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红旗颂
文/徐林
天安门广场的第一缕晨光刺破青灰云层时,八十八名仪仗兵正踏着青铜编钟的韵律前行。我凝视着旗杆下那团蜷缩的红绸,忽见风起,丝绸如潮水般翻涌舒展,五颗金星在朝霞里迸裂出光芒。这抹红色掠过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拂过人民大会堂的廊柱,最终凝固成天地间最庄重的符号。
朱砂般浓烈的红浸染着竹简里的甲骨文。我看见荆楚大地上屈子投江溅起的长浪,听见河西走廊驼铃摇碎的边塞诗,触摸到敦煌壁画上飞天的飘带。这种颜色在商周青铜鼎的饕餮纹里流淌,在唐宋三彩马的鬃毛间跃动,在明清青花瓷的釉彩下沉淀。直到南湖红船劈开混沌,这抹沉淀了五千年的红终于挣脱了历史的茧,化作漫卷西风的赤旗。
猎猎作响的旗面是无数双手织就的经纬:井冈星火染,长征将士血,抗日怒潮映朝霞,五圣山上撷彩虹,杨靖宇胃里的棉絮与草根,赵一曼写给宁儿的绝笔信,渣滓洞绣出的金星,都化作经纬线上跳动的纤维。当紫石英号的炮火在长江熄灭,当罗布泊的地平线腾起蘑菇云,当深圳渔村蜕变成摩天森林,亿万人的呼吸在丝绸的褶皱里此起彼伏。
此刻我站在景山之巅,望见这面旗帜漫过港珠澳大桥的钢铁琴弦,掠过天宫空间站的舷窗,轻抚三沙群岛的珊瑚礁,卷起昆仑万堆雪。外卖骑手的头盔反光里跃动着金星,支教老师黑板上的粉笔灰浸染着红旗的色泽,扶贫干部的笔记本封皮与国旗同色。每个清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无数这样的红正在苏醒。
暮色四合时,长安街华灯初上。晚风中的国旗时而舒展如展开的永乐大典,时而翻卷似舞动的敦煌飞天。五颗金星始终悬在旗面中央,如同北斗指引着归航的船队。此刻我终于懂得,这不是一块普通的丝绸,而是古老文明涅槃时的火焰,是十四亿人共同的心跳,是穿越五千年时空依然灼热的——中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