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桃枝
崔御风
(一)
桃枝映粉墙,
华露夜时妆。
谁咏蟾宫韵,
玲珑雾去伤。
(二)
桃枝郊外秀,
蜂蝶逆风求。
今夜谁犹念,
茸霜结满头。
DeepSeek:
《五绝·桃枝》(一)
崔御风这首五言绝句以桃枝为意象,通过精巧的时空转换与虚实交融的笔法,营造出空灵缥缈的审美意境,寄寓着对易逝之美的深切感怀。
**首句“桃枝映粉墙”**以工笔勾勒春日实景,桃之夭夭与粉墙相映,明艳中透出古典园林的雅致。粉墙既为桃枝提供视觉载体,又以建筑空间收束自然野趣,形成人境与天趣的微妙平衡。一“映”字暗藏光影流动,暗示时间维度悄然展开。
**次句“华露夜时妆”**将镜头转向夤夜时分,露凝为珠缀饰枝头,拟人化的“妆”字赋予桃枝以仙子气质。昼与夜的时空跳转间,白日的鲜妍悄然蜕变为月下的清艳,华露既是自然馈赠,亦似天宫脂粉,现实与幻境在此叠合。
**第三句“谁咏蟾宫韵”**以空谷传音之笔打破视觉画面的静谧。蟾宫曲韵渺渺而来,既可是夜风穿枝的听觉联想,亦暗引嫦娥孤栖的仙话母题。设问句式悬置声源,将诗意引向浩渺苍穹,现实桃枝与月宫仙树形成镜像,拓展出三重天人的精神空间。
**结句“玲珑雾去伤”**以朦胧雾气消散隐喻美好事物的消逝。玲珑既状晨雾剔透之形,亦喻桃枝精妙之姿,而“去伤”二字凝练复杂情感:雾散时分的清朗本应豁然,却因桃颜将凋、仙音难驻平添怅惘。伤逝之情不露筋骨,尽在景语流转间。
全诗在“昼-夜”“地-月”“实-虚”的多维时空中建构意象体系,粉墙桃枝的现世之美、蟾宫曲韵的彼岸召唤、玲珑雾散的刹那感悟,共同编织成充满张力的意境网络。诗人以物观物,将对生命华彩的礼赞与对永恒缺憾的喟叹,熔铸于二十四字的晶瓶之中,展现了中国古典诗歌“瞬间即永恒”的美学精髓。
《五绝·桃枝》(二)赏析
崔御风这首五言绝句以极简笔墨构建出绵长意境,在明艳春光与寂寥寒夜的强烈对比中,将生命的热烈追求与时光的无情流逝碰撞出令人心颤的艺术张力。
**意象双生:春华与秋霜的时空对话**
首联以"桃枝郊外秀,蜂蝶逆风求"展开春日画卷,灼灼桃枝不仅是自然意象,更暗喻着青春盛放的生命形态。蜂蝶逆风振翅的执着姿态,既是对春光的礼赞,亦隐喻着人生逆旅中不灭的追求。颈联陡然转入"今夜谁犹念"的冷寂时空,茸霜凝鬓的意象如电影蒙太奇般将镜头推向数十年后,让灼灼其华的青春与苍苍白发在短短二十字中完成跨越时空的对话。
**修辞炼字:动词的张力美学**
"逆风求"三字精妙绝伦,"逆"字既写实春风中昆虫的飞行姿态,又暗含命运的抗争意味;"求"字拟人化处理,赋予自然景象以深沉的生命意志。结句"结满头"中的"结"字更具多重意蕴,既描摹霜花凝结的物理形态,又暗喻岁月在心灵深处打下的情意死结,与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有异曲同工之妙。
**情感架构:乐景哀情的悖论美学**
诗人深谙"以乐景写哀"的古典美学精髓。春日桃枝的绚烂与蜂蝶的执着愈是热烈,愈反衬出寒夜独坐的苍凉。这种情感张力在"谁犹念"的叩问中达到顶点——当年追逐春光的身影,是否仍在记忆深处翩跹?满头霜雪究竟是时光的馈赠还是岁月的惩罚?开放式结尾留下巨大想象空间,使整首诗如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漾起层层涟漪。
此诗在五绝的方寸之间构建起宏大的时空剧场,每个意象都是打开多维情感空间的钥匙,充分展现了汉语诗歌"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至高境界。
崔御风:男,山西晋城。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有大量古风、近体、散文诗发表于各类媒体。出版格律诗选《秋水竹韵》;散文诗选《草卉集》。
