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公共汽(电)车月票
李皓
双休日在家整理旧物,偶见夹在书本中的两张汽(电)车月票,一张是济南的,一张是北京的,上面都贴着我年轻时的一寸黑白照片,它们是我大学毕业前后在济南实习和到首都北京旅游的最有说服力的物证。
1983年10月,在山东师范大学读大四的我,面临毕业。按照规定,我和我的13位同学一起,被安排到济南铁路局第一子弟中学,进行为期6个周的实习。由于当时大学生的培养尚未与市场经济接轨,所以实习期间的车票是由校方报销的.为了方便,同时也为了节省开支,头一个月,校方为我们办理了“济南市公共汽车月票”,大都来自农村的我们,终于也可以和济南人一样,上车晃一下月票就可以畅行无阻了。

济南铁路局第一子弟中学距山东师范大学有7站5公里多的路程,中途还要转一次车。刚开始实习时,我们上车喊一声“月票”,同时把贴有自己照片的崭新月票亮出来,感到很荣光。每天两次(实习班主任期间须三次)辗转往返,每次都是那几路车,十多天后,只要我们上车时喊一声“月票”,即便不出示月票,售票员也不怪我们了,因为我们已经成了她们面熟的常客。
借着月票的便利,每逢星期天,我们就结伴出去闲逛。可以说,无论是城里还是近郊,平时济南没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充分利用月票给补上了。省下个三元两元的车票钱,我们便伙着进小餐馆打了牙祭。
当月的月票过期后,离实习结束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还是为了节省开支,这十多天的坐车用钱,校方让我们实报实销。由于当时的汽车月票,只是在印着有关字样和图案的硬纸壳上贴上照片和当月的票面,再盖个公交公司的章而已,还不像现在的电子感应月票这样先进,加之实习期间因车少人挤错过了回学校食堂吃饭机会,在外就餐花销较大,我们便萌生了“集体逃票”的念头。
第二个月的一开始,上车时我们仍旧喊“月票”,尽管售票员还是不检查,但我们总是感到心虚,声音自然也比以往小一些。两三天过后,售票员见我们只是喊,却没有一个出示月票的,就有所怀疑了。我们无法再蒙混过关,因为每个月的月票票面颜色是不一样的。于是,我们只好乖乖地掏钱买票。有一次,我们各自都掏遍了兜,竟然还凑不够大家当次的车票钱,众目睽睽之下,戴着大学校徽的我们感到无地自容,恨不能人家立马把我们赶下车!还是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替我们解了围:“都是穷学生,这回就原谅了他们吧!”
此事过后,我们都作了深刻反省:堂堂的“未来人民教师”,此举不是在往自己脸上抹黑吗?丢人啊!打那以后,我们即使不吃饭提前下步跑,也没再逃过票。实习结束统一报销时,财会人员问我们:“怎么面值不够数啊?”我们羞于启齿言丑,只好说:“有多少你就给报多少吧!”
现在想想,谁让那个时候我们都穷啊!手头不拮据,我们何以会出此下策!
6个周的实习圆满结束,我得了个“优秀”等级。转过年来,到1984年的3月份,所有课程均已修完并全部为合格以上等次,由于事前准备充分,我的毕业论文也第一遍送审就顺利通过了。而这时距毕业分配尚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可具体干点什么呢?
恰好这时,在北京进修的大伯家的二姐夫即将启程赴日留学,在曲阜师范大学求学的三堂姐也与同学结伴进京,加之大伯家的堂哥又在北京门头沟区当通信工程兵多年,于是,我决定去北京玩玩,一来久未见面的兄弟姊妹们一起聚一聚,也算是为二姐夫出国留学饯行;二来嘛,当然是为好好地欣赏一下首都风光。
写信向父母求助,父亲很快便为我筹措了60元现金。接到汇单,从邮局取了款,向班长和辅导员请了假,4月30日夜,我便登上了济南开往北京的列车。
车至北京站,刚好黎明时分。虽然二姐夫举着牌子在北京站接我,但由于相互没见过面,加之牌子上写的名与我的名字又同音不同字,所以二姐夫在车站与我失之交臂。按照二姐信上写明的乘车路线,经多次换车,一个多小时后,我抵达二姐夫所在的学校。刚坐下不几分钟,二姐夫便后脚赶前脚地赶回来了。握着我的手,二姐夫一个劲地赔不是……
吃过早饭,二姐夫花一上午时间,陪我逛了故宫、景山公园和天安门广场。下午1点,按照约定,我们一起赶到前门地铁站,在那里等到了从门头沟赶过来的堂哥。而后,我们赶往三堂姐事前告知的临时住所,可惜因地址不详,没有找到。
堂哥领我到北空后勤处找老乡安排了住处。作为见面礼,二姐夫花5元钱给我办了张“北京市公共汽(电)车月票”。这样,自5月2日始,我便一个人自行在北京旅游了。

包里放张北京市交通图,凭着这张“北京市公共汽(电)车月票”,我一次又一次地转车,连续多天先后游览了天坛、颐和园、王府井等首都名胜。就连去北京郊区的香山,这张月票也照样管用。
5月6日下午游完香山,本打算7日一早去八达岭游长城的,但由于在香山半山腰出了点意外,再加上怕支付了住宿费后手头的资金不够买回返车票的,于是,6日晚我便决意返济。谁知第二天一早我去交钥匙时,人家和吃饭一样(以家属的身份随军人进部队食堂吃饭不花钱),根本就不收我的住宿费。
不收住宿费我就更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到别处住,一晚上就得花不少钱,于是,上门与二姐夫告别后,我便到北京站买了返济的火车票,像进京时一样,在车上站了一宿,还是黎明时分,我又回到了济南,那张贴有我一寸照片的1984年5月份的“北京市公共汽(电)车月票”,在为我服务了6天后,便被我夹进了我的大学课本,成为我留至今日的纪念。
回到济南后,我算一下账,此次北京之行,门票、纪念品、照相、中午在外面吃饭,加上来回20多元的火车票,我总共才花费了不到50元钱!

【作者简介】
李皓,笔名浩泉、泉歌,山东平度市人,1962年6月生,1980-1984年就读于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获文学学士学位,毕业后被分配到莱芜钢铁总厂第一中学任教,后调入新闻单位从事新闻采编,退休前供职于济南日报社鲁中分社,任编辑部主任、高级编辑、执行主编,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理事、济南市吴伯箫研究会副会长、济南市菜芜区散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结集出版有《浩泉如歌》《山涧泉韵》《汶源泉歌》《心泉流溪》《飞羽浩泉》《冰骨泉心》《山涧滴泉》等7部诗文集。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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