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窗外（小说）
文/纪昀清
一天下午4时许，上海市浦东公安分局淮坊新村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说一名女子趴在九楼窗户外头，在那里崩溃地嚎啕大哭，企图跳楼自杀。
听群众说，这名女子看上去不像是闹着玩的，他们还给接听报警电话的张警官手机上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确有名穿着一袭殷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她赤脚踩在了一个空调外机上，一大半身体都悬空在窗外，看上去晃晃悠悠的，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情况紧急，正在值班的张警官及时将这一情况向庞剑亮所长作了汇报。
庞所长知道单靠派出所的力量难以施救，就在出发前拨通了消防队武公良队长的电话，恳求他委派消防员前来增援。庞所长则带着几名民警迅速赶到现场，并和随后赶来的几名消防员在女子楼下铺好了缓冲气垫，但由于地形限制，他们明白一旦这名女子真的掉下来，那个气垫所能起到的作用将十分有限——这个气垫的效果非常不理想。因为小区过道非常逼仄，而且旁边过道都停放着车辆，就等于此路成了一条道，而且道路的一半还被车辆给占据了，那么庞所长只能让消防员把气垫斜着去铺展开来。
众所周知，气垫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后使用的一道防线，而当务之急是要通过不懈努力，让那名女子打消轻生的念头，千万不要跳下来，这才是最为关键的解决之道。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下午四时许，正好是居民出门买菜、学生放学的时段，加上穿梭其中的快递员或网约配送员，有不少人停下脚步，非常惊诧地看着楼上踩在空调外机上的那名女子。这反而让她的情绪愈发焦躁和激动了。
现场有很多群众可能会刺激到这名女子的情绪，为了减少环境因素对她的情绪影响，庞所长让手下民警把警戒线的范围又往外拓展了10米。
“不要看了，全都不要看了。请大家进到楼里面去。不要妨碍我们救人，好吧？”庞所长一边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一边急匆匆地带着一股救援力量赶到了事发的九楼。
这名女子的室友早就打开了大门。女子卧室的门则是虚掩着的。但是警察能进卧室也没用。因为那名女子早已经身处卧室南侧的窗户外头了。
当庞所长刚踏进房间的时候，她就极端排斥地跟他说：“你不要进来，我不要跟你们谈。我不想跟你们说话，我就要跳下去。”由此可见，她的情绪是格外激动和偏执的。
而且庞所长眼尖地发现，即使这名女子不主动跳下来，她的处境也十分危险。该女子所在的居民楼始建于1994年，距今房龄都已30年了。因而这是一个老旧小区，从外头都可以看到，有很多空调脚架都业已锈迹斑斑，而且那个空调机架早已松动。而这名女子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个空调外机上，它如何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呢？这名女子可能会因为脚架生锈松动而掉下去。时间如白驹过隙，那是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但是这名女子却坚决不让警察靠近。
这该如何是好呢？庞所长说，要对症下药，就得先搞清楚那名女子为什么要轻生的缘由。于是就派民警展开了调查询问。
据这名女子的室友说：“她选择轻生，很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所以她对在场的男警察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怎么办呢？庞所长决定换个人试试，于是就拨通了一名女教导员的电话：“有件棘手的事，一个女子要跳楼，非你出马规劝不可，我把定位发给你，你快到现场来。”
几分钟后，女教导员王素婷赶到现场了。王素婷已届知命之年，声音温和，有很强的共情力。
“姑娘，阿姨跟你讲两句好吗？”王素婷说，“这种负心男不值得你这样，对不对？姑娘！”除了共情力，王素婷还懂心理学，她有着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资质。这使得她能够在短时间内稳住女子的情绪。
这名女子当下需要的不是跟她讲道理，她需要的可能是某一个情绪上的理解，所以说，王素婷出面后，没有说更多的规劝她的话，她觉得王素婷对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干预。所以说她也就没有强烈地要求王素婷一定要关门。
果然，经过王素婷几次跟这名女子搭讪之后，对方不再抗拒。显然，对方从心理上已开始接受王素婷，让她留在了卧室门口。既然有机会了，王素婷当然不满足于只待在门口，她一手拿着矿泉水，努力尝试着看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接近这名女子，唯有如此，才好想方设法把她救下来。
