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游塔山》
作者:丁于俭
朗诵:罗兰
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游塔山古道了。
记得第一回返程时,脑子里涌动着这样的句子:
古道上,踩过肩扛盐包的汉子,踩过衔枚疾走的队伍,踩过左迁右迁的官轿, 踩过走亲访友的百姓……古道的记忆里的汉子、军卒,官吏,黔首们,不知道可曾记起他们踩踏的这条古道……但我知道,因为盐发财的当局和财主是不记得的……
不知什么原因,回到书房一直想写点什么,但终于没有写成。
再去古道,我所留意的已变成石刻《新设山路记》:我从《嘉庆海州直隶州志•金石》中找寻了《新设山路记》的部分内容,又寻到月明兄《塔山古道》一文,而且托李文伦先生联系上的崔月明老哥,征得他的同意,在我写的《塔山引发的思考》中全文引用了他根据连云港文史专家骆玉宽先生专门做拓片加以核对,纠正《嘉庆海州直隶州志》记载中的多处错误,考证出的整篇碑文。
三去古道,完全为的是它的名字。《新设山路记》记录了“修石湫桥”的官吏姓名,却没有记录下路的名字,当然也不可能记录筑路者的名字。一路上,我背诵着颜之推的《名实篇》——
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窃名。忘名者,体道合德,享鬼神之福佑,非所以求名也;立名者,修身慎行,惧荣观之不显,非所以让名也;窃名者,厚貌深奸,于浮华之虚称,非所以得名也。
之所以如此,或许是为了致敬颜之推这位伟大的文学家、教育家,更是为了致敬伟大而忘名的塔山古道。
因为塔山古道之名,缘自乾隆年间的海州知州任兆炯,任兆炯在古道旁侧的一座无名的——或许也是忘名的——小山上造了文峰塔,于是,那山便得名塔山,于是业已默默奉献数百年的古道才有了“塔山古道”这个名字。
塔山古道不屑窃名,不愿立名,甚至连忘名都不愿与人谈起——“享鬼神之福佑”如何,“荣观之不显”如何,荣观大显又如何?
老子有云:无名,天地之始。塔山也许亦如是想。
这次前去古道是在听卢同根先生讲盐坨之后,很想找一点与盐相关的记载或者印记,然而未能如愿;反而在题刻正北50米处的石壁上发现发现一处清人吴廷翰的题刻。
清清晰晰的五绝——不见桃花树,云封石室空。登山怀旧迹,留詠翠㣲中。
其落款是嘉庆九年秋九月,长洲吴廷翰偕江宁王賔登此题石。
内中詠、㣲、賔,皆是异体字——用今天的话说。
我看着这题刻心中酝酿中怪怪的滋味,长洲人吴廷翰与江宁人王賔,确实不曾忘名,明明白白留下的名字,我几次前来不曾看到,是因为管理者不曾“描红”,记录塔山古道的文学工作者也不曾记录,与吴廷翰和王賔无关。但遍查典籍,我也查不出此二人的生平事迹——学习塔山古道的做法该是多好,留名又能如何?
我又一次想起曾反问的“享鬼神之福佑”如何,“荣观之不显”如何,荣观大显又如何?
然而,总有人放不下,不仅是名字,还有名字前面的定语——一堆一堆的定语,还有名字后面一堆一堆职务、职称。
从古道返回,依旧不知写点什么,纠结里看到萧凤发来的百度里的丁于俭简介,吓了一跳。我以为是李文伦夫妇搞出来的,一问才知,是他们在美篇推介我的中国传统节日讲座提到的,不知是被Deepseek或哪位好事者弄出来的。
一时间又想到颜之推的《名实篇》中的——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窃名……

丁于俭:祖籍江苏海门。癸卯年十月十八日(1963年12月3日)出生于山东烟台。中国致公党党员。1986年毕业于淮阴师范专科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江苏省连云港工贸高等职业学校任教至2023年底退休。
幼年随外公读“百千三”、《千家诗》及学庸论,可谓幼读诗书,粗知礼仪;及长,专修汉语言文学,忝列于北山、周本淳等名家之门庭,蒙导师厚爱,在中华传统文化方面略有管窥之见;从教卅年有七,又遇谢长厚、张惠球等名师点拨,坚守叶圣老之“文章下海”理念,笔耕不辍,居然亦收获到“教学相长”之收益,亦算得未曾误人子弟——在诵读、教学诸方面得遇佳徒,为乃师争得不少荣光;辅导高考中考若干年,弟子争气,获得不少虚名;退休后,致力公益事业,力争为传播传统文化发些萤烛之光;2023年加入“小果小冻”团队,在他们帮助下制作“丁老爷子新私塾”短视频向广大观众介绍传统文化,也通过微信公众号传播中华文化;著有《短笛无腔》《落日寒漪》等文学作品集;目前担任德平读书会顾问组组长,“相约论语文化中国”人人读论语连云港组委会秘书长。

罗兰:语言艺术教育及研究人,大型活动策划人,培养的学生在国际国内比赛中成绩优异,荣获语言类“国际优秀导师”奖。微信公众平台【罗兰之声】【夜听罗兰】创建人。荔枝罗兰之声FM1264639,触电新闻【罗韵兰馨】,都市头条【夜听罗兰】。录音并制作多部诗集,录制发布朗诵作品近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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