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我的彝族兄弟
李广聚(傲然)

一
把时间倒拨至58年前,我所在的空军某部在云南中越边境轮战(抗美援越)。在作战之余部队要搞军民共建,支援农村生产劳动。我们机务中队与附近的蒙自县土官村挂钩。当地绝大多数人是彝族,年轻人会讲汉语,用普通话与他们交流,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习惯讲彝族自己的语言。
为了拉近与少数民族的感情,便于做群众工作,我们都学了些简单的彝族生活用语:例如睡觉叫依倒;猪肉叫味渴;问吃饭了没有?说:咀咋吗昨过?沒吃就回答:嘛咋。吃过了就说:咋哇。
有个星期天,我们去助民劳动要走七八公里的路,中午在社员家里吃饭。由于人比较多,要分散到许多家,由生产队长给派饭。我被分到叫白建国的贫协主席家。他们对解放军特别热情,派到谁家吃饭他们都很高兴,都用家里最好的东西款待我们。在当时还并不富裕的情况下,也会准备四菜一汤。常见的是辣椒、青菜,油炸花生米等,当时有个说法:云南十八怪,花生米是好菜。当地主食以米饭较多,但那天我赶上吃玉米饭,在东北叫做小碴子。
干了半天活,也真饿了。建国用粗瓷碗给我盛了满满的一碗玉米饭递过来,我沒有过多推辞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心想,这一碗够多了,可不能再添加了。
吃完后,我对主人说:“当兵的吃饭快,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主人说:“你那么大的个子,一碗饭怎么够!”
说着就要从我手里夺碗,我牢牢抓住不敢给他,心想,我已经吃饱了再给我盛上吃不下,剩在碗里多不礼貌。夺来夺去,啪!粗瓷碗掰成了两半,两个人都笑了。
解放军有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要求,损坏东西要赔偿。可是,当时一只粗瓷碗也就值两毛钱,怎么办?就拿出两毛钱吗?不妥,他肯定不能收。于是我把亲手制作的一枚毛主席像章送给了他,他正在上小学的女儿,高兴的给我跳了一支彝族舞(少数民族好歌善舞)。
1966年的10月16号,我军一架作战飞机返航时因航油耗尽,迫降在水稻田里,拖飞机的牵引车也熄火困在地里。白建国发现后,立即组织了三十多个民兵,把飞机奋力推到了飞机跑道上。年底蒙自县和部队召开双拥大会,白建国(大队支部书记)在大会上作了典型发言。

二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成都空军工作时,曾三次下部队到曲靖,从曲靖到石林只有一百多公里,开车一个来小时,比较方便。石林景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从部队转业到济南工作后,再没到过此地。
2018年秋天,我与老伴旅游又来到石林。故地重游,感慨万千,不禁想起了当年我在云南参战时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了那里热情的老百姓;想起了我的彝族兄弟一一白建国。
我们在阿诗玛石雕前照像时,遇到一个新兵陪同一位老人也去留影,老人有七、八十岁,白发,背微鸵。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左眉上方有个黄豆粒大小的黑痣。这时我忽然想起来土官村的贫协主席左眉上也有个痣,难道是他?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细看他的面容时有些相像。难道这真的是象说书唱戏般的巧合吗?
我不好意思直接相认,便试探一下,用彝族话问:“咀咋嘛咋过?”
他说:“昨哇。” 我惊喜不已地说:“您果真是白主席?” 他好像也认出我了,问:“你是空军部队的李同志?”
我说:“是啊!” 我俩立即上前,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兄弟,一时语塞。
稍停,他说,当年分别后,我曾到部队找过你,警卫告诉我,你们轮战部队调走了。他还高兴的告诉我,孙子今年考上了军校,全家都很高兴,陪他到石林玩一玩。儿子买车了,开车出行很方便。乘火车也行,过去说云南十八怪,火车沒有汽车快。从蒙自到昆明火车要跑六七个小时,现在不同了,蒙自到昆明有了高铁,只需两个多小时就可到达……
中午,我请他们吃了顿饭。席间共忆当年军民情谊,同叙分别多年的思念,互致美好祝愿,两家人之间其情切切,其意融融,充满了喜悦的气氛。
相距数千里,失联五十多年的彝族兄弟,因为在石林的巧遇,在我们古稀之年又重新建立了联系。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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