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中的女人》
文/孟烨
传说中她是一个疯狂而热烈的女人。她的歌唱的炉火纯青,她的舞跳的出神入化。
她是在岁月悄悄溜走的第五十个春秋之后的某一个黄昏猛然看见身后依然有一片灿烂的晚霞。她发现自己陈旧的桌上有一束带刺的玫瑰和一叠厚厚的稿纸。她认定这是命运对她作出的最后的一种暗示。她预感到生命中还拥有光亮而鲜活的部分。
她开始像少女那样欢欣雀跃,她也开始像一个诗人那样自作多情。当然,她偶尔也在自家四楼的阳台站城一个孤独的影子。
一把枯草和一坯黄土的故事是有关她和她大姐的;一只老猫和一个瘫痪男人的故事是有关她和她丈夫的;一枚铜制的镀银戒指和一只上海牌手表的故事是有关她和她母亲的。三个基本真实的故事构成了她依稀可辨的来路。她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讲述这三个冗长而伤感的故事。就像对心仪的人诉说往事,她说:如果你陪我流泪,我要补充你一首快乐的捷克歌谣和一支奔放的新疆舞蹈。不用伴奏,也无需伴舞。你的客厅就是我天然的舞台,你的碗碟就是我现成的乐器。
那一年不知是春天还是夏天,那一天不知是白天还是晚上,反正那是一场水涨潮起的聚会。她炽热的歌声神圣地穿越了一片寂静已久的天空,她轻快的舞步跳进了一座尘封已久的心房。此后,有一位怜香惜玉的先生,时常在心烦意乱的午后,呆坐到夜阑人静的深夜,发出几许无可奈何的感叹: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假如落叶可以回到树梢。。。。。。
一个从未有过不良嗜好记录的先生,一遍遍搜索家里的瓶瓶坛坛。在喝光了所有家存的烈酒之后,迷迷糊糊地走进了一条蓝色的胡同,他看到有一个落花流水般的女人朝他生动地走来,他喊着她的名字,他唱着她的歌谣。但歌还未唱完,他已伏在桌子上奋力的抽泣。
作为一个在非常季节里萌动的一种想法,先生怎么也决定不了是让它成长的好还是让它夭折了的好。面对周围众多好奇和兴奋的眼睛与嘴巴,先生想:还是在心脏的某一角落里埋一颗纪念的种子最适宜。
但故事中的女人并不这样想,她觉得:不发芽的种子是颗石头;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的故事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有情节没有细节的故事不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她渴望完整与精彩,如渴望一夜之间能演绎出一个非同寻常的故事。
然而她不知道,人生安容非分之想,岂有石头上开花乎?梦中的她自以为是实为不足取也!
2025/3/6 于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