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又陆续读到《李更如是说》《绑赴文坛》《摸痒了,还是摸痛了》,以及《博客2008—2009》等杂文集,仍惊叹于作者的奇思频现,妙语叠出,难怪有的书竟能畅销全国。如今,令人尊敬的国文先生已经仙逝,李更兄却依然文锋甚健,以“九头鸟”的智慧,继续保持着“文坛冷枪手”(王蒙语)的锐气,和“大陆李敖”“文化晃晃”的狡黠。
这里,不妨随手拈来一二。
其一,“《杂文选刊》宣布2024年停刊。这十年,这些号称杂文的报刊其实已无杂文,只有杂碎,相当于猪下水,不如羊杂割。”(《尴尬》)
其二,“鲁迅文学奖至少应该有一篇按鲁迅文章的标准评出的作品,起码有一个位置是杂文的吧?这就像许多盲人按摩店,至少还有一个盲人在干活吧?”(《案头文屑》)
有一次,李更从珠海专程前来考察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一向阳湖文化名人旧址,我陪同时,向咸宁的文友介绍,这位“骂过余秋雨,打过王朔”的黑马,曾以一篇《名词解释一一200位中国当代作家的公众形态》“横扫”文坛。马上有人接茬说,有朝一日李老师的文字挖苦我一下就好了。那言外之意自然是,沾李更的光便会“搭车”在圈子内兜风。
李更年轻时以打架出名,用拳脚。后来成了文人,改用笔墨
话说回来,我和他的友谊纯粹属于意趣相投,不存在丝毫的功利。这牵线的“红娘”应该算是他高寿的父亲李建纲。近年来,因为主编《中国五七干校研究参考资料书系》,我将李老的名篇《打倒贾威》《走运的左龟连》和《儿子归来》等结集,命名为《李建纲干校题材小说选》隆重推出,并以拙文《干校文学的“祖师爷”》代序。李更是个大孝子,借机将此书重新包装出版,更名为《李建纲九十寿集》,并将不少名家的贺寿诗文列为“附录”,可谓阵容豪华,算是献给父亲的一份大礼。而我更看重的是他在跋文中说的:“那些当年曾经喧嚣一时的诗人,如果没有一首作品留得住,那么他的所有写作都可能等于零。”一一妥妥的醒世恒言呵!
始料未及的是,有一次他在和我“煲电话粥”后,悻悻地道出苦衷:如今写杂文的大环境日渐式微,又容易得罪人,倒不如转行画画安全。果不其然,不久,他就出版了似砸人砖头一般厚重的《中国当代文人画》。我知道,这种“华丽转身”实属出于无奈,但仍调侃道,此举乃画坛之幸,却是文坛之大不幸也!试想,鲁迅如果不主打杂文而顺势转行的话还是鲁迅吗?好在李更放的是“烟雾弹”,毕竟旧情难忘,他“口是心非”,在已出版多部杂文集后,如今又推出这本《时间记忆》。其文心其风骨一如既往,妙语连珠,令人喷饭。这里不妨作一回“文抄公”,与诸位看官分享——
例如,他在《隔离日志》中说,“退休了一定要有一个爱好,哪怕是不良爱好,可防抑都症,防老年痴呆症,关键是多拿几年退休金”。又如,《支离破碎》有云:“武汉话,屎不臭,挑起来臭!真的,这次批屎尿体,最大得利者是贾浅浅,得花多少广告费才能达到的效果啊”;“就像癌症,放疗化疗都是为了死得更快更痛苦更花钱”,等等,不一而足。
窃以为,李更最有份量的文字,当属自己独有的系列“李氏随想录”,敢说真话,不说假话,笑点多多,泪点多多。相信读者读后自有同感,这里恕不一一列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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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李更委托我主编他守望了十多年的《南方文鉴》。出于哥儿们义气,尽管十分忙碌,我欣然接受,并无端地猜想,如果将来有人编一套“共和国诗文集成”之类的大书,李更的杂文一定会很快进入方家的法眼。
就像盛世的文苑,既有官方欣赏的鲜花,亦有民间“新世说”般的奇葩。
乙巳早春,写于向阳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