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感言】
读《月亮山下》有感
李凤娥
《月亮山下》这部长篇小说触动我阅读好奇心的是:首先,一位年近70岁的退休老人利用带孙子的日子,用手机编辑出66万字的长篇小说,既不为解决职称也不为图名利,这种精神和毅力深深打动了我。其次,月亮山不就是我家乡的月亮山吗?月亮山下的故事情节以及人物不就是我的父辈们的生活写照吗?我想了解他们的生活经历。第三,小说中每个故事情节都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感人、揪心、催人泪下。
《月亮山下》是西吉县退休老人董顺学创作的长篇小说。董顺学1955年出生于西吉县,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多个单位工作,担任过国营企业厂长,从事文学工作40余年,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丰富的工作经历,给他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作品以中国农村改革开放前后数十年的社会变迁为背景,以主人公周思甬与齐梦鹭、许桃花的爱情、婚姻生活为主线,讲述了周思甬及其家人、乡亲、朋友在黄土高原上艰苦生活、不懈奋斗,并最终改变了自己命运和乡村命运的故事。
整部小说共66万字,分上下两册八十七章。这是一部跨越了五十年的西海固脱贫史。阅读这部小说就像观看一部五十年前西部农村农民生活的电视连续剧。在寸草不生的黄土高原,还有这样一群人生活在这片黄土地上,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他们不懈努力和执着追求着。闭眼,一幕幕人物活灵活现;睁眼,一桩桩故事牵肠挂肚。
小说采取倒叙的手法,把现实与虚构紧密地结合起来,再现了五十年前西部农村农民生活由贫穷逐渐走向新生活的蜕变过程,特别是以主人公周思甬为代表的知青及家人的艰辛生活,是时代的写照,更是时代的象征。他们对生活的热爱,透视出作者对农村农民生活真实细微的观察。深厚的生活阅历与细腻的描写手法以及扎实的文学素养,相得益彰,有机结合。作者把方言、歇后语和书面语巧妙地结合起来,语言生动有趣,富有表现力。
作者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使人物与事件均有迹可循,凸显出作者丰富的生活经验,读来有身临其境之感。每个章节都有一个主题故事,情节相辅相成,环环相扣,犹如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过,紧扣心弦。阅读中感受着历史,追溯着历史,同作者一起体验富有浓厚生活气息的西部农村生活。
书中写道,一斤茶叶、二斤白糖、一包饼干、两瓶罐头已经是很重的礼物了。周思甬拿着曹庆儿接济的20元钱“买了香蜡纸表、大炮和鞭炮、各种调料,给自己买了一件黄军装,给对象齐梦鹭买了一件红条绒外套,钱还没有完……”这些情节的描写,说明了当时货币的真正价值,也引发后人对现实生活的深度思考,在吃穿不缺,大鱼大肉的年代里,我们更需要的是什么?我想一方面是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是对人性的深度思考,是对精神文明建设和人文素养的提高,是对身边留守儿童及空巢老人的关注,是对家庭、家教、家风的传承和建设。
小说中每个人的命运都与时代息息相关,是一部描写山乡巨变的力作,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如:大年初二,周思甬和好友曹庆儿给村子里家家户户拜年,他们来到任婶家时,任婶和十四五岁的儿子天赐在炕上。天赐用破被子把自己严实地裹着,原来他和父亲轮流穿一条裤子,父亲出门儿子就只能光着屁股在炕上待着。周思甬和曹庆儿来到李文兆家,行完礼后,正要往炕沿上坐时,发现炕沿上有五六个饭碗大的小土窝,小土窝里还有少许饭菜残渣。这就是历史,也是50年前西部农村农民生活的真实写照。李文兆家没有钱买碗,却生有8个孩子,生活贫穷。董老师对生活细致入微地描写,透视出20世纪50年代西部农村农民的生活困境。还有以生产队长吴有德为代表的生产队干部们,利用年终决算给社员分粮的时机,趁着天黑给自己私分粮食。这样的蛀虫,把人民的利益践踏于肮脏的权力之手。
书中的人物描写,活灵活现。更多的是从平凡人的经历着手,去发现那些细小的、温馨的、看似微不足道的美好。让人享受美好的瞬间,一帧帧安静地驻留在读者心底,留下了思考和追忆。生动的人物再现,让不同年龄、不同性格、不同民族的人都有体会。
无奈挣扎,爱恨情仇。齐梦鹭的四封绝笔,写出了寸断心肠,写出了不舍与牵挂,写出了无奈,写出了爱恨情仇。
第一封信是写给父母的;第二封信是写给恋人周思甬的;第三封信是写给未来的公婆的;第四封是写给权世才夫妇的。四封信中的爱与恨,情与仇,生与死,无奈与无助,不舍与挣扎,字里行间透露出一颗孤独、倔强、痛苦,同时又那么极度热爱着这个世界的心灵。齐梦鹭含怨自尽,恋人周思甬上诉无果,让人心痛。
总体来说,这部小说是对50年来西海固农村生活状况的全景式扫描,是一部中国式的奋斗档案、脱贫档案、文化档案、民俗档案、生活档案,又是一本西海固农村生活、民俗活字典,更是一部文学性、历史性的文献作品。
