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于三八女神节《常回家看看》
文/孔祥智(河南范县)
碧空如洗,天上只飘着几朵白云。晨曦轻柔地倾洒而下,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一层暖光。
村东那棵古老的槐树上,几只喜鹊欢快地跳跃着,“喳喳”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上窜下跳,热闹非常。
老人坐在树下,喃喃自语:“喜鹊落在哪家,哪家就定会有喜事降临。
八十岁的老母亲,静静地守望老年破屋,望着屋顶上追欢嬉闹的鹊儿,眼神里却流露出一抹寂寞,忍不住轻声叹息:“家中没栽梧桐树,咋会招来金凤凰。”,“孩子们都远在他乡,这喜鹊叫得再欢,也是白搭呀。”此时,碗里的面条正腾腾地冒着热气,那喜鹊的叫声,清脆得如同银铃,丝丝缕缕地渗入母亲那满头的白发之中。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向远方嘹望,太阳才刚刚露头,田野里油菜花一片金黄,那扑面而来的温情,急切地冲击着思念的堤坝。母亲搬来一把椅子,安静地坐在屋檐之下,院子中央,试图享受这属于她的宁静时光。可那心底的思念,又怎会如此苍凉。
前些天,姐弟俩就已经约定好,母亲八十高龄了,生日一定要好好为她祝寿,大酒店大摆一场。
高速公路在阳光下纵横交错,像一条闪耀的银色丝带,串联起两座城市,也系紧了对母亲深深的牵挂。车轮滚滚,快速地碾过母亲曾经独自沐浴过的阳光。
老家的铁门敞开着,像是一张咧开大笑的嘴。母亲正坐在院子里,手中筷子挑起的面条悬在半空,似一段被突然打断、尚未完成的念想。
我们的车缓缓停下,在大门外发出戛戛的声响。母亲的目光只是匆匆瞥过,便又继续低头进食,她以为,不过是路过的车辆。我们轻轻下车,缓缓走近母亲。她微微眯起双眼,抬头凝望。
有那么半晌,合不拢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似做梦,又像是真,老人惊记忆与现实在这一刻激烈碰撞。
直到心底涌起那惊喜的波澜。似真似假,吞吐半晌。
“咦,你俩咋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怪不得一上午喜鹊叫个不停。”母亲的话语里,满是感慨,更藏不住那喜出望外的欢畅。我们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像两只刚刚归巢的小鸟。又似回到母亲身边的羔羊。充满对生母亲的愧疚;又似两片迟到落叶,终于回归了根的怀抱。
母亲眯起眼睛,微微上扬下巴,仿佛在辨认着喜鹊留下的美好奢望。
在这一刻,心中滋味万千,酸甜苦辣交织。所有那些漫长的等待,都在此时有了具体的形状;所有曾经遥远的距离,都在这一瞬间被拉近。那一碗还温热的面条,和一声迟来的回应,在喜鹊的欢快预兆里,让家的意义,愈发深沉、愈发悠长,不断地扩大,填满了我们的整个心房 ……
2025-3.8于厦门寒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