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友
文/鲍智泉
他是上世纪6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毕业以后分配到交河县农机修造厂工作。我1971年与他相识,我也随着工友们对他的称呼叫他张师傅。次年工厂里办“721”工人大学,他以教员的身份站在讲台上给我们授课,从此我改称他张老师,这个称呼一直让我称了半个多世纪。甭管他当局长、县长,我始终称他老师。
任县长时的张之明
张之明,黄骅市人,他父亲是当地很知名的老中医,一生悬壶济世,在津南、黄骅、海兴一带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张之明在他父亲的熏陶下,对行医方有建树,工厂里的工人有不孕不育症,腰疼、腿疼……,他开几副中药,药到病除。他本应该是读医科大学的料,不知为么,阴差阳错学上了机械制造专业。
张之明对工作始终兢兢业业,他领导的技术科年年被评为先进科室,技术科始终是厂子里的一面旗帜。厂领导很器重他。他经常利用业余时间教工人们吹拉弹唱,辅导年轻人学习文化,行医看病有求必应,分文不取。工人师傅们对他都十分尊重,工友们称他是一个多面手的能人。
第一排左三(我),第二排左三(张之明)1975年底厂枝术科全体成员欢送我离厂合影
1975年底,我离开交河县调沧州市工作,张老师1977年也从交河县调到沧州市工作。真是天赐良缘!我俩虽然不在一个局里工作,但是机关单位相距很近,我们只要下了班,有空就往一块儿凑。后来我们的家属院又盖到一墙之隔的地方,他的小儿子张松普与我儿子上学在一个学校,他们一块儿结伴去上学,一块儿做伴回家,亲密无间,不知情的人总认为他们是亲哥两。
我与张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喝点儿小酒。闲来无事就凑到一起喝上一壶。对方有亲朋好友来了,都会互邀前往坐陪。一年当中,我们也记不清能有多少次同桌共饮,一醉方休!到现在,仍然举杯互敬,但人老不胜酒力了。
我和张老师成为挚友,是我从车间选调到技术科开始的。技术科十来个人,除了王明阁大姐与我不是大学生外,其余人都是大学毕业。我只不过是一个读了11年学的高中生,文化底子薄,很难胜任这份工作,是张老师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化验、制图等工作。他还利用业余时间指导我写作。当初,我也不知道是傻是精,每当投稿得到了稿费,总是偷偷摸摸恐怕别人知道,从不敢显山露水。一个劲的装傻装到离开交河县农机修厂。
我和张老师在交河共事近5年,大我9岁的他,就像兄长一样时时刻刻呵护着我。让我万分感激,终身难忘!我来沧州16年以后走上了单位领导岗位,每当遇到棘手难题让我束手无策之时,我总会请教老师出谋划策,至到迎刃而解!
1989年春节在我家小聚,中间(左四)张之明,我(左一)
上世纪90年代,张老师在献县任付县长时,有一年中秋节,他提着一桶香油,拿着一包月饼到我家里找酒喝。当我见到他带来的礼物时,我很纳闷,笑着说:“张老师,您这是干嘛?这些东西又不是稀罕物,我家里有呀”。他说:“你尝尝再说”。事后我才明白,这东西是他献县一个朋友,也就是我爱人她村里的一个人亲自做的。张老师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媳妇尝尝她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2025年春节,张之明与我合影
岁月蹉跎,时过境迁,我们已经变老。让我们欣慰的是我们的孩子已经延续了我们的友谊。人的一生,也许朋友若干,但是,能不间断密切来往超越半个多世纪的人不多。我一生中仅有五位这样的朋友,张之明便是其一。我能与他一生为友也是我最大的福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