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初炳而后渝,文章岁久而弥光
一一读杨亚贵散文《受雪》有感
杨亚贵先生是蓝田县汤峪镇人,闲暇时喜欢舞文弄墨。他的文章在皇甫川乃至长安、蓝田一带久负盛名,他发表在公众号以及报刊杂志上那些脍炙人口的文章,让他圈粉无数。
亚贵酷爱文学,他博览群书,笃志好学。其文笔优美,文采飞扬。他的每篇文章读后总能给人以余味无穷之感。
作为一介布衣,其名不以官显,却以文彰。他文风严谨,对文学有一种近乎癫狂的挚爱。正是这种爱,让他有了诗人贾岛“骑驴冲大尹”,只为“推敲”二字痴的木然相。加上他为人实在,平素讷于言语,虽然胸中有丘壑万丈,乾坤大境,却以“木瓜”“抱瓮廋”自诩之。他几十年如一日除了爱媳妇就是爱文学。他对文学这块阵地的坚守,让我们有理由相信,面对外界的喧嚣和诱惑,文学依然神圣如斯。
亚贵是一位儒雅随和的谦谦君子,他的文字如玉、文笔“大雅”、文心“雕龙”、文品贵重。他是皇甫川一带出了名的乡贤才子,是一位深受读者喜爱和追捧的文化人。在多年的交往中,他身边的许多人曾在不同场活多次鼓动他出书,因为他写的够多了,完全具备出书的条件。但他低调内敛的性格,让这本凝聚了他半世心血,早该面世并“深得文理”的好书迟迟“犹抱琵琶半遮面。”好在通过他本人的不懈努力,和家人朋友的大力支持,如今这本以“受雪”命名,集结成册的散文集,终于付梓印刷并与读者见面。不但圆了他的作家梦,也为读者提供了一把探寻他心灵世界奥秘的钥匙。
文学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文学作品是用独特的语言艺术表现其独特的心灵世界的作品。亚贵的散文语言简练生动,引用典籍更是信手拈来。并能充分体现“文学源于生活”这一理念。他在“木匠的器物”一文中引经据典,以清人黄图珌《看山阁闲笔》中《匠工》一文的“匠之为功于天下,岂浅显者比哉!”来说明匠人的重要性,并以木匠道行的祖师爷鲁班,人称木匠皇帝的明熹宗朱由校来证之。他赋予他笔下的那些斧、锯、锛、刨、凿……以新的生命力,把它们一个个描写得生动而传神。斧锯伴奏,刨凿吟咏。好一幅天籁之音的唯美画卷。如果不是耳濡目染,没有他的身体力行,最起码是见过、用过这些东西,想要写出如此好文章,窃以为是万万做不到的。
亚贵的文章结构严谨有序,有逻辑的力量;语言准确严密,具有精确的力量。他在“受雪”一文中,为求证自己生长居住的柿园村和蓝田九间房那儿的柿园村是否同根同源,不惜以给人把一茅坑粪水担上八里塬浇地为代价换得乘坐便车前往实地勘察。他为考证八里塬上汉武祠遗址所在,“翻查所藏的牛兆镰编纂的《续修蓝田县志》和陆耀适、董祐诚编纂的《咸宁县志》。得出结论为“……可见北魏时期风凉塬上汉武祠仍然存在……”他依据宋敏求《长安志》卷16载:风凉原“在县(蓝田县)西南四十五里,南接石门山,北入万年县界。”《遁甲开山图》曰:“骊山之西川有阜,名曰风凉原亦雍州之福地,即磈(kui)山之阴也。”二书相参,风凉原上建有汉武祠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如此等等记述,无不印证了他为文之严谨。
亚贵的游记散文独树一帜,在写作中常体现出他那深厚的文言文功底。他的文章如“春山遇狐”、“瞎子文若传奇”、“天善传略”“力士”等,都能让人感受到像柳宗元那样幽深明净,寓意深刻,文以辞采华丽为工的悠悠古韵。
他的园圃随笔有着像汪曾祺那样以清净心看世界,以欢喜心过生活。心闲气静,恬淡平和,写尽人间烟火滋味。如“春消息”、“园圃冬事”、“葡萄南瓜并架生”、“剪春韭”、“苜蓿盘”“野菜味美齿颊香”这样令人舌尖生津的美文。
亚贵的笔锋犀利,语言尖锐。面对时弊,他也会如“怒目金刚”那样眼里不揉沙子。比如,他在“溜须与拍马”一文中写道:“溜须与恭维之间,界限可是微妙得很,关键是尺度与时机的把握,那就是个技术活。恭维不当,岂止传为笑柄,沦为阿谀谄媚,掇(duo)臂捧屁之流也没人同情;恭维得好,搔到被捧者痒处,两得其好,往往就为自己铺设出一条顺风顺水的坦途。”这样一本正经的写下来,让人在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对溜须拍马者嗤之以鼻。
一部好的作品,会有超越时空的生命力,是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检验和岁月的浸淫的。管仲有言:“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亚贵的这本散文集,似冬日之腊梅,非“受雪”不得娇艳。似春日之青苗,得“受雪”更为茁壮。“受雪”似少女脸蛋上的酒窝,虽没酒,看一眼,你也会醉倒在她那酒窝里。“受雪”是一首悦耳动听的天籁之音,虽无翅,必将无翼而声名远播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