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淮漫笔
文/李更昌
每到杭州、南京,我就不由比较起这两个城市,总想给他们分出个彼此,得出一个鲜明的结论。因为上海,就是因门户开放和洋务运动而应运而生的,一个因商业,到工业,再到经济文化的一个东方大都会,一望而知。北京呢,明清两代六百多年的帝都,在民国文人笔下,是一个生活方便,闲适,秋天淹没在绿色中,碧空悠远,鸽哨阵阵,一年四季皆可做学问的文化古都了 ;但毕竟居于北方,给人以大气但粗砺的感觉,何况今日己无那种闲适了。那么,南京与杭州呢?
西子湖畔,柳浪飞莺,歌喉婉转。断桥上虽不见了三月烟雨中的白娘子,也不见了苏小小,更不见了南宋偏安的回光,但俊男靓女,风光如画,一切永远在柔腻粉丽中,永远的人间天堂……
由杭州再到南京,我感觉最能体现南京特点的莫过于夫子庙了。
清晨,夫子庙景区静悄悄的,本地人熟睡着,大批的游人还没有到来。我走到李香君故居,这位秦淮名艳,被写进《桃花扇》的奇女子大概还未睡起,媚香楼后窗上,连鸟儿也压低声音,轻轻地鸣唱。中午,游人如织,我站在乌衣巷前,心分外沉静。那么汹涌的人潮,也未踏碎幽幽的光影。在我心里,王谢堂前是寂寞的,秦淮人家是寂寞的。世事喧嚣,但他们永远过着自己慵常的日子。燕子自来自去,尤其是夕阳中的那一份静谧。夜深了,游人渐渐退去了,秦淮河更加幽寂,水波不兴……
南京更有的大处,也就是所谓的帝王气吧。但今天,明太祖朱元璋的明孝陵,西风中,日日颓卧在残阳之下,他的子孙们,却长眠在千里之遥的北方燕山脚下。中山先生更是寂寞的,躺在紫金山麓,林海之中,快一百年了。先生创建的中华民国,偏居海岛,先生的子孙们,星散于世界各地……
据说毛泽东一生偏爱杭州,而从不在南京驻足。我们不能妄揣伟人,也许南京确是王朝短命之都吧,也许是蒋介石民国之都吧,也许……但作为读了几本书的一介书生,我却偏爱南京。因为他的帝王之气,更因为他的平民之气,心里面也许更为着她的粉腻之气吧……
说了半天,朋友,你可能说我没说出南京、杭州的区别啊。可能我真的说不出。朋友,你呢……
站在长江岸边的高山上,大江东去,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地悠悠,我的心空前的寂寥……
列车急驰过长江,向北而去;我的心,却没有过江。身后是几行不成诗的诗了……
初夏过金陵
绿水凝脂染红楼,
秦淮人家日影幽。
王谢堂前今何在,
燕子年年栖旧凭。
我今重过石头城,
西风残阳照古陵。
金陵王气何处寻,
长江千载空自流。
作者简介:
李更昌,陕西凤翔人,北京国家某部委工作。
(审稿:杨舟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