(2025年3月4日《固原日报》)
第十章
齐梦鹭被生产队长吴有德再一次“提拔”了,由记工员升为生产队会计。齐梦鹭与原来的会计陈仲良调换了职位,齐梦鹭当了会计,陈仲良当了记工员。据陈仲良自己说,他文化程度低,理解能力差,对新的会计业务拿不下来。其真实原因并非如此,这都是吴有德一手策划安排的。不要小看这个生产队会计,在当时,那可是生产队的二号人物。一个生产队的公共财产和社员家庭的钱粮物品所有账目都掌控在会计一个人手上,是集财务、参谋、秘书于一身的角色。自从齐梦鹭当上生产队会计,全生产队的社员都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对她当上生产队会计,大多数社员认为她有文化,不但堪当此任,而且也是理所应当的。而那些知道吴有德人品的人则认为,吴有德“提拔”齐梦鹭当会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些人甚至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说吴有德和齐梦鹭之间已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出于对吴有德的惧怕,私下说闲话的这些人,也只是在茶余饭后偷偷地在家里发发议论而已。
可对齐梦鹭来说,她不认为自己干上了多么高级的职务,当个小队会计只是比其他社员少干点重体力活罢了。她心想,自己十年寒窗九载熬油,好不容易读到高中毕业,总会有一天,她和周思甬一起通过考学、招工、招干等途径去城里工作、生活,永远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别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根本没有任何途径能灌到她的耳朵里,所以她一无所知。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每天堂堂正正地做人,一心一意地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在吴有德的心里,却打起了如意小算盘:我把你齐梦鹭这个右派子女连升两级,当上了生产队会计,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现在你应该要感激我了吧?于是他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向齐梦鹭发起进攻。他有几次壮着胆子,鼓起勇气,对齐梦鹭通过语言挑逗来进行试探,但看到齐梦鹭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时,他便胆怯起来,又一次次地退缩了。可吴有德却始终贼心不死,总想有一天一定要把齐梦鹭“拿下”,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心想,这些年自己虽然玩过不少本队的女人,但那都是些一辈子连一次澡都没有洗过,而且一字不识的“土包子”。我如果把齐梦鹭这个“洋玩意”拿下,这辈子哪怕是死了有棺材没底子也不后悔,那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一天,齐梦鹭在队部里正聚精会神地处理账务,吴有德又一次鼓起勇气,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队部,笑眯嘻嘻地给齐梦鹭打了声招呼,然后站在齐梦鹭旁边看着齐梦鹭。他看着齐梦鹭一双纤细的小手,看着她白皙漂亮的脸蛋儿,内心一阵躁动不安,心跳加快,荷尔蒙激素分泌达到了高点。
他突然蹿到了齐梦鹭的身后,一把抱住了齐梦鹭,紧接着两只手在齐梦鹭胸部乱摸,嘴在她的脸上乱啃,嘴里还不停地说:“小齐,我爱死你了,真的爱死你了!”一股浓烈口臭和烟熏味几乎让齐梦鹭窒息。
齐梦鹭被吴有德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她猛然反应过来,用双手使劲掰开吴有德的手,但无济于事,于是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用指甲狠狠地抠了几把吴有德的手背,使吴有德的手背上出现了多道血痕。吴有德一声惨叫,马上松开了双手。齐梦鹭迅速抽身站了起来,顺手用力抽了吴有德一个耳光,五个指头印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她愤怒地骂道:“吴有德,你这个披着人皮的色狼!你竟敢侮辱我,你真是狗胆包天!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去吧!你在牛蹄窝里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已经犯了猥亵罪你知道吗?我要去法院告你!你认为你让我当上了生产队会计,我就得听从你的摆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软弱可欺的人,这个会计我并不稀罕,从今天起我不当了,再累再苦的农活我都不怕!”
