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
文/张维清
冬收藏的秋梦和泥香,被柔软的清风吹醒
散发冬至,小寒,大寒玫瑰花的味道
泥水里居着明月,明月里居着泥鳅,鳝鱼
蛙鸣溅湿了春夜
荧火虫的灯笼,挂在田野上摇晃
燕子的水乡谣,洒在田间地头
让拨长韵律的禾根,听到那是父亲的呼唤
犁,一个醒目的字母,移动着柔风细雨
犁,一支难以掌控的笔,在白花花的泥页上
书写父亲人生的春秋
挂在泥土上的排比句或破折号
湿漉漉的谷雨,清明和雨水
仿佛交出了它的金黄
牛一步一叩首,像拉纤,拉直了一亩三分地,但永远拉不直牛肩膀上那个沉重的问号
牛,长哞,像吹起了集结号,又像唤归远方的稻花回家
那些翻过身的泥巴,重见光日
站在三月凄风冷雨中,发表热情洋溢的演说
金属声,喘息声,歌声……有序交织着
这是何等美妙,绝伦的音符
憨厚,朴实的父亲,理应是伟大的演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