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刚完,心还没收回来,元宵的美味还在舌尖留香。二月十五号汤峪文学圈又迎来了喜事。
作家杨亚贵的天籁堂举行挂牌仪式,文朋师友们又多了一个雅集之地。同时为他第一本散文集《受雪》的出版,举行座谈会。
我和亚贵哥几乎同时走上文学这条路,近十年了,无数个日夜的笔耕,无数次同文字一起哭了笑了,从黑发写成了白发,亚贵哥终于等来了瓜熟蒂落,有了自己的孩子《受雪》。哪吒他妈孕育一个能搅翻三界的魔童才用了三年。亚贵哥这一孕够漫长的,好在多年的愿望实现了,为他开心高兴。
亚贵哥是柿园子人,长我几岁,我是柿园子女婿,从认识那天起就叫哥。
对一个文化人来说,有两大标志,一是书房,一是作品。
闻天籁是亚贵哥的笔名,天籁堂是他书房名。
天籁一词出自于《庄子•齐物论》,是来自大自然最美的声音,是人和自然和谐之音,如鸟鸣、虫吟、风声、流水声、天籁之音不止是听,也是用心去感受的,有意境之美,通灵之韵,如春苗拔节、流星滑过,秋叶飘落,冬雪纷飞。
现在人们常说的天籁之音泛指优美的音乐和歌声,这对亚贵哥来说有难度,因为我没听他唱过,估计这是他的短板,平时说话都惜字如金,不善于言谈,不善于交际,不喜欢热闹。
天籁堂里他文字转化成天籁之音,传达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与自然与人与物交流,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一篇优美的散文,跳动在字里行间的就是流动的音符,心灵与心灵碰撞引起的共鸣。
天籁堂是他理想和现实,文学和生活的诺亚方舟。
亚贵兄骨子里有一种文人气,长的像文化人,行事也俱有文化人的属性,嗜书、好书法,喜欢侍弄花花草草,行事低调,为人实在,厚道,性格耿直,随和。
提醒亚贵哥一句,春天来了,草木萌发,又到了收获野菜的季节,我很佩服他这一点。他认识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野菜,知道烹饪之法,都能弄成可口的美味。
嗜书就要买书,关于亚贵哥与书与书法的故事,在柿园子村流传着好多有趣的版本,被我打听到了,有机会再聊,埋一个伏笔。
大量的阅读让他储存了很深厚的文学储备,淡薄内敛的性格又让他的文风不浮躁,不哗众取宠,文笔老道,严谨,流畅,唯美,颇具大家风范,有汪曾祺的味道。
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念旧,亚贵哥也一样。他作品中的“杨家大院系列”“老物件系列”都深受读者欢迎。他的笔下虽无大人物,大事件,却能在平凡者身上看到闪光点和温暖,看到生活的喜怒哀乐和人性的真伪美丑;他能和一个早已弃之不用的小物件,一顿极普通的家常便饭,一花一草聊的火热,讲述曾经发生过的,或者正在发生的故事。
谁不说自己的家乡美,亚贵哥也一样。他的散文《如梦如幻八里原》就将八里原的四季风光变化渲染到了极致,让我这八里原上长大的人都不由陶醉期间,惊呼一声,这是我的八里原吗!
他的《七村八社真武庙》也是一篇绝佳之作,将真武庙的前世今生写的清楚详实,堪称真武庙传记。我曾对亚贵哥说这篇文章应该用毛笔书写,裱起来挂在真武庙大殿上。
同样都是皇甫川人,住在八里原下,亚贵哥对家乡历史文化,风俗人情的了解让我望尘莫及,如皇甫川的来历,真武庙的详细历史,风凉原的来历,咸宁县记载等,都是从他笔下开始知道并了解的。
亚贵哥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农村人,为生活奔波辛苦了大半辈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现在手里还有近二十亩地,秋夏两料,一料不缺。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还是一位大孝子。
亚贵哥是大家眼里的大作家,皇甫川的文人代表,文化精英。他用自己的作品记录和分享着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故事,这群处于社会最底层,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们的喜怒哀乐,人生百态。记录着在不同时期乡村的变迁和发展。
记录就是传承。
有人说乡村是文化的沙漠,那是他们没有真正深入到农村。
在乡村有许许多多像亚贵哥这样的人在默默的坚守坚持,包括各种民间艺人,为乡村文化撑起一片天,为沙漠种植绿色的生命。他们可能没有在著名刊物上发过作品,没有获过这样那样的大奖,这样那样的证书,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没有代表作,没有物质和金钱的回报,一本书都出不起。
在名家大咖眼里就是农民,文学爱好者,根本就称不上作家和文化人。
在乡党们心里,他们就是作家,就是文化人,村子里见多识广的能行人,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通阴阳晓八卦,明事理知是非,守礼节讲道德,备受尊敬。
城里的作家和大作家们靠着回忆和采风,靠着文字游戏很难写出带有泥土味的文字,很难真正了解当下农民的心里和真实的生活现状。
乡土作家用文学为乡村和外面的世界搭起一座桥梁,让外面的人了解农村生活,让农村人知道外面的世界,让游子能在乡土文学中慰藉对故乡的思念,嗅到泥土芬芳,忆起父老乡亲的模样。乡土作家是乡村文化,乡土文学的坚守人,传承人,也是新时代的乡贤乡绅。
在农村,乡土作家的存在远比贾平凹、莫言、鲁迅、苏轼、李白的位置重多了,乡村可以没有他们,但是不能没有像亚贵哥这样的人。
只要乡村还在,还有农民,乡土文学就不会消失。因为这些作家说的话,就是乡党们的心里话,讲的故事就发生在乡党们之中,根就扎在泥土里。
城里的作家,高高在上的名家大咖,依靠回忆和采风,依靠文学功底和技术是很难写出当下真实的农村现状,了解农民的心里和感受,很难写出泥土味。
杨亚贵的散文集《受雪》就是这样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