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犹有梦
2003年, 根据行业内部规定,所有员工凡工龄满30年或年龄满50岁者,一律内退。于是乎,一夜之间,我成了一位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老干部”,望着窗外每天升起的朝阳和落下的夕阳,我落寂的心如一片漂忽不定的浮萍,一派茫然。刚刚跨入知天命之年,就成了闲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消沉过,迷茫过,自暴自弃过,信天由命过。长达十余年间,我养过花草鱼虫,练过书法学过开车,与和我先后内退的同事一起天南海北地自驾游,之后又受聘到一个单位管过几年物业。但是,那颗似乎已经破碎的心依然找不到归处,好像仍然在漫无目的地飘荡。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人说咸阳市老年大学招生,据说这个老年大学有一二十门课程,师资力量雄厚,在全国都很有名气。
这消息犹如一枚投进水面的石子,在我心灵深处引发了层层涟漪,那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一下子被打开了。从小到大,我一直有个上大学的梦,然而,在那个动荡的“文革”时期,我的梦想一次又一次地被击碎,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万万没有想到,在不惑之年,竟然有机会圆这个梦,我自信老天待我不薄,自小爱好文学的我,便毫不犹豫地报了文学班。
天刚麻麻亮,我急匆匆地驱车来到学校,到教室一看,没有想到,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到了,望着那些陌生而沧桑的面孔,我感到有一种异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遗失了几十年的学生时代的印象,一下子又浮现在我大脑的显示屏上,啊!多么亲切、自然而又令人心旌摇动。文学班有两位女老师,一位教现代文学,一位教古典文学,都是市委党校的高级教授,她们不仅美丽大方,而且有一种知识分子的儒雅聪慧之气,给人一种少有的亲和力。
学员经历、年龄和文化程度各异,面对这样一群学员,老师在选材、讲解等方面,总是尽可能地贴近大家的实际情况,深入浅出,循循善诱。主讲现代文学的唐老师提倡“文化养生”,像拉家常一样和大家互动,深得学员喜爱。而主讲古典文学的刘老师总是把那些艰涩难懂的古文译释为白话文和一个个小故事,听得大家如醉如痴。
从2016年入学至今,已经有8个年头,文学艺术知识的涓涓细流,通过老师授业解惑的行动和爱心,慢慢地化为自身的血液,促使我们不断成长进步。
一次,唐老师在讲解莫泊桑的《项链》时,提议把这篇文章试改为话剧。在老师的鼓励下,我学着改写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我还有一点基础,不久学校进行年底文艺汇演,唐老师便让我以老年大学为题材,写一个小品。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类题材,但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与人合作,几易其稿,终于把小品《老年大学真好》搬上舞台,汇演时大获成功,被评为一等奖。之后,我又先后写了《老年大学新气象》、《老年大学之恋》的快板和小品,演出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老年大学不仅使我学到了知识,扩大了视野,广交了朋友,而且在与大家的交流中受到了教育。被誉为“老年大学常青树”的退休老干部强秋芳,十几年来一直坚持在老年大学上学,几乎学遍了十几个班的课程,直到92岁时才在家人的劝说下离开她心爱的课堂。她的事迹曾在有关报刊、电视上传播。我也深受感动,并以她的事迹为题材,写了《读强老》、《晚霞幽兰》、《走进强老》等文章,先后发表在有关报刊和自媒体上。从她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的信念和情怀。当然,还有许许多多令我感动的学员,使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力量。
在老年大学的8年中,我孤独无依的灵魂似乎得到了救赎,文学知识也有了一定的提高。期间,我和几位同学被学校推荐加入了秦都区作家协会。
进入作协,似乎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天地和舞台,这里人才荟萃,知名作家云集,各类活动不少,为大家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学习和创作天地。短短的几年时间,我先后在报刊、杂志和自媒体发表各类文章上百篇,获得各级各类大赛奖数十个,其中,获咸阳市“青山绿水”征文赛一等奖,获省、市老年大学征文赛一等奖以及秦都区文联、作协等各类奖项。这些年,我先后写了300多篇散文、评论、诗歌、小说,编辑整理了30万字的散文集。2023年11月,我有幸成为咸阳市作协会员。这些成绩的取得,无不渗透着各位老师和作家们的心血和汗水,辉映着老年大学和作协播撒的阳光雨露。“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唐代诗人刘禹锡的这句名言,将激励我在老年大学和作协这两个平台不断实现自己的梦想。
作者:刘正义,祖籍陕西乾县,退休干部,咸阳市作协会员,秦都区作协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