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闯关东:
我的六十四年(二)
乌桂珍
妹妹一九六五年上班,在牡丹江汽车公司当售票员,那个时候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一九六六年刘成明学校放假,正好有时间,于是他找到他做瓦工的二叔,把母亲漏雨的草房全部推倒,我买了木材,砖瓦和沙石。刘成明在院内挖了很大一个坑取土,给母亲翻盖了一个三十四平的小砖瓦房,母亲全家从此才告别了那个承载着心酸、困苦、艰难、泪水和快乐的小草屋。
作者和父母妹妹
一九六九年十月我妹妹和老乡高存荐结婚了,他是牡丹江林校的毕业生,参加工作是牡丹江楚木加工厂会计。结婚后他们俩和母亲住在一起,母亲有人照顾,我也很放心。母亲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高高的个子,瓜子脸俊俏且利索,偶尔抽烟,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得喝二两白酒,这是她多年的爱好和习惯。她一个小脚女人,为了生计曾经闯关东赶了一群羊到关外贩卖,在我心中她真是女中的豪杰。后来,生活宽松点后,母亲把小女儿结婚时收的财礼,再加上我和妹妹的取暖费凑在一起,找了个老乡叫付立发,去沈阳墓地把姥爷的遗骨用线连好,装盒送回了老家和姥姥的墓合葬在一起,才算了她一生的痛心事,母亲的孝影响了我一生。
一九六九年至一九七九年。那年,我二十九岁 ,十月份怀孕有了第三个孩子,他给我们两代人带来了命运的转机。刘成明的朋友丁汉发牵线把他调到牡丹江矿工疗养院,牡矿和省煤管是一个系统,刘成明和组织科长王忠是一个办公室,新单位开始是做宣传工作。刘成明有个同学是市委组织部的曹长荣,看到我们两地分居多年,一家人生活困难,他一封信把我调入牡丹江食品厂。一九七零年七月十二日,我生了第三个孩子起名叫刘春雷,他给我带来了好运,那年组织科长王忠把我调入了矿工医院并直接安排到财务科。那时刘成明工资三十七元,我工资三十四元,院里分给一间简易房没天棚,我俩下了班就用报纸浆糊糊天棚,收拾得焕然一新,我们五口之家八年后从零开始过日子,到今天才算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家。我们全家很感谢王忠科长,他是部队转业,大成明九岁,他看到我俩的生活状态,主动借给80元钱,我们买了米、面、油、柴和一台春雷牌半导体收音机,多年的工作相处使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是一个好人,他是我俩的领路人,协助成明进了院领导班子。我在单位也入了党,转了干,晋了职称。我在单位做财务工作,和银行打交道比较多,期间和行长袁淑兰也结为好朋友。孩子的工作她帮了很大的忙,她工作认真,人热情,业务上有开拓创新精神,她在我院首先试点设立了储蓄贷办所,并由我代办。当时的政策是按劳取酬(一九七六年至一九九八年,二十二年储蓄额逐年递增,最后达到了百万)我的代办费逐年递加,家庭不仅有了可观的收入,而且我还被评为省优秀代办员。虽然工作家庭辛苦较累,但是工作顺风顺水,孩子们茁壮成长,我心里像蜜一样甜,生活有了希望,日子有了奔头。
同年妹妹乌秀珍十一月份也生一个男孩,可惜三天后得了丹毒病,她爱人又被下放到农村,心中憋着一股火,妹妹病倒啦!到医院已检查是开放性肺结核,那个时候药非常短缺,孩子和她都病啦!我和成明、高亮把妹妹乌秀珍接我家来治疗,成明同意他一人住大屋,我们五口住小屋,邻居护士天天来家打针输液,效果没有好转。后来只有转黑龙江省呼兰结核病医院。母亲和高存荐陪护治疗无效,一九七四年妹妹不幸病故。妹妹的去世,这是对母亲的第二次沉痛打击,她不吃不喝,在我家也病倒啦!后来便血给她输液灌肠,那个时候缺医少药,最后给她吃了像玉米粒大的大烟,睡了三天三夜才醒啦!刚睁开眼她还是想女儿,非要找她的坟。妹妹乌秀珍的坟埋在大山里,道路崎岖没有公交车,刘成明就用自行车推着她,走走歇歇,歇歇走走,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爬过了二个山头才看到妹妹的坟。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她才二十八岁,就撇下三岁的孩子和年迈的母亲,母亲心中有多难过可想而之。好在高存荐一九七二年,通过朋友把大哥的儿子乌洪忠,从虎林林厂调到牡丹江木材加工厂工作。一九七五年乌洪忠和齐桂芝结婚,结婚后他们和我母亲住在一起,母亲有了人照顾,他俩对母亲很好。

作者和留学澳大利亚的孙子
作者简介:乌桂珍,山东茌平顾庄人,牡丹江市矿工疗养院退休干部,中共党员,14岁闯关东历尽磨难,自幼爱好文学,热爱生活,喜欢养花、养鱼、养鸟。爱党、爱国家,一颗红心度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