吴有德被齐梦鹭骂得狗血淋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他两手抱着头一声不吭地靠着墙蹲着,心里还在不停地琢磨着:什么是猥亵罪?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了一会儿,吴有德涨着通红的脸,吞吞吐吐地哀求道:“小齐,是、是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不敢了,我保证再不会有第二次。会计你要继续当,因为你当上会计时间不长,如果你不当的话,这样接二连三地换会计,我给社员不好交代,社员也会对我有看法的。”
齐梦鹭想了一会儿后,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对吴有德警告说:“行!
我暂且就饶了你这一回,如果以后你再敢对我这样,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我非把你送到监牢里不可。你既然说了,会计工作我继续干,但你绝不能拿会计这个岗位作为要挟我的条件。”
吴有德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只要你这次饶了我,我保证以后不再重犯!”吴有德怕别人看见他受伤的手背,将两只手筒在了袖筒里,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齐梦鹭受到吴有德的侮辱后,情绪一时平静不下来,她觉得太委屈了,便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了……
几天后,周思甬来到了齐梦鹭家,齐梦鹭将前几天发生的事详细告诉给了周思甬。周思甬一听就火了,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紧握着两只拳头,气冲冲地要找吴有德算账,气愤地骂道:“我非揍扁吴有德这个流氓不可!”
齐梦鹭两手死死地抱住周思甬的后腰,不让他去与吴有德打架,连声哀求道:“思甬,你不要感情用事,这事要从长计议。你可能还不知道,吴有德有后台,咱们惹不起。只要他以后再不把我怎么样,我们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梦鹭,你放开我!”周思甬愤怒地喊叫道。不管周思甬怎么挣扎,怎么喊叫,齐梦鹭就是不松手,哭喊着哀求道:“你要听我的话,不要乱来,我求求你了!”
周思甬被齐梦鹭拽到炕沿上坐下,但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用拳头砸着炕沿骂道:“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想与吴有德拼个死活,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齐梦鹭手拍着周思甬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给周思甬一遍又一遍地说好话:“思甬,你消消气吧,咱们要考虑周全一些。咱们和吴有德硬拼,其结果肯定是得不偿失,对咱们两个的前途没有一点好处。”
经过齐梦鹭的一番开导,周思甬的脑子里慢慢冷静了下来,骂道:“那暂时就便宜了这个狗日的!如果他以后再敢这样欺负你,我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周思甬将齐梦鹭看作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为了她,他会奋不顾身地来捍卫她的一切。自己的心上人,岂能让他人这样侮辱!
