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小木屋,装满了小霞生活中的乐趣以及对生活的无限热爱。来到小木屋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对植物的喜爱,让我深深地爱上了海南岛。今天为您播放我的原创作品《木棉礼赞》,敬请收听!
木棉礼赞
文/李桂霞
我已经是第三次来海南了。海南的花很多很艳,我非常喜欢。但是,最让我敬仰的就数木棉花了。木棉花在大陆上也叫攀枝花。仰望高大火红的木棉,读着海南岛的历史,我的耳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唱:攀枝花啊英雄的花,不灭的火焰,胜利的火把。这是我学生时代就会唱的歌曲。
南海的季风尚未登陆,五指山麓的木棉树早已举起千万支火炬。那些燃烧在碧空中的火焰,惊醒了沉睡的火山,煮沸了万泉河的春水。站在琼州海峡眺望,整座岛屿仿佛被英雄的血点燃,连浪花都染上了赤霞——这是独属于海南的春之信笺,每个笔划都蘸着滚烫的阳光。
木棉的躯干永远笔直如剑,斑驳的树皮上布满星芒状的刺,那是岁月镌刻的勋章。它从不在肥沃的平野安家,偏偏要立在断崖边、乱石中,把根须扎进石缝岩隙。火山岩堆叠的龙门峭壁上,它们把根系化作青铜锁链;台风肆虐的东部海岸,台风年年来犯,将细叶榕连根拔起,却撼不动木棉分毫——被吹折的枝干断口处,不出三月就会迸出新的红蕾,比往年更艳烈三分。她这般倔强,恰似崖山海边蹈海的十万英魂,头颅断处,脊梁依旧擎天。
世人皆叹木棉花开红胜火,却鲜少有人细嗅它的无香之味。这抹惊心动魄的艳色,不借芬芳邀宠,不屑蜂蝶献媚,只管把最纯粹的热烈泼向苍穹。黎族先民曾在这些"吉贝"树下织出灿烂的黎锦,苏东坡谪居儋州时,飘落的木棉花曾为他的竹笠添过一抹亮色。最难忘的是1943年白沙起义,木棉花开时节,起义军以棉絮止血、用枝干削矛,红艳艳的花朵恰似黎、苗同胞永不熄灭的星火。
不同于江南桃李的婀娜娇媚,这高大的木棉花开得如此坦荡磊落。它们站在渔港码头与椰林竞高,立在橡胶园旁与槟榔比肩,就连三亚湾的游艇码头也难掩其锋芒。这般灼灼其华却不含半分媚态,恰似崖州古城墙头的明月,又像文昌航天发射塔的烈焰,以最纯粹的赤诚亲吻苍穹。
黄道婆在木棉树下学得的纺织技艺,经千年化作博鳌论坛的锦绣华章;海瑞祠堂前的古木棉,至今仍在絮语“三生不改冰霜操,万死常留社稷身”的风骨。
待花事将尽,白絮便裹着黑珍珠般的种子启程。有的乘着西南气流飘向三沙,在礁盘缝隙里长出珊瑚礁上的第一抹绿;有的顺昌化江漂流,在黎寨的船形屋旁安家。
1950年解放海南的渡海帆船,风帆里曾织进木棉的筋骨。这些流浪的种子让我想起闯南洋的琼侨,纵使漂泊万里,基因里仍刻着对红土地的眷恋。
暮春时节,陵水疍家渔娘会划着舢板捞拾水面木棉。晒干的花朵与仙人掌共煮,便是一盅祛湿汤;棉絮塞进槟榔枕,就能听见大海的私语。
在洋浦古盐田,那九旬老盐工用木棉枯枝熬盐,跳跃的火光中,分明映照着千年儋耳灶的薪火传承。就像尖峰岭深处三百岁的木棉王,它见过冼夫人渡琼的樯橹,听过红色娘子军的军号,如今依然守望在环岛高铁旁,把飘落的花瓣化作催动时代列车的长风。
木棉不语,却道尽琼岛精魂。火山岩上绽放的赤诚,惊涛中锻打的铁骨,咸风里沉淀的柔情,都在年轮里酿成琥珀色的时光。当自贸港的汽笛惊醒沉睡的珊瑚,木棉的新苗正在西沙礁盘上舒展筋骨——它们将长成新的灯塔,为踏浪而来的春天,照亮一片永远向热而生的赤土。
202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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