以慢慢卖，估计五、六年总可卖出，价格不能掉，后来全部卖出也赚了。
那三马三档齿价格必须提高，卖一只，要赚回一只，不然就会亏。那十只齿也一样，是这个道理。三档齿总卖出不上10只，亏了几百，十只大齿卖了七只，赚了几百；两项做加减，平了。
不合的轴齿，发现顾客都是轴齿同套买，我就把原本套不进的轴齿强行套松，再卖。顾客买去，挂档自由，用如正常档齿，有的顾客还夸，比原来的还耐用。凸轮轴，我用拨叉轴套，一有时间就拿在手上转动，都光滑用如标准件。积滞，在自己的努力下，终干清除了。
老婆说，同行是冤家。但我们在竞争中，与其它同类店搞好关系也至关重要，别人有资金，但我们有诚意。我们去补货，事实上也是帮别人卖了货，如不给，他们也会知道，我可以到远处去拿。这样缺货可在其它店中补缺，资金不足，未进齐，也可生存下来，我就经常周旋在其它同类店中，他们也乐意为我补货。能在竞争中成为朋友，也实是不易。我们没做生意后，至今与他们还有往来。
邻里关系也非常重要，老婆在这方面非常出色，开店总共租过三处，处处皆为朋友。第一处，别人都是与房主不欢而散，可我去年孙子就学，想租她房一用，别人都说，给她再多钱，她也不会租。可我一说，欣然同意，她说，她就是不想收拾房，我去住，她不需要收拾。另天就送来了钥匙，对我非常信任。
在进货时，也遇到过店铺欺骗，我后来进轴承时，那光亮迷人的轴承与暗淡的轴承，价格一高一低。问我要好的还是弱的？我说，要好的，把亮眼的给了我，价格高。我问弱的怎么卖，他把价开的很低。我知道在骗我，我说，我们乡下人没钱，便谊的好卖。就装不懂，买了五只光亮的，15只暗淡的，我知道，如果光亮的不买些，他会发现我识货。
后来那五只轴承，始终不好，卖出去两天就坏了，顾客自己会修理，我干脆把其余四只收回成本价全部给了他一个人。自此，我只进江西I一12轴承，把两只轴承用力一碰，用手去摸一下，再察颜色，就可判断真伪。
变速箱齿轮不容质差，我进的都是判断为好的才进，后来中四轮齿只进谊齿（谊春齿）。
柴油机油咀、油泵、油泵心、活塞、活塞环、曲轴、曲轴瓦、连杆、连杆瓦、连杆罗丝都非常重要，来不得半点假。我只进上好的江西油咀和无锡油咀。保证了质量，才会有生意。
摆脱高额的借款利息，也是关健，经过两年多的奋斗，把二分四利息二万多元去掉了，换成了一万多元的一分五的利息，四、五年后，或者更后，就不再借利息了。
没钱周转时，嫂嫂提示，白岭粮站晃细舅可帮我们，进货时借到，月内卖出钱，迅速归还，其中麻烦，次数之多，感激之情，是用语言表达不尽的。
做生意，我们只赚了生活上的钱，放子女读了书，给大儿子买了二次车，一次三万多，脱手只卖一万多，第二次七千多，脱手只卖二千，基本没留到多少钱。
人生辛苦了这一大遭，担了这么大的风险，过来之后，想想还真有点害怕。总说容易，具体去做，可能又是另一种感受。
胡斋敏，男，出生于1955年3月。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白岭镇中学，大专，中教高级，退休教师，1985年江西省优秀教师。教学专注，实 践深刻。最近开始写作，有散文，诗歌及教学回忆、论文等创作。《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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