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的东风,吹绿了荒芜的山川河流,也唤醒了人们禁棝已久的灵魂。祖国繁荣昌盛,民族欣欣向荣,人们活动着麻木的四肢跃跃欲试。国家政策好了,日子再过不好那就是个人的问题了。嘴馋身懒等天掉馅饼之人是不会有人同情的。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全民经商,遍地是黄金。头脑活有能耐的或停薪留职或干脆辞去了工作。他们带着梦想和家人的期盼一头扎进商海中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岂甘做临渊羡鱼的看客?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想着让发财的美梦变为现实。“我想做豆腐生意。”
一天吃饭时,老马跟桂花商量。
“磨豆腐?能行么?”桂花有些担心。
“应该能行。一前我在老家磨过几年豆腐。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地里那点活根本就不够干。你看现在大街上哪有闲人?大家都忙着挣钱呢。我有这手艺咱为啥不用?”
“行,那就干吧。只是要辛苦你了。我知道磨豆腐要起早贪黑,不是个轻松活。”
“只要能挣钱,把日子过上去,苦点累点也值。”老马是个勤快人,他说干就干。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在厨房南侧盖了间简易的豆腐房。起动资金有秋果在面包坊挣的钱,还有桂花平时省吃俭用攒的钱,另外还借了一部分。分别置办了电磨机、铁锅、水缸、黄豆…
不干不知道,干上了桂花才知道,这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挑水、选黄豆、泡黄豆、磨黄豆、过虑、出渣、烧锅、点卤、装盒、半夜还得紧包…
包括桂花公公在内,一家人忙的团团转。
每天天不亮,老马就拉着架子车出门了。
老马头脑灵嘴甜,逢人未言先笑加之人又干净。他的豆腐又货真价实,往往就比别人卖的快。三板豆腐不到十二点就卖完了。
街坊邻居想吃豆腐了,老马从不吝啬,一切就是一大块,给不给钱无所谓。大伙也知道老马磨豆腐不易,谁好意思白吃?当然也有佘完账忘了还钱的。
“老马,有几个人就是想白吃,下次来别买给他!”桂花公公看不过眼劝老马。
“爸,不就是一块豆腐么,没啥。那几年咱日子过得紧巴,左邻右舍也没少帮咱。”
老马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手里有钱了,腰杆自然直了。除了改善伙食,他也舍得给家里人花钱了。他先给桂花卖了件尼子外套,给秋果她们分别买了鞋和新衣服。也没忘了给桂花公公买酒和茶叶。
“我都这岁数了,穿啥都一样,花那闲钱干啥?到是你,别卷那旱烟抽了。咱也抽带把的纸烟。”桂花手摸着尼子外套心里热呼呼的,她更加地心疼老马。
“那几年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都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好了,该穿咱就穿,该吃咱就吃。常言说的好: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世穷。”
磨豆腐就得有豆渣,于是老马又抓了两头猪。到年跟前了,圈里那两头猪长的膘肥体壮也该出栏了。
老马虽然手里有了点钱,可他还是当年那个老马。左邻右舍谁家有事,老马总是乐乐呵呵地随叫随到,从不借故推诿。,
在这个不同姓氏组成的大家庭里,桂花的善良和老马的真诚让本就不寻常的一家人互敬互爱其乐融融。一切是那样的和睦又是那样的美好!
第十七集
秋果与虎娃的婚事,秋果局外人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虎娃如何的费尽心思地讨好,秋果总是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公公和老马也持反对意见。其理由是:虎娃父母年事已高不说,母亲还常年卧床。还有一个年近八旬一走三喘的老爷爷。家里连一间象样的房子都没有。兄弟仨个所住的那两间厦房,听说还是在渭南工作的大姐出资盖的。老宅子有间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毛草房间。昏暗的屋子里连个坐人的凳子都没有。炕上冬夏一张破席,一床补丁摞补丁失去本色的被子。赶上雨天,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接水的盆盆罐罐炕上地下到处都是。
桂花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有她的想法。
家境固然重要,可人品更重要。
虎娃虽谈不上貌比潘安,可也是浓眉大眼高大魁梧。更难得的是,不管秋果如何的不冷不热还远不近。他始终是激情不减,不离不弃。还有就是,同在一个村,将来照应起来也方便些。
所以,每次虎娃来家里,不管别人咋样,桂花总是笑脸相迎热情款待。
“你这招围魏救赵玩的不错啊?”一天晚上秋果送虎娃出门,讥讽道。
“我婶就是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嘿嘿嘿!”
“你别想多了,你要明白一个事实,谁才是这场戏的主角?”
“当然你是主角。我有信心成为男一号。”
“是吗?咱走着瞧!”
虎娃才不管秋果如何的冷嘲热讽甚至避而不见。
他该来就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果啊,虎娃这孩子不错,对你是实心实意的。我看你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的,你到底咋想的?”
一天秋果陪桂花去唐河洗衣服,娘俩在河滩上说起了虎娃。
“妈,就他家那情况,你不觉得那就是一个大火坑吗?”
