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忆故人
谢广森
原不喝茶的我,退休后自坐到电脑前,总也要泡上一杯绿茶放在案头,不时地喝几口茶水,再敲几行文字。当泡好的一杯绿茶,飘起淡淡清香的时候,我还会默默地回忆起大名鼎鼎的谢晋导演来。
谢晋导演,和我市的故事大王张祖荣先生,于80年代初居然喝过我们建德林场野猪坪茶叶泡的茶。
喝着这茶叶末茶水的大导演,当时竟然像喝到他上虞老家自酿的土酒那样兴奋不已地说:“好茶、好茶!”
那时,还在一家镇办仪表厂做推销员张祖荣,是我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也会写写诗歌的我,当时在林场场部做仓库保管员。
我们林场一个名叫野猪坪的高山手工茶做好后,一担担担下山来,担进林场的仓库里全由我保管,然后从我手中一一分发出去。
野猪坪山高气候特别,比丘陵地带的茶叶起码要迟20天开摘。因此,其茶叶的肉质特别肥厚,但成茶的样子并不好看,可茶汁却尤为甘苦芬芳和经久耐泡。我地茶叶收购站的几位评茶老师傅,也都爱喝野猪坪的手工高山茶;而县市的一些领导也一样钟情、钟爱。因此每每新茶上市,电话便纷纷打来。于是,野猪坪年年产出的两千来斤手工茶,一旦担下山,立马在场领导的“条子”下,一一分发完、分光。
只有剩余的百把斤茶叶末,场里以2角钱一斤对外销售。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我,便首先想到:一编故事就要喝茶的张祖荣先生。我一个电话打去,他挺着一个大肚子,就屁颠、屁颠地走来。我先带他去财务部。老张掏出2元钱开了发票,我收下提货单,他拎着10茶叶末,高高兴兴地走出树木浓荫的林场大院,折转回家。
写文章的人,大凡都有喝茶的习惯与喜好。不会抽烟,喜欢喝茶的老张,虽说是我要好的朋友。那野猪坪的茶叶年年也都要从我手里经过。但不会低三下四求领导,也做不来偷鸡摸狗行当的我,除自个不拿、不喝一点野猪坪的茶叶外,张祖荣先生,自然从没沾过一点儿油光。
而我当时能做到的:当野猪坪最后的茶叶末担下来时,赶紧打个电话给他,每逢先生出差在外,暗地里便给他留下5斤、10斤。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张祖荣去北京和平饭店开全国文联大会时,居然会将这野猪坪的茶叶末,在宾馆里泡给谢晋导演喝。当年谢大导演喝过之后,不仅连连叫好,且还将老张带去的一小筒茶叶末也“敲诈”了去。
如今我早已离开了建德林场,也离开了那个春宽梦窄,曾名为严州、睦州的古城、古府。而每次要买10来斤茶叶末的张祖荣先生,退休后择居省城杭州,一个名叫北宸之光的小区后,不久也就病故了!而我们泱泱大国的电影导演鼻祖谢晋先生,离开我们已17个年头了!
我常叹谓这两位名人、名家,忙了自个的一生一世,尤其是谢晋先生,不仅没过过一天——如今影视界明星们那种“天上人间”离奇奢侈的生活;而他们当年喝野猪坪茶叶末的往事,却一直记忆犹新、 感慨万千地徘徊、萦绕于我的脑海、脑际,也不时内疚、后悔在我的梦里梦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