“姑娘，你慢点儿，你当心点儿！”王素婷焦灼的声音充满关切。
“你不要进来！”那名女子充满对抗。
“我不进来，你慢点儿！你当心点儿！”王素婷内心紧张地叮咛道。
然而每当有人靠近，这名女子的情绪还是按捺不住地激动，王素婷只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边和前来协助的消防队武队长商量对策。
武队长提出，若果没办法劝说这名女子放弃过激行动，他觉得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一名消防员从十楼降到九楼，趁那女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外往里把她推进房间。但是他很快就发现，由于居民楼外墙老化，没有稳固的支撑点，而且那女子是面朝外坐着的，这方案同样具有很大风险。关键是不管这边的空调架也好，雨棚架也好，都是因年久而老化了的，是不能随便乱踩的。
这可如何是好？庞所长让王素婷在尽力稳住那女子情绪的同时，他又吩咐其他警察全力寻找那女子的近亲属和与之来往密切的朋友。经过一番努力，警方终于查到，这名女子叫白菊，刚满30岁，她有父母和两个弟弟，还有刚结交了半年的男朋友，叫薛岩。但是她的家人都不在上海，所以警方也不敢简单地让他们通过电话跟白菊交流。因为警方无从控制她的父母或者弟弟等亲人会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语言交流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刺激到她了。而最让庞所长大为光火的是，他这边正在争分夺秒地想办法把人救下来，而白菊的男朋友薛岩那边，却还在火上浇油，这两人在电话里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不可开交。
很显然，能让人感觉到白菊的男朋友薛岩可能跟她语言沟通上也不是很顺畅，薛岩也不够善解人意，更不会劝她，反而让她在与男朋友薛岩的电话通话中，有好几次情绪都有点儿失控。就在警察一颗心都要被揪到嗓子眼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一个不错的转机——有个叫赵曼的年轻女子，心急火燎地赶到楼下，她说自己是白菊的好朋友，是出于担心专门赶过来的。于是，王素婷就赶快将这一好消息向面无表情的白菊转告。
“姑娘，赵曼，你想见吗？”王素婷以轻柔的语气，试探着问道。
“不见！”白菊依然很排斥。
“你的好闺蜜，她来了，她从好远处赶来的。她知道你的事情之后，好担心的，是专门请假赶过来的。你俩见见面，好吗？”王素婷变着法规劝她。
“不想见！”白菊执意不肯松口。
虽然让赵曼去劝说白菊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从赵曼这儿，庞所长却获得了更多的有用信息。赵曼说，她是白菊最要好的朋友，她们无话不谈，只要有什么喜怒哀乐之事，白菊都会向她倾诉或分享。因此，有关白菊的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她知道的，她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就把有关白菊的感情之事，先讲讲吧！”庞所长请求道。
赵曼就毫不隐瞒地说，白菊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轻生的举动了，以前也有过跳江的经历，都是由谈恋爱引发的，且都与薛岩脱不了干系。还说，白菊对她的男朋友薛岩很痴情的。她真的是蛮喜欢薛岩的。只是薛岩有一次在酒吧寻欢作乐喝醉了酒，竟将与其跳舞的舞女给睡了，让人家讹了好几万块钱。白菊得知后，就硬拉着赵曼到酒吧陪她前去找薛岩理论。刚一见面，白菊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给了正在饮酒的薛岩一记响亮的耳光，还破口大骂薛岩厚颜无耻，俩人为此大吵了一架，薛岩觉得白菊无理取闹，是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颜面扫地，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大骂她是泼妇骂街，不可理喻，并气急败坏地提出了分手。