“咋就是个火坑呢?是,他家的情况暂时是不尽人意。可日子是人过的。虎娃吃苦耐劳勤快肯干,只要俩人齐心,妈相信以后你们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妈,一想到他那卧床的母亲和呼噜气喘的爷爷,我就头大。你和我爷我都没侍候过却要去侍候别的不相干的人,我不甘心!”
“娃啊,可不敢这么想。当年你马叔来咱家之前,妈若光考虑自己,咱这家恐怕早都散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是最公道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有白流的汗,没有白吃的苦。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妈我明白了,我知道该咋做了。”
“死女子,我还以为你是个糊涂蛋呢。想通了就好。”桂花用手指轻戳了下秋果的额头,亲昵地笑骂道。
“妈你!”秋果顺势钻进桂花怀里,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受了感染似的滈河水亨着欢快的小曲一路向前。有几只水鸟在她们身旁蹁跹起舞尽情歌唱…
第十八集
自从在唐河滩和秋果推心置腹地谈过话之后,桂花就发现秋果对虎娃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秋果面对虎娃不再是冷若冰霜拒之千里。
现在的秋果恰似解封了的冰河:残冰无奈随波去,小河漫舞腾细浪。每次见了虎娃她都是眉目传情喜笑颜开。
这一切桂花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秋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虎娃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这是真的吗?”虎娃一遍遍地问自己。他甚至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这才相信是真的。
得到心上人的认可,虎娃几乎是长在了秋果家。干起活更加的卖力气了,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从地里干活回来,又一头钻进豆腐房:挑水、磨豆子、烧大锅、摇箩,过段时间还张罗着起猪圈…
“不用担心,危机早解除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看你这满头大汗的!”秋果见虎娃如此的卖力气,便笑着调侃虎娃。又掏出手帕踮起脚为他擦额头上的汗。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这些活根本不算啥。再说我确实是想帮叔和婶他们减轻点负担。”
“我知道,算你娃有孝心。我妈还真没看错你。”
“那你对我是啥看法!”
“我…我…唉呀,你真坏!”
“秋果你!”虎娃热血涌头,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把秋果揽进怀里。
“虎娃,别别,这样不…不…好…”秋果的腰几乎要被虎娃搂断了。她娇脸绯红气喘吁吁的扭着腰身摆着头,期图躲开虎娃那强压下来的嘴。可她中了邪似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反而不争气地嘤咛一声闭上了双眼,任凭虎娃肆意地攻城掠地。
不管虎娃多么的努力,老马就是看不上。老马也知道秋果真心地接受了虎娃,桂花也是打心里喜欢虎娃。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反而是多说无益。可他就是对虎娃亲热不起来,虽然虎娃帮他干了不少活。
虎娃也不傻,老马对他的态度岂能看不出来?
“果,马叔是不是对我有啥误解?怎么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一天吃过晚饭,虎娃拉着秋果的手去唐河散步。
“没事的,我叔那儿有我呢。他那人就是一根筋,你别怪他。说实话,当初除了我妈,我家没人看好你!”
“哪现在呢?”虎娃歪着脑袋盯着秋果,一脸的坏笑。
“现在?现在还是看不上你!”秋果说完笑着跑开了。
在桂花和秋果地劝说下,老马对虎娃的态度好多了,还时常拉虎娃陪自己喝几杯。
老马心里是爱秋果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秋果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
秋果在面包坊打工期间,每次回来都不忘给他买东西。有烟有酒还有衣服。礼轻情意重!这让老马这个后爸很是感动。
所以后来磨豆腐有闲钱了,老马或明或暗的没少给秋果零花钱。
这次秋果和虎娃的事,他不是真的对虎娃有成见。他是替秋果惋惜不值。他认为秋果的归宿应该是城里最次也是韦曲郊区。
这事既然桂花和秋果都很满意,那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拦呢?皆大欢喜不好吗?!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果和虎娃也处了大半年了,我想给她俩把婚事订下来。”一天桂花跟老马商量。
“你看着办。俩娃也都不小了。”
“订婚宴我想在家里办。把虎娃他爸(他妈妈有病)和媒人叫来,再叫几个亲戚在家吃顿饭就行了。”
“哪怎么能行呢?即使是订婚咱也得办得风风光光的,太寒酸了秋果失面子。”
“哪你说咋办?”
“要我说,咱就去韦曲找个饭店摆一桌。”
“上韦曲摆一桌?说的轻巧,你知道哪得多钱吗?我看你是卖豆腐挣了几个钱,真当自己是大款了!”
“摆一桌用不了几个钱。现在不像过去,现在人都想开了。只要能让秋果高兴,这钱就花的值。”
作者简介
真名,王彩维,笔名惜缘,陕西省散文协会会员,陕西省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长安作家协会会员,长安诗词协会会员,中国诗人作家网会员,网络文学爱好者,中华诗经阁美编部长。作品发表在网站、微刊、头条号等。写作观:以笔抒情,以文字结友,用笔描绘生活之点滴,崇尚真、善、美。出版《惜缘文集》、诗集《仰望云》《惜缘文集》已出版,《人生三部曲》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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