这件事之后,吴有德在齐梦鹭面前再不敢那样放肆了,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只是在齐梦鹭不注意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偷偷瞟扫一眼她。过了一段时间,吴有德去公社开会时,在公社革委会副主任也就是他表哥那儿聊天时,侧面打听了一下猥亵罪相关内容。他表哥大致做了解释,说情节严重可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这让吴有德感到后背发麻,身上冒出了冷汗。吴有德不但是个流氓,而且是个法盲,齐梦鹭的一顿训斥,对他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吴有德心里在说,这知识分子和文盲就是不一样。队上的那些女人事后啥事情也没有,风平浪静的;可这齐梦鹭,我连她的毛都没碰到却要去法院告我,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差点让我在小阴沟里翻了船。随即在心里恨道:“哼!齐梦鹭啊齐梦鹭,你让我吴有德癞蛤蟆跳门槛——连蹾沟子带伤脸。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齐梦鹭被吴有德猥亵之后,周思甬虽然经齐梦鹭耐心劝导,暂时把一腔怒火强压了下去,但在他心里好像装了一块石头,让他耿耿于怀。自打那天从齐梦鹭家回来之后,他就好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一样,整天无精打采,头脑昏昏,茶饭不思,少言寡语。
他的这些反常现象被细心的曹庆儿觉察到了。
有一天,曹庆儿用试探性的口气问周思甬:“思甬哥,我发觉你最近好像不大对劲,你是身体哪儿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
周思甬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出长气,没有马上给曹庆儿回话。
曹庆儿看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断定他有什么心事,便又追问道:“思甬哥,有什么心事你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帮你。”
周思甬本来不想把他的心事告诉曹庆儿,他知道即便是告诉曹庆儿,曹庆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也替他出不了任何主意。但他看到曹庆儿那带有祈求的目光,便将吴有德猥亵齐梦鹭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这位结拜兄弟。
当曹庆儿听完周思甬的叙述后,脸面上并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而是对周思甬轻轻地说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以后提防着吴有德就是了。”但曹庆儿内心的怒火顿时在熊熊燃烧,只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罢了,在他心里马上产生了要报复吴有德的想法。
过了几天后,曹庆儿又把吴有德猥亵齐梦鹭的事偷偷地告诉了何凤治,其目的是要让何凤治与他联手教训一下吴有德。他担心他一个人力量单薄,制服不了吴有德。何凤治听了曹庆儿叙述了齐梦鹭受侮辱的经过后,感到特别气愤,用粗俗的语言骂了一句:“吴有德这个驴日的真不是人!我有心把这个坏 狠狠地捶一顿!”
曹庆儿看到何凤治生气的样子,觉得已经到火候了,便立马说:“何大哥,我看咱们两个想个什么办法,把吴有德给美美地治一顿,替周思甬出出这口恶气。”
何凤治问:“庆儿兄弟,你说咋个治法?咱们两个总不能明目张胆地跑到杏树湾打吴有德去吧!”
曹庆儿说:“这事我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了,原打算我一个人和吴有德干一架,但我怕我一个人收拾不了这家伙,反而让人家把我给治住了。我今天给你说的意思是,咱们两个想办法熟一下吴有德这张生牛皮。”
何凤治说话时往曹庆儿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庆儿,你有没有比较好的办法?”
曹庆儿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咱们两个直接到杏树湾打人家肯定是不行的,即便是把人打了,咱们两个也输理着呢。再一个,咱们治吴有德的事既不能让齐梦鹭知道,更不能让周思甬知道,如果他们两个知道,肯定会阻拦的。”
何凤治迫不及待地又问:“你说的这个我都能分辨来。你就说说有没有好的办法?”
曹庆儿显示出一副胸有成竹样子,说:“咱们两个教训吴有德,首先要想办法把他骗出来,骗到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曹庆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凤治打断了。
何凤治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吴有德又不是傻子,让你随随便便地就骗到荒郊野外来!”
曹庆儿接着绘声绘色地说:“何大哥,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呀!咱们俩给吴有德来个调虎离山的计谋。咱们以公社的名义给吴有德捎个口信,让他到公社开会。到了开会的那天,咱们两个提前埋伏在吴有德必经的路上,等吴有德经过那里时,咱们两个上前把那家伙揍一顿。至于如何找茬儿打他,到时咱们见机行事。”
何凤治觉得曹庆儿的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说:“人都把你叫鬼猴儿,你的鬼主意真还不少。我觉得你想出的这个办法能行。”
曹庆儿说:“你觉得我的这个主意能行,咱们两个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做,一定要把吴有德这个狗日的美美地治一顿,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何凤治说:“就是,听说吴有德在杏树湾一手遮天,可他的手再大,也捂不了咱们榆树湾的这片天。”
曹庆儿又说:“齐梦鹭和周思甬两个因为家庭出身不好,他们怕吴有德,硬是把这口怨气咽到肚子里了。我姓曹的是地地道道的贫农,根正苗红的,我根本就不怕他。”
何凤治说:“你不怕吴有德,我姓何的也不怕他,我也是贫农成分,他吴有德把我瞅下两眼半,干瞪眼没办法。骆驼的脖子长,吃不了隔山草。他吴有德的权力再大,也管不了咱们榆树湾的事。”
过了几天后,曹庆儿去了一趟杏树湾。
他到了杏树湾后,在村口的一棵大柳树下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村外往回走,曹庆儿便起身装出一副脚疼的样子与这个人搭话:“请问老叔就是杏树湾的人吗?”
