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一朵花
文/贾赛娅
一
朋友送来三颗种子，神神秘秘地告诉我：“到时候，保准你喜欢得不得了。”
我的眼睛钉在这三颗相差无几的有着坚硬外壳的种子上，它们油亮的表皮在我的眼中点起了忽明忽暗的灯盏，仿佛在向我传达着什么。
我扬起了头，向朋友问起：“这是什么花？”
“我打赌你肯定没见过，当然，我也说不清楚这是哪些花种”，朋友嘴角挂上了笑意，接着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
“这三颗种子各开不相同的花。你瞧最小的这一颗，别以为它现在不起眼，将来是要结出你这里最硕大最鲜艳的花朵”。朋友顿了顿，举起中间的一颗种子，又道:“它会结小果子，但，它的味道是甜是苦就不好说了。”
“那最后一颗呢”，我表示疑问，“这颗看起来最大，也是顶好的花吧？”
朋友的表情让我捉摸不透，他意味深长地说：“人不可貌相，种子也是，讲不定它会是最差的。”
我开始了对这些种子的精心浇养，让它们分别沉睡在三个大花盆里，一日两次用晶莹剔透的水珠打湿它们的温床，并将明媚的阳光准时放进松软的泥土里；我又准备了有机化肥，定时给它们补充营养。
一个月过去了，我的心中总浮起它们将要破土而出的迹象，为了方便区分它们，我为这些神秘的种子在盆壁上标示了“梦想A”“美好B”“幸运C”的名字；在我的心中它们和科研基地孕育的新型稻种一样令人期待，有着更为优良的基因，满载着人们的希望与期许。
二
第二年盛夏，我的屋子里已经满盛了各类花草树木。在过去的一年里这些植物凭着我细心的呵护与优渥的室内环境，不断延长躯茎，壮大枝叶；它们紧跟四季的步伐，规律地经历着萌生、开花、结果、凋零……这让我品尝到岁月的味道。
只是我的“梦想A”“美好B”“幸运C”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空荡荡的花盆像是冷寂的街道。
春节临近了，我辞去了工作，这让我疲惫的身心得到了舒缓。但是，一望到窗前毫无生命色彩的冰冷的三个大花盆，我的心就难受起来了，也许里面的种子早已坏死，可我确乎像失掉了真正的“梦想”“美好”“幸运”似的不乐观。于是，我将它们搁置角落，但愿我不会再为此灰心丧气。
新年后的两个月里，因为多了亲情与友情，我一直很开心；可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准确地说，我成了一名失业者，各种忧虑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折磨我。我同我的植物谈话，敞开心扉地向他们倾诉，我说了很久，一直到望见黄昏将至。我讲了很多的话，它们时不时地点头或摇头，但它们告诉我应当去做我想要做的。
“哒哒，哒哒……”晚风送来了清甜的花香，我用键盘敲打出脑中的灵感，构写着一部直至34岁才开始向自己兑现诺言的处女作。我依旧担心着，忧虑着，紧张着，可是我感到日子充满了金色的光辉，一种新的感觉开始引领着我前进。
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大多蜗居在家中，时刻向电脑表达出我的一字一句，如同我过去从未开口说过话般，以这种方式肆意地表现自我。
三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使人格外困倦，于是我蜷缩在柔软的床铺上，一种失重感疾速袭来，我困得厉害，脑中却突然闪过被我遗忘已久的三粒花种的记忆，可随后我沉沉地睡去。
人们总是无法准确地推测出失望与惊喜哪个会先来临，当我发现朋友赠予的种子有了变化时，它们生命的勃发足以让我目瞪口呆：“梦想A”升腾起一支纤细又娇嫩的主茎，四周散开着新生的茎叶，唯一的花骨朵儿被骄傲的擎起，但它却是那么的大，颜色更让人捉摸不定；我仔细看起了“幸运C”，它长成了一棵小型树木的形状，却有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藏进无数叶片的间隙里；令人遗憾的是，我的“美好B”在这一年依旧如三年前我将它深埋于此一样，它仍然不肯生长出来。
我将已进行生长的两盆花重新放在窗前，但面对“美好B”我犹豫不决，漫长的时间始终等不见它的生命迹象。然而，对比它的静止，我的生活显然是运动的，并且有着重要意义的转变。我思索着：丢掉它吗，还是再等等？
一个微弱的声音愈发清晰：“请放它离开吧！”我下定决心丢弃它，尽管我不清楚那声音是来自我内心的失望，还是按捺不住的等待，又或是死去花种最后一丝气息。最终，我清空了花盆，将结了块的土壤全部归还给大自然。
等到这一年，“梦想A”已经连续四年开出花朵了。它就像朋友所言，虽然每年只绽放一朵花，但它的花朵却硕大鲜艳，混色极好的花瓣使它绚丽明媚，很难不令人瞩目；至于第二盆花树，它的果实充满灵性，我尝到过甜的，酸的，苦的，亦有没任何味道的果子。当然，我决不会忘记我的“美好B”。
春去秋来，时光流逝的很快，偶然有一天，仿佛是什么在召唤我，我动身漫游到了一个地方。来到这里，周围空无人烟，迎接我的只是漫山遍野的彩色花丛；我的眼前仿佛流淌着五彩斑斓的江流，而这里正是我埋葬“美好B”的地方，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多么响亮豪迈：“感谢你，我们属于这里！”
如今，我成为了一名作家，人们可以将我归为数不胜数籍籍无名的作家之一。对于这些我更多的是欣慰，我磕磕绊绊走在自己新开拓的道路上，尽管我的作品并不多，但我却找到了热爱与归宿。
作者简介：
贾赛娅，女，本科在读，性格安静，日常喜欢摄影、看电影、读书;爱好读各类小说，喜欢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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