用情专一的白菊一时气不过，就泪眼婆娑地跳了江，幸好被路人抢救及时，这才幸免于难。随后，薛岩就跪在白菊面前，打了自己的耳光，大骂自己不是人，还说自己并非故意泡妞，是他酒后失德，恳求白菊的原谅。还向天起誓说，从今以后，只要白菊能回到他身边，他定会重新做人，戒烟戒酒戒赌，一心一意善待白菊，笃定会与白菊好好过日子，一旦食言，天打雷劈。就这样，白菊一时心软，就原谅了薛岩。他们还商定了结婚日期。可是一向拈轻怕重的薛岩除了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皮囊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软饭男，还成天游手好闲、嗜酒如命、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好多债务都是白手起家的白菊在跳江之前替她还上的。然而，薛岩却死不悔改，不懂感恩珍惜，只要白菊一劝他“不要在外面鬼混，不要老是醉醺醺地回家”时，他就暴跳如雷，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为此，俩人一碰面就吵个喋喋不休。更叫人愤懑不已的是，即将再婚的薛岩，却又背着白菊在出租屋与一妙龄女郎同洗鸳鸯浴。不巧，让半路返回取身份证的白菊给撞见了。这让白菊痛不欲生。她当面就给这对狗男女一人一巴掌。薛岩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大声叫嚷道：“能过就过，过不了就分手。谁让你死乞白赖地缠着我！天天这样闹，有意思吗？”
正是这次薛岩的感情背叛，极大地伤害了白菊，她感觉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没有任何回报。庞所长还了解到除了感情问题，白菊这次为什么如此激动呢？好像还因为有经济纠纷。据赵曼透露说，白菊的男朋友薛岩表里不一，为了还赌债，借了白菊一大笔钱不肯还，而这些钱都是白菊多年来起早贪黑、辛辛苦苦靠开服装店积攒下来的。眼看着就要人财两空了，白菊这才情绪崩溃。庞所长就将自己了解到的这些情况简明扼要地向王素婷予以反馈。希望她能针对这些信息，对症下药，劝服白菊自己下来。
孰料，王素婷刚与庞所长通完电话，白菊却又拿起手机，在电话里头跟男朋友薛岩吵起来了。情绪激动之下，她还做出了起身向下张望的动作。这一动作让在场所有的人顿时就惴惴不安起来了。
“姑娘，你不能下去，那个地方很危险的。姑娘，听阿姨的，听阿姨话啊。现在这个姿势不好，听阿姨的话，好不好？往里来一点儿！姑娘，你这样做没意思的，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还是让我来帮你吧！”王素婷依旧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规劝说。
“这白菊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不帮忙倒罢了，反而还在这儿添乱！”王素婷在心里嘟囔了几句，急得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她分外清楚眼前的僵持局面，面临的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一个人情绪的积累都有个极限，僵持的时间越长，崩溃的可能性就越大。真到了那一刻，想拦都拦不住。所以大家都觉得不能再等了，得尽快出手相救才行。
“时不我待。我们就按照武队长提出的营救方案实施营救。一会儿等消防员和我们的警察上到十楼之后，先由王素婷跟白菊聊天，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再趁机从十楼上面下来。从十楼下来的人，要伺机而动，寻找机会把白菊抱住，再由偷偷隐藏在九楼阳台窗帘后面的消防员，把她接进去。这次强攻营救，我们的警方人员和消防员要紧密配合，全力以赴，不可有任何闪失。”已和消防队武队长沟通好的庞所长对手下的民警部署营救任务时说。
救人如救火。武队长让消防员将一根保险绳交给了在场的警察，这个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埋伏在十楼的消防员身上。为了确保强攻的时候能够里应外合，有一名身材精瘦的消防员居然脱了制服外套，趁着白菊望向地面的时候，快速潜入到九楼阳台的窗帘之后。
而王素婷那边也在尽最大程度地让自己保持冷静，绝不放弃劝说白菊自己下来的可能。
“你想要钱是不是？你还想要你男朋友跟你道歉，是他欠你一个道歉，对不对？他已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他要跟你道歉，要给你还钱。”王素婷以善意的谎言继续规劝道。
“他不会的。”白菊心如死灰，冷冷地说。
别看白菊情绪激动，还真是不好糊弄，她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坐在窗台上不下来。而且一次次地往下试探。
“让咱们的人准备上吧！准备上吧！她有一点儿要跳楼的意思了——她整个身子基本上都站起来了，只有一只手搭了一下那面墙或窗，还做出要往下跳的样子。这是我们当警察的最为揪心的一个地方。”庞所长心急如焚地对消防队武队长恳求说。
武队长就精挑细选了一名身手不凡的消防员跟着两名经验丰富的干警上到了十楼，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当看到白菊突然站起来的那一刹那，王素婷焦急得不知所措，甚至都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自己女儿的小名：“恬恬，你是个好孩子，你当心，这样很危险的。”
