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温度
万洪梅

正月十五下午,太阳歪着脑袋慵懒地倚在稀薄的云絮上,碎金般的阳光在西铺村大队部旁枯瘦的老树干瘪的枝桠间蹦跳。
我端着相机调试参数时,渠晋湘老师已经半蹲在秧歌队的大红伞阵前,镜头盖在她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这位年逾七十的女摄影家,总能用最利落的姿态把陌生的土地焐成温热的胶片。
快门声混着锣鼓铙钹声泼洒开来。在这干净平整的乡村大街上,渠晋湘老师这位艺术的守望者,目光专注而炽热,全神贯注地捕捉着伞面旋转的每一缕弧度。那红绸装饰而成的大伞,似乎隐藏着美丽的风景,每一次旋转都如诗如画。渠老师拍得如醉如痴,宛如在欣赏一场秧歌盛宴。在她眼里,每一位秧歌队员,都是这画卷中灵动的光影。矫健的动作,或轻盈如燕,或热烈似火,都定格在渠晋湘老师的镜头下。那镜头里,不仅是动作的记录,更是对传统文化的深情礼赞。每一帧画面,都承载着传承的力量,彰显着商河秧歌的独特魅力。
看着渠晋湘老师如此专注地捕捉画面,我的心中满是憾动。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有幸见证这样的美好,实属难得。
队员们休息的间隙,渠老师才直起身,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径直走向场边围观的人们。大红色的棉服衬着她白净的面庞,眼睛下方流淌着慈祥。
“今年多大岁数了?平时干什么活?”带着济南都市腔调的问候像块热乎乎的烤红薯,转眼就化开了女人们眼角的皱
“60、70后是最辛苦的,小时候受罪,成年后受累。”
“我家种蔬菜大棚,跳一会儿秧歌就回大棚干活。我是真热秧歌,大鼓一响,就着急。”
“我是卸车工,化肥、水泥等都卸,只要有活就干,要不然哪来的钱?”
“一袋子有多重?”渠老师关切地问。
“水泥一袋子一百斤。附近有三个水泥厂,基本不闲着。”一位54岁的女子快言快语。
渠晋湘老师闻听此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谁能想到曾经六进南极,跋涉几万公里,穿越冰峰雪岩,克服重重艰难险阻,拍摄出大量珍贵的摄影作品的渠晋湘老师,竟然会被一袋一百斤的水泥触动。她轻轻端起镜头,指尖柔柔地划过快门。那些被岁月揉皱的脸庞在祥和的光线中渐次舒展,如同曝过光的相纸在显影液里浮出细节。
当得知我是基础教育工作者,她又不由自主地说起国外教育,言语中满是感慨与惋惜。人家四年级的课堂仍飘着童话的彩色泡泡,相当于咱这里的幼儿园。孩子在玩中学习,在学习中享受获取知识的快乐,根本没有厌学一词。孩子都喜欢上学,上学是一种快乐。
太阳西下时,我送渠老师回休息地。透过车窗的斜阳正掠过她晶亮的镜片,折射出缕缕暖光。瘦瘦的脖子上挂着两个相机,仿佛是挂着满当当的人间烟火。这位扛着相机几乎走遍大半个地球的古稀之年的女子,用掌指间的焦距丈量着生命的尊严。原来真正的摄影从不在景深,而在情深;不是用光影写诗,而是以仁爱显影一个民族的体温。
晚上,整理照片时,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快门能凝固伞影的轨迹,可镜头后边的眼睛,得看见伞骨撑着多少户人家的屋顶。那些看似随意的攀谈,实则是她在用另一种对焦方式——把光圈调到最大,让整个时代的呼吸都落进取景框。
漫漫黑夜里,最后一扇窗户暗下去的时候,我摸到了摄影真正的门槛——当镜头成为另一双会流泪的眼睛,快门按下的每声脆响,都是对苍生温柔的叩问。梦境依稀,渠老师走在前头,大红色外套下的身影在阳光下高大起来。简单的发卡自然立在脑后,倔强地反射着这尘世间微弱却永恒的光亮。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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