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军/文
我不是淥口人,却对这片土地怀有极深的情愫。儿时,父亲常与一位来自淥口的曾姓友人往来,那位朋友时常从淥口远道而来,带着淥口的土特产做客家中。他的到来,总让我对淥口心生好奇与向往。后来,我的远房堂妹从衡阳嫁至淥口,更让我对这片土地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牵挂。
上世纪70年代,我在601中学任教,兼任校团组织书记。一次,我以“野营拉练”为名,带领几十名学生团干,从株洲市区徒步前往淥口的伏波岭。单程三十余里的路程,走得腰酸腿疼,脚底起泡,那份艰辛至今难忘。虽然后来多次造访淥口,却再未踏足伏波岭与湪口老街。它们,仿佛只留在了记忆深处,成为一段尘封的往事。
乙巳初春,我约上和平、友成、冬发等几位筹备儒商学会的诗友,前往淥口拜访收藏爱好者李辉盛先生。此行不仅是为了探访株洲粮食文化陈列馆,与李先生交流,更是为了重游记忆中的淥口老街与心念已久的伏波岭。
李辉盛先生的粮食文化陈列馆与《淥口记忆》收藏馆,便藏身于淥口老街的深巷之中。我们驱车抵达时,已近正午,辉盛先生早已在陈列馆门前等候多时。好友张和平先生是地道的淥口人,起初他还以为李辉盛是他的同乡,实则不然。李辉盛先生是邵阳武冈人,他一生与粮食结缘,曾长期在株洲粮食部门工作直至退休。他一直心系国家粮食安全,为了办一个粮食文化陈列馆,他多方奔走,终于在上级部门的支持下,于两年前在原淥口米厂创办了株洲粮食文化陈列馆,并在米厂的旧办公楼内设立了他自己的“淥口记忆”收藏馆。如今,年过花甲的他,几乎每天都会往返于株洲天元区与淥口老街之间,路上耗时两个多小时,他却依然乐此不疲。他的馆中,陈列着无数老物件、老照片与旧文稿,记录着中国粮食文化的发展与淥口的历史,令人震撼不已。
在淥口老街用过午餐后,李辉盛先生陪同我们漫步于石板小路上,前往淥江码头。淥水奔流不息,仿佛将我们带入了淥口悠久的历史长河之中。
湘江北去,渌水东来。淥口,因湘渌两江交汇而得名,古称漉浦、津口。津口之名,源自大诗人杜甫的《过津口》。公元769年,杜甫因战乱无法北归,携家眷南下,途经株洲时写下九首诗,其中便有《过津口》。据专家考证,津口即今日之淥口。而在杜甫之前,东汉名将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交趾时,也曾屯兵于此,后人将这片无名山岭命名为“伏波岭”,并在岭上修建了伏波庙,以纪念这位忠勇的将军。
1927年2月3日,青年毛泽东从醴陵来到淥口,实地考察并指导当地的农民运动。他在伏波庙中与农会代表座谈,当晚便宿于庙内。这座见证了湖南农民运动的伏波庙,也因此有了新的名字——毛泽东考察农民运动旧址。如今,这里已成为湖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与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01年,当地政府以伏波庙为中心,沿江而建,打造了伏波公园。
在淥口码头,我们驱车沿老街前往心念已久的伏波岭。登上几十级石阶,便抵达岭顶。走进伏波庙,仿佛看见当年桌上那盏闪亮的小油灯,照亮了中国革命前行的方向。庙前坪地上,矗立着一尊英武的马援将军塑像,令人心生敬畏。
离开伏波岭时,我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过去,我曾多次造访淥口,甚至到淥口的和城国际与青龙湾购置房产。这里的人文和教育,这里的小钵子饭都留在了我的记忆中。然而,我始终如一名匆匆过客,未曾像这次般用心感受淥口的魅力,深入了解它的过去与现在。淥口的历史,填补了我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使其愈发清晰。
当年我在株硬工作时,曾与淥口现任区委书记的晓彤先生有过多次交道与接触,他是一位能干、务实、有魄力的领导者。他曾作为株洲市委对接株硬的“5115”工程的联系人,经常深入企业了解情况,为株硬的发展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淥口的明天必将会更加美好。
淥口,这片承载着历史与记忆的土地,正以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每一个走近它的人。而我,也将带着这份深情的记忆,继续前行。有感胡耀军先生《渌口记忆》
严秋林
古津千载迹非孤,杜老停舟问野芜。
汉帜犹悬云外驿,春潮自诵劫余芦。
廪藏禹甸金禾史,壁刻农奴铁血图。
卅里屐痕湮旧垒,一江星火焕新衢。
多情最是青衿客,来掘将军帐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