当白菊听到“恬恬，你是个好孩子”的呼喊，似乎也愣了一下，是呀，孩子，自己也是父母的孩子，难道真的就因为一时想不开要让自己的父母着急，要让自己的父母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吗？
或许是王素婷的情真意切感染到了白菊，于是她停下了起身的动作，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慢慢地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原位。
“对，进来，对的。听阿姨话，乖乖的，太乖了！听阿姨话！听阿姨话！”王素婷一边安慰着白菊，一边果断地向她靠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在王素婷用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住白菊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警察和消防员一拥而上，合力把对方抱进了窗内。
“没事了，没事了。给她拿瓶水，拿瓶水。”王素婷激动地对身旁的警察说。
王素婷明白，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化险为夷了，但是身材瘦弱、体重不足百斤的白菊看上去弱不禁风，心理状态并不稳定。因此她寸步不离，又和白菊敞开心扉地聊了起来。
“你站在窗口外的那个空调外机上，怕不怕？”王素婷轻声问道。
“不怕。”白菊有气无力地回答说。
“有没有哪里破了？感觉到疼了，是不是？”王素婷语言轻柔，充满了关心。
“是。”羞赧的白菊只吐出了一个字。
“感觉到疼就好了，就说明神经上有刺激了。我刚才问你怕不怕，你说不怕。这个就吓到我了。知道吗？”王素婷就这样和蔼可亲、开诚布公地与白菊就又接连畅聊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王素婷明白，但凡想要自杀的人，如果她把这个念头不放下的话，不管早晚，总有一次是来不及救她的。所以王素婷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把困扰她的事情给她理清楚，打开她的心结，让她彻彻底底地放弃这个轻生的念头。直到一切都办稳妥之后，王素婷才回到派出所，才察觉到自己右侧肋骨隐隐作痛。原来在她上前扑救的那一刹那，她的肋骨猛烈地撞击到了窗框，造成了骨折。过了大概四五天，之后她去拍了片子，结果诊断下来是“右前第五肋骨骨折”。
虽然自己受了伤，但是王素婷并不后悔。因为在她的安慰和鼓励之下，白菊不但转危为安，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而且还彻底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那么白菊和其男朋友为什么会产生这如此激烈的矛盾呢？
原来，白菊出生在农村，很早就外出打工。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头。这些人生经历使她变得倔强而孤独。但是内心里又特别渴望关爱。恰巧，半年前因机缘巧合，她认识了薛岩。这薛岩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人。刚开始，薛岩只想保护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闯荡不容易。本来就是这种想法。因为她的服装店所在的大厦他比较熟悉，跟物业、租赁人的关系都比较好。所以只要她有困难，就给她帮忙。一来二去的，这俩人就互生好感，感情急速升温。然而俩人都刻意回避了一个事实：薛岩是个有家室的人。不过在和白菊交往三个多月后，薛岩向妻子提出了离婚，并且和白菊租住到了一起。还信誓旦旦地对白菊承诺说：“我要好好保护你，好好照顾你，让你幸福。”
那时候，由于薛岩出轨在前，加之房子是妻子出钱买的，他和妻子离婚时，就选择了净身出户。那段时间，是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和白菊只能租房居住。自从他与白菊同居以来，不但房租是白菊出的，就连俩人的生活费也是白菊出的。所以白菊有的时候也在想，都到这地步了，究竟算谁保护谁？谁照顾谁呀？再加上两人租住在一起之后，白菊发现，薛岩在生活当中还沾染了很多恶习，除了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不眠不休地打麻将和经常赌博彻夜不归外，还喜欢酗酒、泡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完美。据白菊向王素婷诉苦说，双方交往了半年多时间，在这期间，薛岩光是现金部分，就向她借了四五十万元。
