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常理的“情谊”

文/庄木

世间万物皆有情！普通动物虽然不像人这般有思想，却有着跟人一样的“情”，有时甚至超过了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这是元好问听说大雁殉情的事后发出的感慨，竟成为歌咏爱情的千古名句，广为后人传颂。

人人都知道，猪跟吃是分不开的，还落个“只记吃、不记打”的恶名，加上《西游记》里塑造了个呆头呆脑的猪八戒形象，于是猪就成了没头脑的化身。

每逢年关，老家的邻居老张都会帮四邻八舍杀猪，了解许多跟猪相关的趣事。这天，他给我讲了两头猪的故事，让我深为感动。

一个乡亲把两头大猪送到屠宰点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连忙把一头黑猪赶进屠宰房，让另一头花猪留在门外。老张忙活了一整天，不想再杀，于是把卷闸门关好，决定次日一早再杀。

次日一大早，当老张来到屠宰点时，发现卷闸门开了个大洞，赶紧打开门，并把灯打开，这才发现关在里面的猪跑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几千元的大猪，如果丢了，该如何向乡亲交代呢？他一边四处寻找，一边琢磨这猪是如何跑出去的——卷闸门可是铁板做的，莫非是有人砸开门把猪偷走了？既然是有人偷猪，为什么门外的猪还在呢？

正当他疑惑之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趴在昏暗处的竟有两头猪，于是用手电一照，这才看到从房内逃出来的黑猪跟那头花猪头挨着头趴在一起，“呼呼”喘着粗气，头上全是血。

老张站在原地，半天没反映过来，一是庆幸猪没丢，而是仍在纳闷——难道关在房内的猪为了见到伙伴硬是用头把卷闸门撞破了？太不可思议了！老张赶紧取来一块布，小心翼翼把黑猪头上的血揩净，并为之敷了些药，撂下一句：“真有情！”于是决定让这两头猪多活半天。

听了老张的故事，我一直在琢磨关在卷闸门里的那头黑猪是怎样逃出来的，是什么力量让它宁可碰个头破血流，也要找到平时的伙伴的。面对那道铁门，作为高级动物的人，如果没有铁锤、钢钎之类的工具，也是很难捅破它的，而那头黑猪竟凭一头之力硬是把门撞出个大窟窿。当黑猪与花猪再次见面时，心情是怎样的呢？从两头猪头挨头趴在一起的安祥劲儿，可以睽见黑猪努力后的喜悦，以及挣扎后的恬静。

需要说明的是，这两头猪都是被阉了的，是没性的，所以也是谈不上“爱情”的，没了“爱情”的魔力，所剩的只有“友谊”了，这大概是两头猪长期生活在一起建立起来的，即使到了快要断头的时候，仍惦着自己的伙伴，这是何等难能可贵呀！如果抛开了利益，还能有多少人会像猪这般讲“情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