那人回答道:“我就是杏树湾人,你有什么事吗?”
曹庆儿说:“我是庙坝队的人,公社给我捎话说让你们吴队长明天早上去公社开会。我刚走到这儿把脚崴了,麻烦你给你们吴队长把话带到,让他完,就被何凤治打断了。
何凤治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吴有德又不是傻子,让你随随便便地就骗到荒郊野外来!”
曹庆儿接着绘声绘色地说:“何大哥,你得让我把话说完呀!咱们俩给吴有德来个调虎离山的计谋。咱们以公社的名义给吴有德捎个口信,让他到公社开会。到了开会的那天,咱们两个提前埋伏在吴有德必经的路上,等吴有德经过那里时,咱们两个上前把那家伙揍一顿。至于如何找茬儿打他,到时咱们见机行事。”
何凤治觉得曹庆儿的这个主意不错,便点头说:“人都把你叫鬼猴儿,你的鬼主意真还不少。我觉得你想出的这个办法能行。”
曹庆儿说:“你觉得我的这个主意能行,咱们两个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做,一定要把吴有德这个狗日的美美地治一顿,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何凤治说:“就是,听说吴有德在杏树湾一手遮天,可他的手再大,也捂不了咱们榆树湾的这片天。”
曹庆儿又说:“齐梦鹭和周思甬两个因为家庭出身不好,他们怕吴有德,硬是把这口怨气咽到肚子里了。我姓曹的是地地道道的贫农,根正苗红的,我根本就不怕他。”
何凤治说:“你不怕吴有德,我姓何的也不怕他,我也是贫农成分,他吴有德把我瞅下两眼半,干瞪眼没办法。骆驼的脖子长,吃不了隔山草。他吴有德的权力再大,也管不了咱们榆树湾的事。”
过了几天后,曹庆儿去了一趟杏树湾。
他到了杏树湾后,在村口的一棵大柳树下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村外往回走,曹庆儿便起身装出一副脚疼的样子与这个人搭话:“请问老叔就是杏树湾的人吗?”
那人回答道:“我就是杏树湾人,你有什么事吗?”
曹庆儿说:“我是庙坝队的人,公社给我捎话说让你们吴队长明天早上去公社开会。我刚走到这儿把脚崴了,麻烦你给你们吴队长把话带到,让他明天早上去公社开会。开会这事很重要,可千万不敢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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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重申明:目前凡从各个网站买到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均为盗版书,凡通过我本人微信号买的书,都有我本人的签字盖章。)
那人说:“我和我们吴队长是邻居,我一定把话带到。请你放心,没一点麻达。”
那人转身走的时候,曹庆儿又说:“那就麻烦老叔了!你先走,我在这儿歇缓一阵,等脚好一点再回去。”
等那人走远之后,曹庆儿一个蹦子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曹庆儿约上了何凤治,两人提前埋伏到了吴有德去公社的路上。
曹庆儿昨天托人把话捎给吴有德之后,往回家走时,就把教训吴有德地方选择好了。他把地点选到了一个陡坡上面的一段平路上,这里居高临下,便于他观察吴有德的行踪,好让他们两个提前做准备。
今天早上大约八点钟时,吴有德果然骑着自行车去公社开会。曹庆儿在陡坡上面发现吴有德正推着自行车上陡坡,马上给何凤治吹了个口哨,并打了个手势,示意吴有德来了。
曹庆儿和何凤治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蹲在公路的两侧,佯装坐下来休息。
当吴有德骑着自行车从曹庆儿身边经过时,曹庆儿突然从公路左侧往右侧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吴有德连人带自行车撞倒在公路边的沟里。吴有德还没弄清是咋回事,曹庆儿站在路边上开始骂了:“你他妈的眼瞎了吗?怎么骑着车子往人身上撞呢?”
吴有德从地上爬起来,把自行车推到公路上,也开始与曹庆儿争辩。吴有德反驳道:“你这个碎 ,明明是你撞了我,我还没有找你的麻达呢,你反而骂起我来了!”
这时,何凤治也凑到了吴有德跟前,对吴有德说:“这位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这事我看得一清二楚,是这个小兄弟往过跑到的时候,你骑着自行车把他撞翻了。”
曹庆儿又骂道:“你他妈的骑车把人撞了,你还癞蛤蟆打喷嚏——口气大得很!”曹庆儿一边骂,一边攥着两只拳头往吴有德跟前走,显出一副打架的架势。
吴有德见状便骂道:“你碎 再敢胡骚轻,我就把你一下子弄死了,你信不信?”