“就你借钱给他的时候，他会对你体贴入微，关心备至。你就很喜欢他这种好。然后等他把不劳而获的钱挥霍殆尽，你无法满足他的金钱欲望时，他可能第二天就翻脸了。你知道吗？这种渣男很可怕！你很喜欢他，全身心地相信投入和付出，然而他对你的否定却让你大失所望，倍感不值。当他否定了你这个人的所有的时候，你就觉得自己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就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了。这才越想越痛苦，越想越觉得活着没意思！是不是？殊不知，我们的白菊长发飘飘，长得温婉可人，竟还如此的人美心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好的青年才俊排着队来追你呢！因此，要坚强地活下去，活出精彩，活出滋味！给那个伤害你的渣男瞧一瞧，让他觉得失去你才是他人生最大的后悔和失败！”王素婷的这一番振聋发聩、直戳心窝的话，让白菊幡然悔悟。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之后，白菊重新振作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太傻了，竟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渣男先后自杀未遂两次，她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向往。她已经向法院提起了民事诉讼，将薛岩告上了法庭。她坚信法律会还她一个公道……她要笑着迎接未来！
2024年9月3日
作者简介：纪昀清，本名纪堪迎，陕西周至人，周至职教中心一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文学网“柳岸花明”社团总编（荣获“江山之星”“社团优秀编辑”“明星版主”称号），周至县传统文化学会副秘书长，《周至春秋》杂志执行主编。从2007年起，相继在中国散文网、散文在线、红袖添香、陕西作家网、中国作家网等知名文学网站及《路遥文学馆》《文學陝軍》《散文之声》《纪实天地》《人民作家》《当代作家》《当代文摘》《当代汉诗》《首都文学》《人类的思想》《七天网》《西北作家》《现代美文》《大秦文摘》《品诗》《银河悦读》《当代作家联盟》《作家》《华语作家》《文学前线》《陕西龙山书院》《荒土文学》《三秦散文家》《周至生活圈》《周至掌圈》《周至文苑》《家在盩山厔水间》《诗韵楼观》等50余家微刊平台发表作品。另有部分作品在《西安商报》《文華》《多爱诗歌》《金周至》等报纸和《长安》《望月文学》《芙蓉国文汇》《易说乾坤》《微光诗刊》《白孔雀诗刊》《秀美周至》《周至县优秀文艺作品选》《最美周至地名故事》《周至扶贫故事》《周至文史》《二曲文学》《李二曲思想研究文丛》《竹林文苑》《周至人文》《绿风》《周至春秋》《耿河》等杂志发表，截至目前共发表散文、小说、诗歌，共计百万余字。除此而外，目前主要负责《周至春秋》（创刊号）、《周至春秋》（第2期）、《周至毛氏》与《周至县标准地名志》（1990-2020）以及《骆谷道的传说》的校对工作。近18万余字的长篇纪实文学《砥砺人生》已在“江山文学网”连载完毕。散文《输与赢》荣获全国第二届“孔子文学奖”；诗歌《天堂的你》荣获“多爱杯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散文《孝行坊》荣获“第四届《望月文学》全国散文大赛”二等奖；散文《父亲的梦》荣获“渭河有奖全国征文大赛”优秀奖；散文《怀念母亲》荣获“首届瞳孔之光全国青年征文大赛”优秀奖；散文《大善人王克勤》荣获“七天网首届原创IP大赛”优秀美文奖；散文《羊杂味》荣获“海南卫视《艺彩绽放》2023全国原创文学大赛”优秀奖等。
【诗韵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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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笔墨 快乐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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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顾问：王芃 张地君
文学顾问：魏龙
总编：诗韵楼观
主编：陈洁 张香荣
编审：吴建辉
编委：宛雪 秋芝韵 吕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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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头制作：宋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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