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半仙的传说
文/姚广西
套饼
有一年,芒种将到,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是少见的丰收年。人们望着遍地渐渐变黄的麦子个个喜笑颜开。俗话说,芒种三日见麦茬,人们都平整场院,收拾车杖,准备草绳(捆麦子用),以备过麦秋之用。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莫非活神仙疯了吗?”村里的人们纷纷传说。
原来半仙家的麦子生割了。当时麦子还没熟透,刚到腊黄初期,有些麦杆还是绿的。这样割下来会严重影响产量,收成也就在七成左右。再加上那个年代麦子比粗粮贵好几倍,谁见了不说可惜,面对满场半黄半绿的麦子捆,都感到惋惜。伙计们听东家的,叫割就割,叫运就运。几十亩麦子一天功夫全放倒了。正在人们纷纷议论的时候,更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活神仙,真疯了!”人们奔走相告。
原来半仙在大街上来回奔走,只见他头发披散,衣带不整,脖子上套着一张中间开了大孔的大饼,一边走,一边低头去咬那张饼,可是怎么低头也咬不着。因为饼套在脖子上,头低饼也跟着低。有人劝他,他也不理。时而口中念念有词:“割吧,割吧,割了不白割,不割白不割。”或者说,“到手的东西才算你的,进口的东西才算你的,不到手不进口的等于没有。”
在十字街口,他面对众人把饼从脖子上摘下来又套上,指指饼,指指口,顿足捶胸,长吁短叹,折腾了大约一个时辰。面对这种情景人们疑虑万分,半仙怎么会得这种病呢?他虽然有时孤僻但平时总是乐哈哈的,待人热情,处世公正,为人慷慨,只是有时爱说些“天机不可泄漏”之类的话。因为他的为人和神算,人们敬如神灵,今天这样真让人莫衷一是。
第二天,从早晨到中午,天气越来越闷热。中午热得特别厉害,一丝风也没有。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有的站在树下,有的坐在背阴,有的年轻人竟然下了水。多数人汗流夹背。狗热得耷拉着舌头一动不动,甚至连树上的蝉也停止了鸣叫。老年人都说从来没有遇见麦收前这么热的鬼天气。尽管使劲摇蒲扇,也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因为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
刚过中午,西方天边出现了一线乌云。接着刮来了丝丝凉风,人们身上感到一点凉爽。凉风慢慢增大,温度慢慢降低,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近。不大功夫,乌云遮住了太阳,小风变成了大风,大风变成了狂风,霎时间飞砂走石,天昏地暗,乌云翻滚,铺天盖地。刚才中伏般的炎热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初冬,冷得人们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有经验的老人们都知道:“不好,怕有冰雹!”
但为时已晚,突然一道立闪,紧跟着一声炸雷,豆粒般、小枣般的冰雹自天而降。半袋烟的功夫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大树被剃光了头,小树被折弯了腰。遍地的麦子全被砸平。一场剧烈的天气竟然没下一滴雨,全是雹子。这等恶劣的天气实属罕见。人们的劳累,希望化为了泡影。大家这才明白,半仙套饼满街奔跑是告诉人们,这来到嘴边的麦子吃不到口中啊!半仙家的麦子全都割倒并且捆了起来,故此没有受到伤害,只是收成略少些罢了。
从此以后,他种什么,别人也跟着种什么,他什么时候种,别人也跟着什么时候种,他收别人也收,年年都是好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