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下的鼓声
文/谢皖粤
2024年3月25日,距离舞狮演出还剩五天!
“不打了,这破鼓谁爱打谁打。”我气愤的将鼓槌扔在地上。
“怎么了,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打了。”引狮人一仔将狮头放下问到。
“我看这破街想当狮头。”狮尾华天捡起鼓槌说道。
“对啊,凭什么让我当没人看的里子,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舞的好。”我越说越愤恨:“你们在桩上多风光,都在看你们,有谁在意一个破打鼓的。”说罢,转身离去。
“大黑,回来啊!都快演出了,舞狮团就剩咱仨了……”
“粤江二月三月来,千树万树朱华开。”又到了木棉花开花的季节,每当木棉花盛开时,满树繁华如火如荼。树旁不远处,一位老者在不停的往一个炉子里加炭火。我坐在花树下,撩起裤腿,揉搓着肿胀的腿脚。这是我舞狮上桩辛劳的勋章!
“凭什么让我打鼓,师父也真是偏心,我可比他们强多了!”我抬头看向树梢。微风习习,带来淡淡的花香。“好甜啊。”正当我静静的闻着花香时,一朵木棉花掉落到我的头上:“我丢,真够倒霉的,在树下都可以被花砸到。”
“木棉花可是英雄花,听说被花砸到的人都会成为大英雄。”老者听到我的话后走过来道:“看来你要成为大英雄了。”
“阿爷,我不要当英雄,我要当引狮人,我要上桩!我要出风头!”我看着他,眼眶红润:“您知道我为了当狮头付出了多少吗?我的腿都快废了!”
阿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棉花:“这花,好看吗?”
“还行,我还是喜欢用它煲汤喝。”
“这样吧,天快黑了,我请你看打铁花吧。”阿爷走到炉火旁:“时间刚刚好,铁也融化了。”
他将一个葫芦瓢倒扣在头上,并将上半身短袖脱下,一手拿着盛有赤红铁汁的上棒,另一只手拿着下棒,走到湖畔旁奋力击打。霎时间,金光四射:“要说风光,谁能有它风光,我打了一辈子,有谁记住我了,可是,没有我,哪来的它啊。”
“砰”。又是一声击打,星光灼灼,似要点燃群山万壑,炽热的烟火散落在星夜之间,在寂静的湖畔旁,另一头是喧哗热闹的街巷。
“有人在打铁花,好漂亮啊。”
“拍照拍照,好靓啊。”
是夜,星未灭,火未歇!
阿爷放下手中的棒子,拿着掉落的花问道:“这花,好看吗?”
“还行,就是比较红而已。不过已经干枯了。”我答道。
“你看树上未掉落的花,好看吗?”阿爷指了指木棉树。
“好看。”
说罢,阿爷将手中的木棉花递给了我:“没有绿叶,它怎么会好看,正如煲汤,没有各式的食材,汤又怎么会好喝?”
2024年3月30日夜,大型舞狮表演演出现场
锣鼓喧天,彩旗飘扬,鞭炮烟花,交相辉映。各式的狮子随着鼓声在高桩处欢腾跳跃,时而张开大嘴,上下腾挪,威风凛凛。时而抓痒撒欢,引得周围观众止不住伸手抚摸狮头。舞台正中央有个高杆,杆上悬挂着“青”。广东舞狮表演节目之一——采青。一只金黄色的狮子在杆下盘旋,舞狮人时而上肩挠腮,时而踩着高桩下腰,一对大耳朵噗哧的拍打,大脑袋左右晃动,配合着锣鼓节奏不停的摆弄着身体。
狮子内“一仔,这个人打鼓不行啊,节奏感觉好乱。”华天说道。
“接着演吧,把这演完再说。”一仔举着狮头,汗水止不住的滴落:“等会把‘青’采了就结束了。”
场上观众络绎不绝,我带着阿爷赶到了现场,还是来迟一步。
“阿爷,待会可得配合好啊。”我走到鼓旁,拿起了鼓槌配合着金狮的动作敲打起来。“咚咚锵,咚咚咚锵…”我大喊到:“一仔,华天,重新来,起狮。”
“你小子,终于来了。”一仔举着狮头向左扑起,而后又向右弹跳。
“别激动,哥,我举着你都快累死了。”狮尾华天气喘道。
“呵呵,下次注意。”一仔不好意思的道。
一旁,铁花四溅,街巷的风,将铁花吹的尽情散漫,配合着狮,化作眼前万般璀璨。我将鼓槌放下,跑到金狮前腿处蹲下,一仔顺势踩着我的肩膀向空中跃起。在铁花的照耀下,宛如一头崛起的雄狮,在人群中肆意咆哮,向高处的‘青’发起冲锋。我拿起手中的木棉花,向空中抛去,没有绿叶的陪衬,那我当你的陪衬。
此刻,一花,一狮,四人,在漫天铁花下,在璀璨星河里写下惊鸿。
作者简介:
谢皖粤,安徽科技学院在读大学生,汉语言文学224班,2021年参军入伍,2023年退役复学,在校成绩优异,表现良好,也曾获得多次奖项,今年负责大一新生的军训任务,获得优秀教官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