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人系列之三十七——天亮了
于 波
周六晚上,周韦编进门就跟老伴儿说,“今晚熬个夜看看电影频道的佳片有约”。正在织毛衣的老伴儿从眼镜框的上沿露出不相信的眼神。结果,还不到22点,本来正襟危坐的老周已经披着毛毯窝在沙发上了。卧室里的老伴儿摇摇头,摸了摸趴在膝盖上的狸花猫,继续舞弄她手中的织针了。老伴儿已经退休七年了,日常织毛衣,做家务,不但养了只宠物猫,还义务喂养小区的小流浪们,不定期拉着老周在直播间里抢抢猫粮。按说已经给即将退休的老周做出了榜样,但老周每天回家还是主动地跟老伴汇报学校的事。今天回家又要看电视又要熬夜的,感觉老周有心事。
年轻时的周韦编精力旺盛,有的学期每周上十八节课,晚上12点之前也没上过床。近几年,老周的口头禅是“快退休了,什么心都不操了。”上床的时间也提前到21点了。每天,都是老周先上床睡觉。灯光下的老伴儿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着花狸猫,耳边感受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好似登上这趟人生列车,就必须习惯列车的咣当声一样。你想,连狸花猫对这种每晚必然想起的声音都懒得抬头张望了,老伴儿就把呼噜声当成小杜音响的乐曲了,只是单调了些而已。过日子就是这样,好听讲是锅碗瓢盆进行曲,往实了说,就是互相适应的旅程。
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一遇到事,周韦编都会有反常举动,只不过嘴硬不承认罢了。老伴儿从不急于拆穿他,她知道当老师的都要面子。
时针已经指向了23点,老周还在电视前坚持着。看着他既不想看电视又不想睡觉的遭罪样,老伴儿下了命令:“别熬夜了!”。老周关掉电视,把手机拿到床头柜上,自言自语,“今天腰有些痛,不看了。”老伴儿附和着说,“本来该到回南天的时候了,又突然降温,老毛病犯了吧。”
老伴儿已经铺好了被子,在老周这边床角留出余地,这一块是狸花猫专属睡觉的领地。所以进入冬天,老周都是“团长”,等到气温变暖,狸花猫跑到客厅猫爬架上睡觉后,老周才由“团长”变回“长长”。
老周钻进被窝儿,趁猫咪还没上床,使劲伸了伸老腿,让酸痛的腰享受一瞬间的舒服。
以前带高三,每天午睡就在办公桌上把腿一搭,身子往椅子上一仰,打个盹然后继续批卷子。年轻时不觉咋样,老了腰椎病长上身了。现在不教高三了,可高三的成绩还牵着老周的心。
关上灯,老周依然没有睡意。感觉卧室还是有光亮,是路灯穿过窗帘下沿爬进来的光。怎么一直没发现,老伴做的窗帘缩水了。老周蹑手蹑脚到沙发上取了毛毯,用毛毯盖上了眼睛。“你折腾啥,不好好睡觉?”老伴儿说完翻身把脸转向墙。今晚时钟均匀的滴答声也特别清晰,老周决定明天把它挂到客厅去。刚迷迷糊糊,嗵的一声,震感从床脚传来,一定是喵咪到睡觉的时间了。老周扯下压在头上的毛毯,轻轻抬起身,往上拉了拉被,再次确认留给猫的空间足够大。等掩好被子还没盖上毛毯时,呼噜呼噜的鼾声从脚下就传到老周的耳朵里了。
老周估计今晚手机不会响了。尽管今晚全市联考的成绩会传到学校;尽管心里明白第一次带高三的徒弟完全胜任实验班的教学工作;尽管考完试后师徒俩认真分析了试题感觉能考出好成绩。周韦编还是做不到狸花猫的潇洒,也学不来老伴儿的平常心。
突然醒来,老周伸手摸到手机,有徒弟的信息:“师傅,全市排名出来了。我教的班,全市前二十名有两个。感谢师傅打的基础好!知道您早睡早起,所以昨天晚上没敢打扰您!”
老周兴奋地跟老伴儿说,“怎么没听到信息声,我徒弟考的太好了。”老伴回怼道:“等一宿信息了吧!”
老周跳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该起床了,天亮了!”
2025.3.5于深圳市颂德花园

作者 于波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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