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辈人说,当年不少八路军伤员把房东大妈认作干娘,是当时军民鱼水情的具体体现,也是中国革命中永不磨灭的特殊章节。 干娘,书面上叫义母,口语中叫干妈,家乡一带叫“老妈”,几十年前我也有老妈,她的九个子女都是我的义妹和义弟,我们曾相处得亲如一家,亲亲秘密地走动了许多年。
我还有一位义姐叫曹玲春,名字和长篇小说《迎春花》的女主人公曹春玲很相似,我是看过这部小说的,十三四岁的时候。义姐还有个小名儿叫大玲子,她母亲张丽洁是妇女中的多面手大能人,并且懂得一些医道,在村中很有威望。大玲子则是当时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小脸蛋儿红中透粉,粉中泛红,光彩照人。水灵灵的大眼睛娇光流溢,是全村男青年的第一偶像。她经常到我家串门,管我母亲一口一个“婶儿妈、婶儿妈”,叫的可亲了。
我母亲年轻时,模样标致性格豪爽充满爱心,赢得了不少青少年的敬仰爱慕,终于在1964年春节前夕,24岁的曹玲春拎着酒和点心来到我家,拜认34岁的母亲为干娘,改称“婶儿妈”为“老妈”,从此成了父母的义女干闺女,我的大姐。
大我10岁的大姐可喜欢我了,因为她是独生女,父亲早年去世,如今平添个大兄弟,长得又挺帅,不喜欢才怪里。那年端午节,她非要我去她家吃饭,我很不好意思,她就连拉带扯把我拽进她家,感觉到她身上喷出的青春气息烘得我一阵阵发热。那时她奶奶还健在,亲切地叫着我的小名儿,一下子让我想起了远在唐山的亲奶奶。
1965年大姐结婚了,丈夫是秦皇岛港务局工人靳鹏儒,他是抚宁县往子店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市里工作的。他高高的个子,留着大背头,嘴唇老厚,所以不太英俊,应该配不上大姐,所以丈母娘不喜欢他,总挑他毛病,只是他性格特别好,淳朴善良,丈母娘挤兑他时保持沉默逆来顺受,像个乖孩子。后来大姐和他生有翠萍、惟国、惟强3个子女,孩子和大姐一样户口都在我们二村,农村人,所以经常住在姥姥家。三个孩子都很遭人喜欢,管我叫大舅,管我的父母叫姥爷姥姥,好几年都来我家拜年,我们亲如一家。
大姐结婚后,在秦皇岛租的房子,多次邀我随张丽洁大妈去她家,一住就是好几天。其后40年的漫长岁月里,大姐、大姐夫和我们一直保持着亲情关系。我父母去世时,大姐执的女儿礼,真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最后一次见大姐是2003年,60多岁的大姐丰韵依然。转眼20多年过去,每每想起情如骨肉的大姐,一种长姐如母的情愫涌上心头,心里又甜又酸,说不上是个啥滋味儿,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