吴有德是个五短身材,身体特别壮实,曹庆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吴有德当时也没搞清楚曹庆儿和何凤治是一伙儿的,准备上去教训一下这个瘦猴儿。他一下子扑上去将曹庆儿压在身下,曹庆儿也不服输,憋足了劲,突然给吴有德来了一个兔子蹬鹰,把吴有德蹬翻了。在吴有德气势汹汹地往起翻的时候,被一旁站的何凤治用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将吴有德死死地摁在地上,曹庆儿见机,用拳头在吴有德脸上左右开弓。雨点般的捶头落在了吴有德脸上,打得吴有德鼻青脸肿,头晕目眩,哭爹喊娘。
曹庆儿越打越解恨,出拳的力度一拳比一拳重。这时,吴有德忍受不了这样的暴揍,开始告饶了:“这两个兄弟,我和你们两个一无怨二无仇,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打我?”
曹庆儿一边打一边问:“你这个坏 还敢嘴硬?”
吴有德也是个亮眼光棍,两拳难敌四手,这样打下去会吃大亏的,便继续告饶说:“你们两个就饶了我吧,如果把我打死,你们两个要抵命的。”
曹庆儿骂道:“把你这种坏蛋打死十个顶五双,谁给你抵命?你还这么嘴硬,说明还没有打美!”曹庆儿骂的同时,又在吴有德下巴上给了两个上勾拳,打得吴有德吱哇乱叫。
吴有德哀求说:“这两个兄弟,我再不敢嘴硬了,就饶了我这一
回吧!”
曹庆儿骂吴有德说:“把你做过的坏事给我们两个说说,我们俩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吴有德垂头丧气地说:“我吴有德干的坏事太多了,一下两下说不清。
我的头现在被你们两个打昏了,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曹庆儿警告吴有德说:“今天的事如果你敢声张,下一次如果被我们逮住,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
吴有德连忙点着头说:“今天的事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顿打我白挨了就是了,我也不打听你们两个是谁。我说话算数。”
曹庆儿气愤地说:“哼!我料你也没有这个狗胆,过后找我们的麻烦!”曹庆儿看见吴有德服软了的样子,便停下了拳头。
当吴有德昏昏沉沉地从地上爬起来时,曹庆儿和何凤治两个早已不见了踪影。
吴有德挨了一顿暴揍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坪派出所报案,并到公社找他表哥文德利,尽快将打他的这两个人绳之以法。他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后,扶起了自行车,把自行车的车把拧端正,然后拍打了一下衣服上的尘土,又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上和鼻孔里的血迹。
他推着自行车直奔王坪派出所。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个不认识的人今天为什么要打我?他们两个分明是一伙儿的,那个大个子有意识拉偏架,让小个子狠狠地打我……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吴有德便跨上了自行车,他两手按着车闸把,自行车靠着下坡的惯性,快速地奔跑。一阵下坡的冷风,让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他双手将闸把捏到底,迅速将自行车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今天自己挨揍的事肯定与齐梦鹭和周思甬两个有关,百分之百是他们两个指使这两个人打我的。既然他们敢找人打我,说明人家已经做好了反击的一切准备,我这样糊里糊涂地跑到派出所报案,自己猥亵齐梦鹭的事就会被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就把牢门打开了,我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吴有德想到这里,他马上掉转车头回了家。
吴有德休息了几天后,偷偷地来到榆树湾他的亲戚家,调查了解打他的两个究竟是谁。经吴有德提供了打他的两个人的身高和相貌后,他的亲戚断定这两个人一个是曹庆儿,另一个人是何凤治。
从此,吴有德与曹庆儿、何凤治两个人结下了梁子。吴有德在等待时机,不论迟早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董顺学,汉族,宁夏西吉县人,生于1955年10月10日。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县二轻局、统计局、计划委员会、震湖乡政府工作。担任过地方国营企业厂长。从事文字工作四十余年,喜欢读书,热爱文学,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退休后,经过三年时间的各项准备,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这部66万多字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终以抒怀于文学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